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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藏过私,一身技艺尽数传于他。我娘心中耿耿于怀,又有个这样的人成天杵在眼皮子底下,郁郁而终,我爹伤痛欲绝,可当时我和何庆年幼不能自立,才会一直守着我们成人。直到前些年我爹因病去世,他老人家去的时候,将这戏园子留给了我,并嘱咐我以后多照应何庆,我才知道这一事情。我原想着就算不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虽是师兄弟却胜过亲兄弟,这戏园子与他共享也没什么,只是我爹说何庆心胸狭窄,让我万万不得将此事告知于他。”说到这里,何老板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秦明月等都明白他的意思,老何老板何其明智,竟然早料到这何庆是个中山狼。“我爹走后,这何庆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他其实是我爹私生子的事,心中积怨愤恨,才会闹出自立门户之事,而之后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好吧,这里头的故事还真复杂。一时间,庆丰班众人俱是唏嘘不已,而老板娘也是满脸诧异,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都已知晓,我虽想将这家店盘出去,但也不想害了你们。如今盘还是不盘,你们还需细细斟酌。”这些话显然有些影响到老郭叔了,他连连对秦明月打眼色,颇有些这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不要碰的意思,而秦凤楼也沉吟不语,显然正在斟酌。秦明月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何老板:“不知那何庆都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针对广和园的?”见对方面露不解之意,她又道:“也不知我理解有没有错,他的手段大抵就是抢生意、从这里挖角儿,致使这里没戏可唱,无人登台可是?还有其他别的没有?”方才秦明月跟着大家看各处之时,已经注意到有好几处戏台子摆设杂乱,布满了灰尘,显然是许久未启用过了。听到这话,显然何老板也是心绪不平的,他面上闪过憎恨、厌恶等等表情,终究化为一抹无奈。他点点头,道:“此人气量狭小,心胸狭隘,虽早年使了手段攀上了高枝,不过这里乃是天子脚下,也不敢堂而皇之行胁迫之事,所以只能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其他的倒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明月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不怕了,不怕何老板笑话,我等乃是外地人士,也不愿惹上一些解决不了的麻烦。”说这话的时,她食指向上朝天指了指,虽没有明言,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对方有什么靠山以势来压人。“如果只是抢生意或者挖角儿,这点咱们倒是不怕。何老板为人坦荡,秦某敬佩不已,咱们接下来谈谈盘店之事如何?”何老板大抵是没料到自己说得这么详尽,对方还是不放弃这家店。说实话,他心中即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他有妻有子,总不能一辈子就耗在这里,且坚持了这么久,他也累了。而忐忑的则是怕会害了对方,毕竟这是他和何庆的私人恩怨,不想将对方牵扯进来。可这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谁想要盘下这家店,注定会和何庆园对上。“秦小哥应该知晓这何庆园就离这里一条街的距离,他们天时地利人和,这些年也闯下了一些名头。你大概不知晓这何庆手段有多么卑鄙,但凡我们这里请来角儿登台,他便与我们这边打擂台。我们定票价素来根据角儿的红与否而定,但他却损人不利己,我们定价二两,他就压得比我们更低。抑或是出更高的价钱,将我们的请来角儿挖到何庆园去,且不光如此,他还命人在街口强行拉客……”秦明月抬手打断他,“这我都知道。”“那为何你还?”何老板怔忪了一下,似乎还想说服对方,“请不来角儿,就会没生意,到时候你们会血本无归。我见秦小哥你们也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盘下这家店的银子大概是穷尽所能了。”说到这里,他无奈低笑一声,“秦小哥年纪小,不懂其中的厉害,罢了罢了,这店我不盘给你了,你们走吧。”这何老板的态度倒是挺怪,即想把店盘出去,可人来了他却光泼冷水。别人盘店,其中有什么龃龉之处,巴不得捂着掩着,他倒好,一副恨不得别人不盘下才好。其实秦明月懂这何老板,不外乎‘良心’二字。这两字说起来容易,能做到的又有几人?秦明月越发欣赏此人了,心中不禁动了一个念头,不过在这之前她得说服这何老板将戏园子盘给他们才是。“何老板不用撵我们,你的意思我都懂,也都明白,但我还是想盘下这个店。”见何老板想说什么,她笑着道:“何老板顾虑不外乎怕咱们生意做不下去,但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既然吃这碗饭,没有这点子自信还不如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再说了,一个戏园子立于世靠得是什么?是靠那些肮脏的手段?难道不应该是戏,是角儿吗?”“可你们就这点儿人,若是请不来红角儿,可该如何是好?”何老板怔忪道。秦明月自信一笑,摆了摆手,“我就是角儿啊,我们这里个个都是角儿。”这句话起先何锦不懂,但很快他就懂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这‘秦小哥’为何会如此自信。*尽管何锦再三说明强调,但秦明月还是非常固执地坚决要盘下这个店。何锦见自己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对方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索性任由他们。双方先是签了白契,看时间还早,便又去了府衙换红契。等红契拿到手,这交易就算成了。摸着袖子里的银票,何锦面色有些复杂,“若你们现在想反悔,还能来得及。”秦明月失笑道:“红契都换了,还有什么可反悔的,且我们也不想反悔。”“你这小兄弟真是!罢了罢了,我也仁至义尽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何锦拱手离开了,似乎生气了的模样。秦明月不禁和秦凤楼对了个眼神,两人俱是无奈一笑。之前换红契的时候,广和园里的钥匙已经尽数交给秦明月,所以即使何锦不在,对庆丰班也没有什么妨碍。因为中午没来得及吃午饭,这会儿大家也都饿了,便先寻了一个地处用饭。用完饭后,他们也没回客栈,而是急不可耐地去了广和园。广和园与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何锦也是个坦荡之人,说是连房子带物,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走,当着大家的面将大门锁了,钥匙交给了他们。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了!站在正厅那副偌大的山水图之前,秦明月莫名有些感叹了,而念儿几个小的早就高兴的四处撒欢子去了。秦凤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