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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们曾经亲蜜恩爱,曾经水,rujiao融,他们曾经近到能把彼此融进血脉里。可总有这样那样的琐事,总有这个那个的亲人,用尽各种办法要插进他们中间。他们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强迫他做这个,不做那个……归根结底,是为着他好,可同时也在默默的腌杀他。姜氏没了,他们不惜泯灭人性,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他身上。他们不知道,他们污蔑姜氏的时候,和伤害他没什么两样。他们那一副副义愤添膺的面孔,就像一柄柄剧钝的钢刀,一下一下割在他的心上。他们的安慰,就像坟茔上的墓碑,沉重、压抑,却又肃穆的那样让人心生敬重。谁也不知道,做为与之阴阳相隔的他,心底的痛楚究竟有多深。他还曾经笑话三哥,明明不满意长辈们的摆布,却反过来习,以为常,反要摆布别人,现在被笑话的是自己。三哥还在名义上替姚氏守了三年孝呢,他连替姜辛守孝的资格都没有,这么快就别娶新人。他在怨恨姜辛背信弃义的同时,其实他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他认为姜辛骗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时,他并不比她高尚多少。所以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分没什么不对。他有事,姜辛爱莫能助,姜辛有事,他同样可以残忍冷血到不闻不问。始终不相信姜辛是小人的是她的亲人,始终不肯认为她已经死掉的是姜冽,始终不肯放弃,仍然在寻找姜辛的还是姜冽,始终不肯放弃希望的仍然是她的血脉亲人。而不是他。第365章、否认送上第二更。这让章哲怀疑自己所坚持的是否是对的,以及,他是否真的做到了他臆想中的坚持。他更怀疑自己这趟出行是否有必要。确定不确定是否是姜辛有什么意义?就算他能提前一步,把姜辛救下来,他又能如何待她?他现在的妻子是林氏。他放弃姜辛,选择对林氏负起身为男人的责任,对姜辛是不公平的,可反过来,他放弃林氏,选择善待姜辛,对林氏又是不公平的。她只是个被父母长辈牵扯进来的无辜的女子。看,他自己也就是这么个无能为力、懦弱窝囊的废物玩意儿,他凭什么指责横空不见了的姜辛。当她躺在这不知名的乱葬岗,仍有一线意识的时候,她是否后悔嫁给自己?章哲猛的往后躺下去。身底下是硌人的山石和不知名的野草,空气中既有野草的气息,也有腥臭,还有腐烂的味道。他闭上眼,隔绝了仅有的月光,是不是,就这么闭上眼,他很快就可以和这里破败、腐朽的气氛融合到一起?相信没多久,就会有野狗来嘶咬他的身体,掏空他的内脏,在它们的利齿下,磨着他自己的骨头。死去的人是没有知觉,可活着的人知道,而且看到痛在别人身上,自己一样会痛。只要一想到,睁开眼便是活生生的人,闭上眼便将成一具枯骨,章哲就不寒而栗。杜叶急的道:“六爷,咱先回去吧。”章哲哑声道:“你走吧。”“……六爷,您别……这样啊。”杜叶急得直挠脑袋:“小的知道您心里难受,可事已至此,再痛苦也不是个办法。若老爷和太太知晓,得多伤心啊?还有……六奶奶呢。”章哲咧开嘴,讥讽的笑了笑,道:“不只我一个人有爹娘,也不只我一个人有妻有子。”杜叶:“……”听这话透着不祥。他只能道:“六爷,您这样不是办法,咱们有事解决事情好不好?这里太不安全了,谁知道会有会有野狼出没啊?万一……”不管是谁,不管活多久,也不管死后有多荣哀,到最后都要化成一抔泥土。其实人和人有什么差别呢?杜叶见苦劝无效,只能下重药:“六爷,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六奶奶是无辜的。您总得给她一个交待吧?”要是当初舍不得姜氏,那就别答应娶现在的林氏啊?说破天,大错已经铸成,再一味的愧悔有什么用啊?难不道为了死了的姜氏,六爷也要一命赔一命不成?他不顾惜自己的命,家里的二老爷、二太太、六奶奶怎么办?章哲闭着眼道:“你不必再说了。”道理他都懂,可他迈不过去那道砍。没有谁不是自私的,他若想对得起所有人,就只能对不起自己。他要想对得起自己,那就只能对不起别人。杜叶狠心道:“六爷,得罪了,小的就算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今晚说什么也要把您带走。”章哲终是开口道:“我走。”杜叶这才松了口气。不用章哲再发话,他很自觉的去安置地上残败的女尸。章哲始终没动,也没再开口,杜叶忙了大半夜,都快要以为章哲睡着了。天亮了,杜叶累得浑身疲软,索性也躺到地上,伸展着四肢,和条死狗差不多了。章哲身上的衣裳都被露水打湿了,他率先起身道:“走吧。”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姜冽。他和章哲对视,两人都没说话。杜叶陪着小心道:“姜大爷——”姜冽只望着章哲道:“人呢?”章哲开口道:“我正想去找人……送回燕城,还是就在京城附近,替她重寻一块山清水秀的……”姜冽几乎是滚下马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章哲跟前,径直把他从马上拽了下来,挥拳就是重重的一下:“你混蛋。”章哲侧脸躲过他这一拳,伸手架住他的手臂,抿着唇,眼神黝黑的和他对视。杜叶忙上前拉架。姜冽身边的姜黄也是个护主的,怎么可能眼看着章家主仆打自家主子一个,当下也扑过去架住杜叶。杜叶气得道:“你怎么也跟着添乱?”主子们翻脸,底下人也就各自为敌,姜黄呸一声道:“好像你就不是添乱似的,咱俩彼此彼此,要不咱俩打,要不咱俩谁都别上手。”敢情就他家主子尊贵似的。杜叶只能扯着脖子喊:“姜大爷,你还想怎么样?六奶奶落到现在这境地,也不是我家六爷的错。”姜冽逼视着章哲,道:“你也这么想的吧?就你受了委屈,就你难过,就你冤枉是吧?”他忽的不想再说了,一个不知道体谅和爱护甜甜的男人,说破大天,他依然只顾着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