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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渐渐恢复,仁宗皇帝却遇到西蛮人大破西宁关,西关人进关掳掠,陕甘受损严重。如果给仁宗皇帝二十年的时间,也能迎来东穆朝的盛世,但仁宗皇帝只做了十年皇帝便因病过逝,之后就是康宗皇帝。康宗皇帝于国政上最大的建树就是接着他爹当年安排进行下去,尤其,康宗皇帝的心胸不让于其父仁宗皇帝。自康宗皇帝登基,他虽然也提携了一此自己亲近的臣子,这是人之常情,可有一点,西宁关、北靖关、南安关、禁卫军,这四处关要将领,康宗皇帝一个没换。别以为明君是容易当的,有些君王,你没见他做什么,便治世平安。有些君王,甫一登台,便弄的花团锦簇,大有动作,没几天,国家完了。康宗皇帝的智慧,就表现在,他沿着祖辈父辈的脚步,非但坐稳了江山,而且,坐好了江山。当然,康宗皇帝的审美有些不似其父,但,康宗皇帝一生,与苏皇后举案其眉。当初他登基大封后宫,曹氏得康宗皇帝心意,也不过是得了个淑妃,连个德妃都没争上。其他妃嫔,位份都不高。这就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苏皇后的正宫之位。毕竟,苏皇后一直无子。康宗皇帝皇就是喜欢曹氏那一款,也没有半分因宠乱法。就是临终,康宗皇帝都不忘给儿子定下柳家的亲事,康宗皇帝深知长子年幼,内阁忠心,却是文臣,这就是给长子安排个武将的岳家,以使长子亲政时朝事安稳。康宗皇帝的用心哪,谢太皇太后与内阁都明白,就不知曹氏母子明不明白了。曹太后或者明白或者不明白,或者觉着,反正先帝已赐婚,柳家已绑到皇帝身上了,于是,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安排些自己的小算计了。曹太后很有女人家的心计,这端午刚过,天气正热,谢太皇太后午间都要小憩片刻。曹太后让自己的小厨房做些冰碗,请柳悦过去吃来消暑。柳悦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她知道自己是要嫁给元宁帝的,曹太后是元宁帝的生母,以后也是她婆婆。柳悦一直觉着曹太后对自己淡淡的,再加上来了个曹萱,柳悦又不傻,也觉出了些曹太后的用意,柳悦就有些不安,觉着是曹太后对自己不大满意。曹太后让她去吃冰碗,她其实夏天不大吃冰,但依旧去了。曹太后正侧卧在寿康宫的凉榻上听着宫人念话本子给自己听,见柳悦来了,很是和颜悦色,笑道,“去吧,他们在阿萱房里玩儿呢,就差你了。”柳悦行一礼就过去了,还想着,这个他们是谁。柳悦跟着宫人过去,才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元宁帝和曹萱,柳悦到底年纪小,她出身显赫,又是顺风顺水的长大,哪里见过这个。明明是先帝给她与元宁帝赐婚,可她过来,元宁帝哪里是在与曹萱吃冰碗,分明是在给曹萱画眉,柳悦一气之下也没吃冰碗,气呼呼的回了慈恩宫。但,柳悦不愧是柳扶风的孙女,骨子里就有武将血统。柳家祖上就是打仗起家的,柳悦祖父是柳扶风,外祖父是晋王,柳扶风的战功自不必说,天下皆知,晋王虽无甚战功,但要知道,晋王年轻时武功是诸兄弟中最出众的,也是因此,晋王在朝当差时,一直是在兵部。柳悦先是气呼呼的走了,可走到半道上,她想了想,不对呀,我走什么,臭不要脸的都不怕羞,她避什么!但,这都出了寿康宫了,柳悦也没回去,她回了慈恩宫,先洗把脸消消暑气,这会儿也想明白了。今天中午元宁宫没来慈恩宫吃饭,那定是在寿康宫用的,而曹萱,自打进宫来,一直是住在寿康宫的。俩人中午定是在寿康宫用的午膳,曹太后若真有心叫她吃冰碗,这么炎天暑日的,打发人给她送来难道不行?苏太后从不会大中午的叫她过去!就算大暑天的叫她过去,倘是真心,也不该多一曹萱。还画眉,我呸!要不说,这人跟人哪,就怕对比。倘苏太后也时不时的大中午的折腾柳悦,估计柳悦就会觉着,宫里规矩就是如此了。但偏偏苏太后是个好性子的,有什么东西,都是着人送过来,就是让柳悦过去吃饭或者说话,也从不是大中午的喊人。柳悦歇一歇,也想明白了,知道曹太后怕是故意叫她过去看元宁帝与曹萱如何相亲相爱的呢。柳悦想着,打发侍女,“把前儿太皇太后赏我的那盒螺子黛,给曹jiejie送去,这是我新得的,我画眉用的少,倒是曹jiejie,成天早上画了中午画,用黛怕是用得多的,给曹jiejie用吧。”那侍女能跟着进宫,亦是个忠心有心眼儿的,先劝柳悦,“姑娘不必与那起子狐媚子一般见识,婢子这就送去,看那狐媚子知羞不?”柳悦倒是明白,冷笑,“她要是知羞,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打发侍女去了。柳悦住的与嘉纯郡主很近,嘉纯郡主是先帝五哥赵王之女,年纪比柳悦还大两岁,当初是由康宗皇帝的父亲仁宗皇帝赐婚给江伯爵冯飞羽之子冯烈的。赵王就藩时,嘉纯郡主尚小,太皇太后疼她,便留她留在身边儿养活。嘉纯郡主的作息与太皇太后很像,中午也要午睡,这刚醒,洗漱后过来寻柳悦说话,见柳悦就坐窗边看书,衣裳还是上午的衣裳,不禁道,“柳meimei,你中午没睡会儿么。”“没。”柳悦道,“曹娘娘刚叫我过去吃冰碗,我就去了。”嘉纯郡主不知这当中的事儿,还打趣笑道,“曹娘娘就是疼meimei,都不叫我一道去。”柳悦笑笑没说话,嘉纯郡主又说,“曹娘娘最会指点着厨下做吃的,那冰碗儿好吃不?”“我没吃。去时见陛下在给曹姑娘画眉,我就赶紧回来了,怪不好意思的。”别的小姑娘见着未婚夫给别的女子画眉,或是羞死或是气死,或是又羞又气,柳悦不一样,她是武将家族的血统,她不似文官家的女孩儿祟尚婉约,她直接把事儿说出来了。嘉纯郡主很有些尴尬,道,“这样儿可不太好。”画眉这事儿,一向是夫妻间的雅事。就是元宁帝与柳悦这有婚约的,未大婚前,都不好这样的,何况曹萱这个既没名也没份的呢。嘉纯郡主自然是偏着柳悦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然的立场,像正室,就少有看妾顺眼的。如妾室,能公允看待正室的也不多。嘉纯郡主这等身份,柳悦又是以后的正宫皇后,且柳家何等显赫人家,再说,她们又都是太皇太后这里住的,自然要比与曹萱来得亲近。嘉纯郡主打发了宫人,与柳悦道,“皇祖母最重规矩,她这样儿的,第一个就讨不得皇祖母喜欢。你也不必跟她生气,白失了你的身份,倒叫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