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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程澈缓缓拂去身上沙土站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拍打身上的沙粒,喊道:“大家起来吧,这里天一黑风沙更大,咱们抓紧时间赶回去。”说到这里。他忽觉喉咙一阵腥甜,忙掏出帕子掩唇咳嗽两声,垂眸一看,眼神不由一紧。纯白的棉布帕子上一抹殷红无比刺目。正巧晕染了帕子一角翩翩飞舞的一对蜻蜓。“程兄弟,你这是——”就在一旁爬起来的魏无行见到程澈手中帕子上的血迹,不由问道。程澈回神,面色平静笑道:“被沙粒刮破了嘴,没有大碍。”“那就好。刚看到你帕子上的血,吓了我一跳。”魏无行说着呸呸几声。把口中沙子吐出来,“可不是嘛,赶上这催人命的沙暴,吃了一嘴的沙子!”他抬手一拍程澈肩膀:“程兄弟,又要多谢你了。咱们这些外地人来了这里就是吃亏,遇到个突发情况总是反应不过来。咦,你是怎么一眼见到就寻思过来的?”程澈不动声色把染血的帕子塞入怀中,淡淡笑道:“家师曾在这里打过仗,属下问询过这边的情况,临行前还去拜访了池总督。”岭西与西姜毗邻,池总督担任岭西总督多年,对此地的风土人情远比其他人了解。当初云岫公主的死讯传入京城,昌庆帝担心西姜要有变故,就宣池总督进京叙职,问询这边情况。西姜战事一起,池总督原本是要回来主持大局的,奈何天意难料,池总督的母亲竟因习惯了岭西气候,来了京城水土不服病倒了,还没等得池总督动身离京,老人家就去了。就算战事紧急有夺情一说,也没有人家老母还未入土就赴任的道理,池总督就在京中耽搁下来。魏无行望着程澈虽被风沙吹打依然清俊无比的面庞,无限感慨中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程兄弟,我真有个妹子——”见程澈面色古怪,忙拍拍自己的脸:“程兄弟你看,我这张脸还瞧得过去吧?咳咳,不说玉树临风,那也是端方潇洒——”这推销自己妹子不成,改推销自己了?程澈忍不住打断魏无行的话:“魏将军,属下对男人不感兴趣。”魏无行一怔,脸通红,讪讪道:“程兄弟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长得很不赖,可以想见我妹子的美貌嘛,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程澈四处张望,干笑道:“将军,风大,一会儿沙暴没准又来了,咱们快点回营吧,属下估摸着大块的红烧羊rou该炖好了。”一听大块的红烧羊rou,饿了一天的魏无行肚子咕咕叫起来,立刻把妹子忘到九霄云外去,吞吞口水道:“走,走,回去吃羊rou去!”程澈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怀中那方染血的帕子,面上一派平静,心头却渐渐沉重起来。是夜,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袍的程澈跃上房顶,坐在屋脊上静静出神。边南的夏夜星空辽阔,瞧着要比京城的夜澄净许多,那些闪烁的星就越发显得迷人。安静下来的边南夜晚,美好无限。程澈低头,把那方帕子取了出来。第454章程澈的不安帕子上殷红的血迹已经成了点点红梅。星光下,成双成对的胖蜻蜓在帕子上静悄悄落着,仿佛在嗅那一缕梅香。程澈攥紧了帕子,双手交叉在脑后,躺下来仰望星空。那次的伤怎么又犯了?不知为何,程澈心头掠过一道阴影。那点点红梅,总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详。按理说他身体强健,生活规律,一时的内伤治好后不应该再出现这种情况。程澈抬手按住胸口,气沉丹田,察觉不出丝毫异样。这让他困惑之余,没来由有些不安。受伤流血他不怕,他只怕身体有什么隐疾,不能陪微微到老。出神盯着璀璨星空许久,程澈笑着摇摇头。许是离二人能长相守的那个梦愈近,他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与其胡思乱想,还是明日找军医瞧一瞧吧。夜愈发寂静,能听到许多营帐中传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交织成军营特有的夜曲。星光渐渐黯淡,程澈从屋顶一跃而下,消失在浓如墨的夜色里。翌日,头发花白的军医替程澈把脉良久,松开手道:“程参议,下官瞧不出您有什么病症。从脉象来看,您身体强健,大多男子都比不上。”“呃,那多谢王军医了。”程澈听军医如此说,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是疑惑。就算他没有什么大病症,可昨日莫名吐血是真。身为经验丰富的军医,难道就一点看不出来?“程参议到底哪里觉得不舒服?”王军医关切问道。昨日程澈领着十来人把魏将军一行人平安带回来的事已经传遍了,作为跟随魏将军多年的军医,对这位年轻的参议就多了几分敬佩。程澈迟疑了一下。想着讳疾忌医不可取,就如实道:“我一年多前受了些内伤,本来是彻底好了的,可昨日不知为何忽然又咳出血来。我想着是不是当初留下了什么暗伤,就请王军医来看一看。”“原来是这样。”王军医伸出手,再次搭在程澈手腕上,许久后把手收回。缓缓摇头。“奇怪,下官委实查不出您有什么问题来。”程澈笑笑:“许是我多虑了。”“但咳血总该有个应由。”王军医紧锁眉头,提议道。“程参议,咱们军营的大夫主要精通外伤,您这种情况,不如请当地医馆有名的大夫给看看。”“好。等战事一缓,我便找大夫看一看。有劳王军医了。”程澈起身把王军医送到门口。王军医背着药箱往外走,边走边嘀咕:“这好好的身子骨怎么会咳血呢?从脉象和气色上来看,哪有半点失血后气虚的样子。啧啧,这样的好身体。就是同时讨上几房媳妇,应付起来都绰绰有余……”可怜程二公子耳力太好,听到王军医的自言自语耳根通红。猛然咳嗽起来。王军医听到咳嗽声脚步一顿,叹息道:“原来真是有什么问题。哎,还是我医术不精啊。”这下子,程澈连咳嗽都不敢了,唯恐那位年近半百的军医再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程澈因为咳血请军医的事很快被魏无行知道了,他忙命人去请当地名医,自己则风风火火赶到程澈那里。“程兄弟——”魏无行掀帘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