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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梁尤显高挺,唇间始终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顾青竹不由的想起两人头次在南屏山残庙中相遇,他也是像眼前这样,专心致志的烤着只兔子。顾青竹忆的出神,沈昙拿着分好的rou装碟端来她面前,依旧在神游太虚。沈昙以为她身子不适,蹙了眉道:“可是这里太热了?”顾青竹眨眨眼,忙摇头道:“想起来些事儿罢了。”随即低头看着盘里撒过香料的兔rou,香气四溢:“闻起来好香。”“吃起来更好。”沈昙确认过她脸色确无异常,才点点头,对自己烤rou绝技很有信心,用干净竹签儿扎了片rou放在她手中,才安心的去烤第二只。商陆直盯盯的看着她们分了个遍,剩余那兔腿再不能让,一把抓过去护在胸前,护食一般的看着沈靖道:“你等下一只!”沈靖没搭理他,径直走到沈昙傍边坐下,帮着张罗烤rou。顾青竹就着竹签咬下半片细细咀嚼了番,皮rou烤的焦脆香浓,又无油腻,才知沈昙早前说自己烤rou一绝,当真不掺假,换到去汴梁城随便开个铺子,绝对会赚个盆满钵盈。沈大公子手艺好,大家更是捧场,前后足足烤完六只,他还没吃上半口,旁边众人一哄而上的全抢走了。顾青竹吃饱喝足,留下小半叠rou在他眼前晃了下,忍笑道:“我这还有,总不好让功臣干完活还饿肚子。”沈昙但笑不语,捏了块仍进嘴里,再喝上一口西北烈酒,眉目间是道不尽的惬意神采。篝火烧的久,几个少年打算再抱些树枝来添进去,身后小镇那边却传来一阵鼓声。荆越蹭的下从地上跳起来,兴奋的挥了两下拳头:“大比要开始了,谁和我去摔角!”话音刚落,前方似乎又有群人骑马而来,荆越转过头,见来的那群人俱穿着官服,不禁皱起眉喊道:“哪儿的人?!”顾青竹亦随着众人抬头望去,三五匹马渐渐停下,陆续下来几位锦衣兵士,而最后到的那位公子,在这西北风沙之地,还穿着身月白色长袍,羽冠束发,当真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顾姑娘和沈兄真是难寻。”赵怀信翻身下马,迈着大步朝篝火走近。荆越见他道出沈昙姓氏,又生的那般容貌,雍容气度常人所不能及,犹豫了下,没再挡在中间,让他过了去。赵怀信停在顾青竹前几步之遥,微微欠身一礼,莞尔笑道:“一别数月,不知七姑娘可好?”作者有话要说: 赵三:在下说出现就出现,杀他个措手不及(冷漠)。第76章第七十六回在西北京兆府见着赵怀信,别说顾青竹讶异的半晌说不出话,连沈昙都意外的挑起了眉梢。“一切安好,父亲也已无大碍。”顾青竹好容易把心头的惊讶压下去,从地上站起来,朝他福了福身问道:“只是,赵公子怎么来了?”沈昙慢悠悠的凑上来,看似无意的隔在他与顾青竹中间,站的笔直,向赵怀信点头招呼道:“赵兄,许久不见。”赵怀信对男人那点‘护食’的劣根性太过了解,几乎在沈昙刚迈出步子,便察觉到不寻常之处,眼皮不禁的跳了跳,表情却也分毫不变,笑出一派贵公子风范:“平安就好,我是在家无所事事惹得家中长辈厌烦,便被派来护送军需,为伯父分忧。”赵承宣赵大人隶属户部,圣人不好当面处理的事儿,就得甩给他们解决。每年朝中分配军饷,四方调派都够他头疼一阵子,国库充裕还好,若到碰见流年不利,赋税削减,兜里银子少,看着那各路上京师要粮要物的大人,恨不得报病避之。好在近些年国泰民安,四境稳固,小打小闹不断,但军需实在少了许多,只要耐住劳苦分发至各处,倒还算得安稳。世家子弟随父辈历练是常事,如护送军饷这种,赵怀信一行便是代表朝廷确认东西都落了实处,没有半路被暗中克扣就功遂身退了。没甚危险又能添上笔功绩,实实在在一本万利的买卖。“这是好事。”顾青竹对此倒知晓几分,客气的赞了两句类似年轻有为的话,其他又想不出说什么,毕竟赵怀信曾表示过迎娶之意,她不往心里去,但当着沈昙的面儿再和他寒暄,总觉的别别扭扭。顾青竹刚止住话,沈昙接过话头攀着赵怀信的肩膀,笑了声:“怀信兄一路辛苦,这边虽简陋了些,但烤羊仍是不错的,我让人去抬上一只,咱们边吃边聊?”沈昙压在他肩膀的手略使了劲,赵怀信琢磨着他话中意思,瞬间觉得自己一叶障目,放心的太早了。赵大人分管陕西路军需供应没错,但这差事,可是赵怀信毕恭毕敬从伯父手中讨来的,自从顾青竹启程赴宜宾,他便像中了蛊一般,每隔几日让凤九打探她行至何地,是否安全无虞。酷夏时节,汴梁城中诗会花局正是应接不暇的时候,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未出阁的贵女们也解了冬日的禁,邀约着赴宴郊游,连田桡那吃酒赏花的懒性子,都能为着一睹万花争艳的盛况,装模作样的去参加曲水流畅那样的雅俗。赵怀信乃通晓雅俗的个中翘楚,活的金字招牌田桡怎么都不愿浪费,继而邀约了几次,起初他还能悠然赴约,怡然消遣一番,可越往后,竟生出些倦怠之感,对着那么多莺莺燕燕顿觉乏善可陈。他虽属意顾七姑娘,甚至如从前所说,婚后可以不纳妾室,但如此被一个女人所影响,确实令赵怀信困扰,反思许久,将自己的反常归结为还未赢得顾青竹芳心所致。既然知了原因,赵怀信便重整旗鼓,不一味想着等人回来,再循序渐进展开攻势,恰巧又听说顾大人返程的路线,遂决定打着护送军需的幌子,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赵怀信没料到的是,沈昙态度的转变。“好!”赵怀信应的痛快,眉目间竟透出些与兄弟手足逢面把酒言欢的喜意:“只是要麻烦沈兄了。”沈昙挥手让荆越带着手下几人去小镇那边再抬只烤羊过来,而后把自己身侧的空地上摆了软垫,热情的安排赵怀信落座:“你我之间说什么客气话?若非今日是乞巧,我还能带你去城中酒楼摆席接风,可惜时候不对,接风宴明日再安排吧。”转眼的功夫,两人围坐在篝火前欢喜畅谈,顾青竹和颂安面面相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