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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被打吗?”贺燃说:“跟我在一起,你没好日子过。”简皙胡乱抹了把眼泪,一瘸一拐,“我不怕。”好不容易走到贺燃跟前,就听到他说:“简皙,我们分手吧。”“不分。”“你听话。”“不分就是不分!”简皙深吸一口气,对视他,“又不是不爱了,为什么要分手?”贺燃:“我爱不起你了。”“爱得起,你爱得起。”简皙佯装轻松,急切保证,“我不疼,真的,我一点也不疼!”这句话瞬间把贺燃丢进了油锅,简皙身上每一道伤痕,都在可笑地嘲讽这句话的真假。贺燃啊贺燃,你有什么资格,让一个这么好的女人为你委曲求全。一番自问终于让他硬起心肠,“你该有好生活,我这种男人,你别要了。”简皙崩溃。“你说喜欢就喜欢,你说不要就不要!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问问我的感受,我身上的疼,根本比不过心里的苦。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自己能挣,我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我自己可以买,我相信我男人可以东山再起,我愿意给你时间,但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信心呢?”简皙红着眼圈,软音哽声:“老公,你不抱抱我吗?”贺燃太阳xue上的青筋暴跳,他死死拽紧拳头,齐整的指甲都能掐进皮rou里两三分,愿她平安无恙,宁可不再贪欢。最终,贺燃清了清嗓子,艰难开口:“回去养伤,我们不再见面了,听话。嗯?”简皙木呆在原地,贺燃走得头也不回。徘徊在医院门口接客的出租车见缝插针。他拉开最近一辆的车门,坐上去,让司机马上开车。深冬夜风透窗入鼻,霓虹随车动,一波三折跳跃在玻璃和他身上。车子驶出,先慢后快。“贺燃!贺燃!”简皙在后头瘸着腿,使劲追着车跑。声嘶力竭的喊声随风散了温,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尖刀挑起心头rou。出租车司机“咦”了一声,“后面那人是不是你认识的?落东西了吧?要不要停车啊?”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后座儿的人吭声。司机就当没啥事,吹着口哨,调大了收音机的音量。午夜电台在放节目,正好切到一首情歌,这歌原唱是女的,被一个男声翻唱。“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吵醒沉睡冰山后从容脱逃”听了几句,司机特别兴奋地聊天:“这歌我知道!那啥明星唱歌的节目,我老婆每个星期都守着看,叫,叫什么来着,哥们儿你记不记得啊……”司机抬眼,心里忽然“咯噔”一跳。后视镜就像一道窄窄的取景框,照到后座的男人,如软泥靠着椅背。情歌渐入高潮——“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只要不懦弱,凭什么要错过。听到这一句,贺燃的眼泪再也撑不住,就这么掉了下来。第37章吃果果出租车司机一路都不敢说话,贺燃像一只压抑的困兽,噎着声自己跟自己较劲。荡回牙蹄路,贺燃跟游魂似的开门,进门。外婆一听动静,摇着身子献宝似地说:“这是我今天求回来的平安福,你和小晳一人一个。”她手里提着两根红绳,转过身却愣住,“哎?”贺燃跟抽了精气一般,全无平日的神采。外婆无不担心,“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不痛快的事情啦?”贺燃回卧室,把门给锁上,“扑通”一声倒向床,整个人都懵了。睁开眼睛就是简晳哭皱了的脸,闭上眼睛就是她追着车跑惊慌失措的画面。贺燃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外婆轻轻叩响了门板,然后便没了声音。没多久,挨着地面的门缝里,悄悄塞进一个东西。贺燃枕着手,一眼就看到,是那个绣了他名字的平安福。这小老太婆很知趣啊,眼睛能望进人心里去,大概她也知道,孙媳妇已经没戏了吧。想到这,贺燃不由笑出了声,但这笑实在太苦,苦到眼泪又他妈在叫嚣了。———简晳是被陶星来发现的。她一个人坐在马路边,跟只流浪狗似的,手吊着绷带,腿也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发抖。陶星来急死了,跳下车一顿骂,“你还要不要命了,搞什么呢!啊?坐在地板上不嫌发凉啊,马上就要下雪了,你坐这儿演雪人呢!可简晳把头抬起来的一瞬间,陶星来的火气顿时没了影。简晳满脸泪,抽泣得直打嗝,陶星来蹲下来,凑近了才听清,简晳说的是——“贺燃他不要我了。”“不要就不要。”陶星来心疼死了,“今天他对你爱理不理,哼,明天让他高攀不起。”“没有明天了。”简晳声音嘶哑,“再也没有了。”陶星来心里一酸,眼巴巴地望着她,“姐,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就陪你一起哭。”他眼底泪花闪闪,“咱俩还缺一个饭盆,搁地上,没准有人丢钢镚儿呢。一块钱分你五毛,求你了,别哭了。”简晳一头栽在陶星来的肩膀上,抽泣得更厉害。陶星来心疼自己的韩版大衣一秒钟,“失恋的女孩我来守护,爱情这玩意儿真是太可怕。”温度冷入骨,他也没敢耽搁,抱着简晳往车上塞,赶紧回了医院。结果当晚,简晳就发起了高烧。四十度往上,用了药降下去,再停药就又烧起来。陶溪红急得隔一分钟就去摸她额头,陶星来都快崩溃,“妈!姐都能煮鸡蛋了!可别烧坏脑子!”“别吵,还不嫌乱呢。”陶溪红心急火燎,又出去找医生。陶星来害怕极了,蹲在病床边跟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对沉睡的简晳小声:“你这么为难自己,贺贺哥又不知道,jiejie,不值得的。”简晳紧闭双眼,烧得稀里糊涂,脸上是病态的潮红。她没动。陶星来抹了把眼泪,气死,这一天流的泪,都快赶上他出生那日了。陶星来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