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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件灰白僧衣,洛云溪看了看他的光头,一股子怒意从胸口直喷而出,到达嘴边时,又让她生生咽下。而与他对坐的另一个人,白衣胜雪,却灼如桃华。男子看见洛云溪,嘴角微翘,他抬了抬手,打了声招呼。“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洛云溪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在见到男子的那一刻她是愉悦的,辗转又变成困苦的,她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到底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呐,呐,大哥哥,你长的可真好看。”洛云溪回过神时,洛云倾已经跑到男子身边,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是吗?好多人都说我长的好看。”不同于洛铭,男子对别人夸赞自己好看,显得很欣然。“众生之貌皆为皮相,楚施主莫要执与此道才好。”洛云溪觉着,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自己知道的已经晚了,她已被这皮相所惑,再难自拔。“大和尚所言甚是,我亦不想为这身皮囊所累,只是你不知道,这皮相,有些时候着实好用。”男子话是对元空大师说着,眼睛却瞄着洛云溪。洛云溪顿时心虚起来。“大哥哥姓楚吗?”洛云倾听了元空大师的话,疑惑的问道。“我名楚离。”原来他叫楚离,洛云溪终是知道了男子的名字,她细细的品味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时间竟生出些旖旎心思。“楚离哥哥,是帝都人氏吗?”“小丫头对我很感兴趣?”楚离揉了揉洛云倾的头发,洛云倾喜笑颜开。“楚离哥哥好看啊。”“小丫头,听大和尚的话,莫要被我这身皮囊骗了。”楚离站起身,抚了下皱了的衣衫,洛云倾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若有所思。“大和尚有客,我就不打扰了。”楚离戴上兜帽,与元空大师见了个礼,路过洛云溪身边时,还特地说了句话。“小姐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以来找我。”声音很轻,却让洛云溪的心瞬间爆开,她想去看男子的表情,却被兜帽挡了个严实,想说的话,也没能开口,只任他像风一般,来了又去。“洛施主似乎与楚施主相识?”元空大师微笑着问道洛云溪,就连洛云倾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偶然见过而已。”“如此便好,洛施主请坐。”洛云溪坐在蒲团上,感觉到一丝温热,突地想起,这是楚离刚刚坐过的,一时间各种繁杂的心绪,一齐涌聚而来,就要将她淹没。“洛施主着相了。”可不就是着了相,为了那一身皮囊,将自己置身于湍急的漩涡之中,挣扎着,痛苦着,想逃离,又舍不得逃离。“大师可为我解惑?”“不知洛施主想解什么惑?”洛云溪将手中签递给元空大师,元空大师没接,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偈,又道。“洛施主,相由心生,命由心生,心之所向,命之所向,所谓姻缘天定,命由天定,实乃由心所定。”“如此说来,这签不解也罢。”洛云溪将手中签扔到地上。“洛施主对老衲似乎颇有微词?”元空大师看着洛云溪的动作,试探着问道。何止是微词,洛云溪恨不得大骂一场,只是念在此处乃佛门清静之地,不好出口罢了。“二十年前,老衲三十有二……”元空大师突地出口,洛云溪不明所以。“确实年轻气盛了些,只想着实话实说便好,没想到却将一个女子置于如此境地,到底是老衲的不是。”这是在跟自己道歉?洛云溪拿不准元空大师到底有何用意,没敢开口,元空大师也没等她开口,径自对着她行了个大礼。洛云溪惊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生生受了这礼。旁边的洛云倾张大了嘴巴,指着元空大师,啊啊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这礼实在太大,行礼之人又是元空大师,足够洛云溪受用一辈子。看着洛云溪一脸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表情,元空大师微笑。“施主不必挂怀,说来施主此次来凌云寺不止为了此事吧。”元空大师此话,一下子,将洛云溪从那窘迫中拉回现实。他拿出了一封信,递与洛云溪。“此乃令母所留。”☆、往事信封四四方方的,因为年代久远,微微泛着黄色。洛云溪看着信,犹豫了,这十五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人。那人的音频笑貌,时常出现在梦中,有快乐,有悲伤,最后却都化作那场漫天的大火,像一支支利剑,时时刻刻的戳着她的心窝,她挣扎过,哭泣过,却逃离不开。而此刻,那人的信摆在自己的面前,这大抵是自己与她最后的交集,是一场神圣的诀别,亦是洛云溪最后的救赎。洛云溪颤抖着手,怀着虔诚的敬意,将那封信接到手里。她拆了信,白纸黑字,干净分明,游龙走笔,如苍松般挺拔。洛云溪恍若看见那女子,她长发绾起,一手执笔,一手抚案,笔尖流淌的墨迹,一字一划,在宣纸上勾勒出印记,好似清松明月,光鉴照人。元空大师亲鉴:云溪吾儿得此命理,吾等听闻,如惊天噩耗,本该顺应天理,得失由命,然终不忍其孤苦,望大师念其年幼,多加怜惜,若得破解之法,吾愿终日五省,长伴青灯。信的落款为孟君婉,母亲的名讳,她从不敢忘记。洛云溪将信一字一句的读了一遍又一遍,难以放下。“洛施主的母亲,将此信寄与我后不久就离世了。此后我亦曾观你命理,然终不得其法。”“大师方才不是还说命由心生,既然我命由我不由天,又何谈破解之说。”洛云溪此话一出,将屋内二人震得一惊,元空大师诧然的看着洛云溪,募地又想起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此说来,倒是老衲着相了。”洛云溪不可置否,将手中信小心的叠了,装进信封。“不知大师可否将此信予我留个纪念。”“施主请便,只是斯人已逝,睹物虽可思人,终归不是久长,望施主看开,方得极乐。”洛云溪起身,朝元空大师行了个礼。“大师所言甚是,奈何我等皆为庸人,无事常常自扰。”洛云溪说完,看了下一直坐在身边的洛云倾。“云倾可有命签请大师解惑?”洛云倾翻找了一会,两手一摊。“刚刚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洛云溪邹了邹眉,说了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将洛云倾扶起,与元空大师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