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夺取
第九十九章 夺取
“艾尼亚jiejie,我听夏油大人说你是从墙上突然出现的门里走出来的,这是你的术式吗?” “不对,夏油大人说了艾尼亚jiejie不是咒术师。” “那这是你的异能力吗?” “你是和你爸爸一起来的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从门里出来呀?” “门里面有什么呀?” “会很黑吗?” “jiejie你会害怕吗?” 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女孩七嘴八舌地缠着表情冷淡的少女问东问西,倒是没有惹得艾尼亚厌烦,还拣了几句能说的问题回答。好在小女孩们没有继续不知道好歹地吵闹,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就规规矩矩地把艾尼亚送回了她暂居地房间,还贴心地在关门前提醒艾尼亚一会会有人来送晚餐。 “辛苦你们了。” “艾尼亚jiejie我们先走啦,明天再来找你玩。我们就住在附近,有事就可以来找我们~” 还没有被彻底荼毒的女孩们即使成长于十分艰苦的环境也还是保留了一份天真可爱,敏锐地察觉到艾尼亚的冷脸下的温柔后就也释放出自己的善意,毕竟偌大的盘星教里不是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就是诚惶诚恐地杂役奴仆,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没有,只有夏油大人可以在忙碌之余稍微陪伴一下。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漂亮jiejie,还得到了夏油大人的允诺,姐妹俩自然就贴了上去。 等到姐妹俩蹦蹦跳跳的脚步声终于远离后,独生女长大的艾尼亚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耳根清静下来,她再次感谢把她丢下的mama没有趁她不在的时候给自己再生个弟弟meimei什么的,若是成天这样的吵闹非得把她这么疯不可。 又想到了母亲在门关上时从眼眶中流下的泪水,已经平复心情的艾尼亚还是可以理解母亲为什么选择不陪着自己一起过来,但羁绊被硬生生切断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只要一想到艾尼亚胸口就疼的厉害。 但还是得先联系上阿治和甚尔他们。 打开手机发现现在已经是2010年,距离她被迫离开时的2004年已经过去了足足六年。这样不稳定的时间流速让艾尼亚十分不安,如果每次这样一来一回时间都会加速进程的话,那她岂不是会错过许多事情。更何况,万一有一天她来到另一个世界时不再是未来时间而是历史时间的话…… 「任何试图改变世界进程的人,都只会把世界弄得更糟。」 「所以掌握时空力量的我们才要格外小心,不能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而把世界给毁掉。」 艾尼亚还清楚记得母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示她的念能力时对自己的叮嘱,当时自己还小,还不曾理解其中的深意,现在经历得丰富了倒开始认同起母亲的观点。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很好,甚尔哥哥换了号码,阿治直接打不通,唯二能指望上的人是一个都找不到,艾尼亚气得把手机砸进铺好的被褥上,跟着一头倒在有些硬的床榻上。 该死,甚尔哥哥找不到也就算了,他是三天两头换号码的。但是为什么阿治也不接电话,难不成几年不见就把自己忘干净了?艾尼亚倒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只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可能会被拒接,最终还是按耐住脾气给太宰治的号码发了个消息,表示自己回来了,正在盘星教落脚,快来接她。 但气呼呼的少女万万没有想到,她忠诚的小狗这些年因为过于想念她而时不时玩起了入水的游戏,手机钱包弄丢是常有的事。 在艾尼亚一个接一个打着无法接通的电话时,太宰治正倒栽葱地漂浮在横滨的鹤见川里玩得好不开心,而遗失在水里的手机也要等到好几天之后才会伏黑惠的指责中换上新的。 等到那个时候,已经从港口黑手党辞职,大半时间都浑浑噩噩度过的太宰治只怕会是如晴天霹雳一般,悔恨不已。 目光移回到京都这边。 就算疲惫不堪,按照揍敌客调教出来的素质也不至于头沾上了柔软的枕头就忍不住要呼呼大睡,可当瞌睡缠上来时艾尼亚却是怎么样也睁不开眼睛,只能意识清醒地任由自己无限下坠,就像爱丽丝跳入了兔子洞一样看到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艾尼亚感到自己在不停地往下坠落,包裹着自己的黑暗似乎拥有实质,浓稠得可以将她的整个灵魂都吞没,只有偶尔似乎是眼花是出现的幻觉才会窥见一些奇异的色彩,可每次都来不及确认就已经转瞬即逝。 这如果是梦的话也太糟糕了。 可艾尼亚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虽然她现在已经变得十分抗拒和憎恶做梦这个本应充满梦幻色彩的词语了。可若不是做梦的话,她为什么会在漫长到模糊时间的坠落终点——自己的意识海里,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 以往让人厌恶到极点的灰雾弥漫的场景消失不见,换成了更加阴郁森冷的黑红色调,就连气味都带着之前没有的腥甜铁锈味。 不停坠落的少女终于在一片湿漉漉的水面上站定,但即使光线昏暗,她也可以很肯定地确认脚下踩着的那些冰冷黏腻的液体是一大池子的血液。而一片阴暗最中间,那个懒散靠坐在白骨组装成的座椅上的人影带给艾尼亚熟悉又不详的感觉。 “你是谁?” 那个身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那里就带给艾尼亚一种近乎骇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在梦境中已经饱受折磨到形成强烈PTSD的少女紧紧捏住拳头,让指甲扎紧手掌心,唯有这样尖锐的疼痛才能让她不那么快暴露自己内心的恐慌。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上一秒还翘着二郎腿坐在远处的身影,下一秒就出现在艾尼亚的身后,贴着她的耳廓声音暧昧低沉,让少女全身都止不住地颤了一下。但身体条件反射地就向后手指成爪地掏去,从肋骨下方刺进血rou中发出滞涩的水声,带给艾尼亚安心的熟悉。 纤细但实际上坚硬锋利的手指触摸到跳动的心脏后收紧向外抠出,留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温热跳动的心脏还在艾尼亚的手中垂死挣扎地收缩,少女示威似地当着那个身影的面将手中的那一团血rou捏碎成泥,再像丢垃圾似的甩到脚下的血池里。 “啧啧啧,真是绝情呐,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用看在我们曾一起度过那么多有意思的夜晚的份上,对你温柔一点了。” 本应轰然倒下的强壮躯体竟然牢牢站在原地,还能语气诙谐地说了一长串的话。这本就够不可思议的了,但很快艾尼亚惊恐万分地发现被自己掏走了心脏的部位竟然蠕动着血rou又拼凑成一块完整的皮肤。想来里面缺失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复原,否则这个男人怎么还会这样具有压迫感地伸出双手捧住自己的头,还在自己的嘴唇上落下一个恶心的亲吻。 “啊——” 迟来的惊叫,在极度恐惧和厌恶中,艾尼亚直到手腕上喷溅出大股大股的血液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捏碎心脏的那只手已经掉落在地上,浸泡在那一池子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岁月的猩红液体中。而从自己身体里喷涌而出的血液也如喷泉一样为这池子血浆的水位线做着贡献。 艾尼亚捧着自己断掉的手腕,疼得差点把舌头咬断。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她所有引以为傲的刑讯训练结果统统作废,对所有疼痛地忍耐度又回到了初生的状态——毕竟她可是刚出生一个月就开始上电刑长大的孩子。 “嘘,嘘,嘘嘘——” 男人捂着艾尼亚的嘴,还在她耳边发出哄孩子的声音,就好像这只手不是她斩切下来的一样。少女现在已经惊恐交加到了某种极限,杀不死的敌人和看不见的攻击,还有这样堪称变态的行为在一层层地往她身上施加重压。 “真是个娇气的孩子。”像是怜惜她,男人的嘴贴着艾尼亚的耳朵游弋,猩红的长舌还时不时舔进少女的耳廓里发出黏腻的水声,“嚯啦,看,你的手又回来了。” 简直是魔法,艾尼亚的手腕的横截面上又逐渐生长出来一只新的手掌骨架,然后是肌rou神经以及最后附着在上面的皮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只焕然一新的手就又回到了艾尼亚空荡荡的手腕上,只是这再生的过程又是一种苦不堪言的折磨。 “唔——唔!!” 痛不欲生的艾尼亚只能发出闷哼声,少女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又恢复原状的手,相比起重新生长时那种无数虫子啃噬自己神经的剧烈疼痛,她竟然觉得手掌被砍下来时的痛苦来得更加爽快。 这究竟算什么? 展示自己的实力吗? 艾尼亚凭借满腔愤恨爆发出来的力量挣开了男人从背后的束缚,拉开一个稍微让她有点安全感的距离。但那个高大强壮得好似一堵墙的男人并没有急着追上来,艾尼亚觉得自己就像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猎物,自己再怎么逃跑也只是给猎人增加乐趣,把他的狩猎变得更丰富多彩。 “你究竟是谁?!” “你想要干什么?!!” 在意识海里艾尼亚试图凝聚起念力来进行远距离反击,却绝望地发现不论如何自己就像精孔全闭了般,一丝一缕的念力都调动不起来。 “我是谁?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名字好像都快要忘记了。” 男人同样赤裸的脚掌踩在漫过脚面的血池中,带起一阵阵涟漪,他每向艾尼亚靠近一步,艾尼亚就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好像是叫,宿傩来着?” “不过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身体让给我?” “啊,不愿意?”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讨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