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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口冲过来,边跑边喊,“快,快,快关门。”方财刀也不捡了,慌忙拉着小椫进了门,见准时机,看那少年冲进府门,便砰地一下关上了大门,忙不迭地捡起插销插上去。方财这边还没喘过气来,突然,府门哐当一声,被猛烈撞了一下,方财吓跌在地上,用浑圆的身体去抱住府门,卵足了劲喊道,“快来人啊!”叫喊声惊破了新阳城的夜梦,那颤音里带着无法描述的恐惧和绝望,很快,东方府上都被惊动了,衣冠不整的小厮和婢女们,匆匆赶过来。小椫和闯入的少年也拼命地护住门,门外的堕魔人却像巨石一样地,一块一块猛地往门上砸,门板反弹在小椫几人身上,着实疼痛。府里的小厮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外头是什么惊天骇物,胆小地婢女们四处逃窜,领事的人连吼带骂,逼着小厮们齐齐上阵,众人才一层一层压在门口。小椫从人堆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袖子,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将方财从人堆里拎了出来,扯着嗓子问道,“有没有小路到外面去?”方财颤抖着摇了摇头,支支吾吾道,“姑子,出不得,出不得。”小椫定了定气,仔细瞅着方财,冷静道,“我打得过堕魔人,你只消告诉我从哪里出去就行了。”方财半信半疑,正不知如何作答,一个少年的声音插嘴道,“我知道哪有路,随我来。”小椫回头,眼瞅正是那个将堕魔人引来的少年,便跟着他沿着围墙找了一个狗洞,少年用手刨了刨土,勉强挖出一个细小的口子。小椫趴下身子,往洞外钻去,钻到一半,屁股卡在洞口,进退两难。谁叫她这副女人身躯过于凹凸有致,这会子可难堪了,前头怕堕魔人循着味道过来,后头怕少年推她的屁股。少年怔在那里,哭笑不得。眼见着堕魔人朝她半个身子这边冲过来,小椫两眼一翻,心道,果然英雄不是好当的,大部分人在成为英雄前都缺了点运气,何况她这种卡在半路的呢。她捻出一道紫光,正要朝那堕魔人劈过去,突然间,脚底生风,她两条腿经人一拽,半个身子从洞那边拽到洞这边来了。那道紫光雷正好不偏不倚劈在了围墙上,墙体从中间开裂,轰然倒塌。小椫拍了拍满头的灰,从砖头堆旁边站起,舒展了筋骨,叹着气打量着挤在裂墙那端的堕魔人。第一个冲上来,小椫一拳打在獠牙上,獠牙咔擦飞了出去,血从嘴里迸发而出,小椫使出另一拳,猛地打在堕魔人的肚子上,那堕魔人两眼一翻,口水飞溅,身体成一道直角飞出去,砸在裂墙上。府里的小厮们怔了一会,忙纷纷叫好,拍掌的拍掌,欢呼的欢呼,众伙人都觉得堕魔人也不过如此,便纷纷抄起家伙对着堕魔人,跃跃欲试。墙外的堕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出奇地默契,像瀑布般齐刷刷冲向府内,逮着落单的小厮便一把冲上去,用锋利的指甲尖撕开皮肤,像野兽般啃食内脏。小椫被七八个堕魔人围攻,一时脱不开身,只听得尖叫声此起彼伏,又瞥见墙外的堕魔人不断涌入墙内。一片混乱之中,堕魔人将院内的人们团团包围,小椫身上也遭了几处刮伤,依然气势不减,站在人群前面。地上到处是堕魔人的尸体,但活着的堕魔人更多,他们彼此配合,作战时不需要言语,依然能在混乱中保持秩序,分清敌我。他们嗜血好杀,但从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一个人倒下,还有另一个扑上去。小椫头皮发麻,体内血液喷张,掌心酝酿着一道球形雷火,犹疑不决。普天之下,人们只知五行术,不知狐族幻术。这一掌劈下去,不知会引来什么后果,若被人们当做五行师供奉起来也还好,到时候只随便编造几句谎言将人们糊弄过去,若是被人们当做灵异妖怪,那日后岂不是后患无穷。犹疑间,突然听闻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听着有几百人,又像是几千人,声势越来越大,如雷声滚滚,掀起滔天巨浪,把东方府这艘摇晃的小船直掀翻了去。弓箭手骑在马上朝堕魔人围起的外圈放箭,很快就破了一道口子,小椫领着众人从口子里冲出去,跟随着冲进来的骑兵,将堕魔人反向包围。士兵们将堕魔人屠杀殆尽,拎起堕魔人的脑袋,准备向上级邀功领赏。领头的骑兵下马来到东方钰面前,一身亮片铠甲,身姿挺拔,抱拳行道,“小五救驾来迟,公子没受惊吧?”东方钰颤抖着身子,惊魂未定,他手里紧握着一把长棍,迟迟不愿放手。东方钰在混乱中也跟着众人四处冲杀,幸亏有几个得力的小厮拼命护住他,才不至于失了性命,如今厮杀结束了,反倒哆嗦起来,颤了半天才道,“小……小五,可,可等到你了。”小椫眼睛一亮,拱手朝留小五行了个礼。留小五回了个礼,又唤来一个少年,小椫一瞅,正是那个把堕魔人带到东方府上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衣裳破烂,蓬头垢面,却有一双雪亮的眼睛,长得一副聪明模样。小椫忙问,“是你,今晚那些堕魔人为什么要追你?”少年看着小椫,眼里流露出好奇与景仰,面上却撇着嘴道,“我也不知道,平时我跟他们藏在一个坊子,认识他们很多天了,可是今天开始他们就性情突变,用瓦片到处画着奇怪的符号,又哭又拜,然后,然后就成了那副可怕模样。”“奇怪的符号?”留小五长得年轻俊朗,眉目清秀,开口确实副粗嗓子,他朝那少年吼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少年也不惊不怕,挺着腰,大声对留小五道,“就是那样,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五行师!”留小五骂道,“去你娘的狗蛋,跟老子好好说话!”少年用两根食指将嘴巴拉开,舌头一吐,眼珠一翻,给留小五摆了个鬼脸,然后机敏地跑了。小椫一边任由东方钰给她包扎伤口,一边问留小五道,“那小子是谁,怎么这么有意思?”留小五啐了一口道,“市井无赖!痞子流氓!不用管他!”小椫皱着眉,问留小五,“城里还有多少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