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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3

    了笑,遂不再逗她,只道:

“自己惹下的事,毫无知觉,却还怨我来!我只同你讲,你道邓小娘子为何那般?”

七娘看了他几眼,只道:

“我怎知来?”

陈酿摇摇头,遂道:

“你且想一想,我才拒了邓夫人相邀襄阳之事,你又同邓小娘子提来,是个甚么意思?”

七娘一惊,直坐了起来:

“莫不是,她以为我应下,便是酿哥哥应下?”

她吓得心下噗噗直跳,只当自己说错话,框得酿哥哥骑虎难下!

陈酿听她言语,直扶额长叹。这孩子,脑子究竟如何拐的弯?怎的会想到他身上?

陈酿看着七娘,只怕她越想越歪,方直言道:

“你眼下是个什么身份?白白净净的青春小郎君!你同邓小娘子说那话,她如何想?还说不是引逗人家?”

陈酿话音未落,七娘已然反应过来。

她微张着口,眼睛瞪得极大,只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思忆起邓容君的种种,七娘心下越发打鼓。这一层缘故,若非陈酿言及,她是无论如何也思虑不到的!

一时之间,七娘打了个寒颤,直见出额间几滴冷汗来。

她声音有些瑟瑟发抖,这会子却怂了,只道:

“酿哥哥,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待陈酿言语,七娘又急急补了句:

“不如,我将真相说与她知?”

如此之事,旁人见着自是荒唐可笑。而于当事之人,羞恼、慌乱、莫名,只道是五味陈杂,不知所措。

陈酿也不再逗她,只道:

“你如何同她说?”

“我……”七娘刚开口,一时又语塞。

想来,她贸然告知,自然免了麻烦。可几人还需在船上同渡几日,日日见着,脸面如何好过呢?

☆、第四十二章孤馆深沉1

七娘一时思索不到,只愣愣看着陈酿。

陈酿自然知她心中所想。每逢无法解决之事,她便这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似乎只要他在,她便依赖着他,不必自己忧心。

偏偏这回,陈酿却不接她的招了。

他枕着头躺下,仰面望天,只笑道:

“自己惹出的风流债,可别指望我!”

七娘倾身向前挪了挪,一双大眼满含可怜之态,直像个无辜的孩子。

“酿哥哥。”她糯糯地撒娇。

陈酿心头蓦地一震,面上却不为之所动。便似一粒蜜糖,还未细细品味,便直直咽下,梗的人喉头空落落的。

他缓缓闭上眼,聊作悠闲模样,假寐相待。只怕再看她一眼,又拗不过她来。

七娘见陈酿不理她,一时有些讪讪,只缓缓背过身,兀自思索解决之道。

不觉间,竟也沉沉睡去。

似乎过了许久,陈酿闻着身旁无甚动静,遂缓缓睁开眼来。

他侧头看去,只见七娘呼吸清浅,鼻翼微微颤动,睡得很是沉稳。

她发髻高束,发带软软垂在褥子之上,恍然看去,确是位儒雅风流的少年郎君。

陈酿微微含笑,想起她“引逗”邓容君之事,又有些憋不住。

他倚着木墙起身,半靠窗棂而坐,只向片片春水举目望去。春水连绵,星辉清润,所谓人间好时节,便是此时了。

纵然国破漂泊,天然之境,尚可聊以安抚人心。

陈酿望了一会子春水,又转回头凝视七娘,只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七娘的睡态,亦足以安抚人心啊!

不知过了许久,天色已渐渐发白。陈酿这才微微惊觉,自己竟是一夜未眠。

日边正高起,天光映上河面,又映上窗棂。

不提防间,只缓缓在七娘眉间洒了一抹。

她似有知觉,眉心微微蹙了蹙。辗转一回,遂缓缓睁开眼来。

神思正昏昏时,只见陈酿递了手帕来。

他道:

“日晚方高起,且擦拭一番吧!”

七娘晃悠悠地伸手接过,言语间只觉轻飘飘的,道:

“酿哥哥,那个法子,我可想着了!”

陈酿倒是一愣。昨夜她还指望着靠他,不过睡一觉的功夫,确是想着了?

他接过她用罢的手帕,只笑道:

“怎么,敢是智多星与你托梦来?”

闻得此语,七娘掩面一笑,转而又撅嘴嗔道:

“蓼蓼聪明着呢!你怎就不信来?”

陈酿摇头笑道:

“也不知是谁,昨夜那般可怜兮兮地相求于我。”

“我自己想着了!”七娘强调一番,“哼!才不靠酿哥哥呢!”

说罢,她只起身,要向船舱外吹风醒神去。

陈酿方唤住她,问道:

“甚么法子?”

七娘定住脚步,负手回身一笑:

“酿哥哥教的法子!”

听她这话,陈酿确有些不明所以了。他昨夜,可是什么话也不曾说啊!

七娘是越发狡黠了!

他只兀自笑了笑,由得七娘去,一面嘱咐道:

“打起那帘子,可别行远了……”

还不待他言罢,七娘遂接道:

“在你目之所及之处!”

说罢,她才转身而去,留得陈酿一人在船舱中,无奈摇头浅笑。

而后的几日,也不见得七娘与邓容君说些什么,只是装作男女之防,有意疏远了些。

邓容君自不知为何,心下只道怪哉,却又不敢相问。

而邓夫人那头,明里暗里,对陈酿几番示好,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直至应天府渡口,母女二人皆有些慌神。

渡船本是往襄阳去,只在应天府暂且停靠。陈酿与七娘已然打好包袱,就要告辞。

邓容君望着正出船舱的七娘,只犹犹疑疑地上前一步,欲语不语。

陈酿回头看了一眼,又低声朝七娘道:

“不是说已有法子么?怎的人家依旧这般?”

七娘遂回头看了看,只悄声道:

“酿哥哥急什么!”

说罢,七娘只朝邓容君行去。她一举一动间,尽是君子姿态,自无私情可言。

“邓jiejie,”她又换作了如此称呼,“借一步言语。”

邓容君看母亲一眼,自行过万福,遂随七娘去了。

邓夫人只蹙了蹙眉,心中虽有芥蒂,临着分别,却也不好相阻。

邓容君跟在七娘身后,方才神情中的失落与浅愁,又燃出一丝希冀来。

二人一时站定,七娘方抬眼看她一阵。她只不语,自有一番羞怯流转。

七娘深吸一口气,忽于袖中取出一方布囊,递至邓容君眼前。

只听她道:

“邓jiejie,此布囊之中,有些不便讲的话,要说与jiejie。”

邓容君半抬起眼帘看向她,一时又背转过头去,只兀自伸手接了。

她将布囊双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