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刃恒干架
第四十九章-刃恒干架
丹恒倒是承认得利索。 当刃对上丹恒的眼睛时,火气一下子就串了上来,原就是不舍得对青妜发脾气,丹恒自己还主动撞上枪口,两个人站得又近,刃全力一拳锤在丹恒的心脏上。 丹恒硬是退了两步,弯着腰扶着一边的桌椅,这一拳没什么技巧,全是刃的本能,都差点把他原形给打出来。这把青妜吓得脸色煞白,还好只是徒手一捶,如果是利器… 说是迟,那时快,刃出门不可能不带剑,支离就被他摆在床边,揍了一拳还不解气,还想拿剑去砍他。青妜眼疾手快,比刃先一步握住剑柄。 大手覆在小手之上,剑柄没有温度,但青妜的手是有的,她朝刃摇摇头,刃则放开了剑让她拿去。 这不是他接受青妜的求情,而是支离无鞘,一时争夺怕伤到青妜。 青妜接过剑就抱在怀里,以为万事大吉。转眼间,刃“霍”的一声站起来就打算给丹恒第二拳。 丹恒又不是傻子,挨了打后岂会干站着当他打,他双手稳稳当当地接下刃那一拳,两人僵持不下,互相在沉默中较劲。 “刃,别这样!”青妜自然是先去劝先动手的刃,她去拉住刃的右手臂,接触的须臾所有基藏在胸腔的恨意终于有了突破口,像滔滔江水一泻而出。 “丹恒,你是真的很有种。我的女人你也上赶着勾引。以前真未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 两人一起使劲,然后被双方的余力震得各退一步,青妜更是被牵扯的力量直接摔在床上,也顾不得自己哪里摔疼了,回头赶紧站起身来想到两人中间劝架,却被刃死死地拦在背后,不让她前进。 丹恒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蛮力对抗本不是他擅长的事,要是动用了龙尊之力和击云,别说这小小医馆了,就是罗浮都能给他们凿个坑,给青妜平添是非。 但这不代表丹恒能在这里向刃服输。 衡量利弊的沉默,让刃一顿输出后更为恼火,青妜越不过刃,就从背后抱着他,她两只纤细的手臂如藤蔓,缠绕在深黑粗木之上,看得丹恒分外眼红。 “你的女人?她可承认?” 这回换刃冷了脸,青妜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从背后感受到他内心的战栗。 放在床尾的支离剑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后又自己复原,可惜心伤难愈。刃的心碎了一地,他一直很难接受各个方面都无法和青妜相守的事实,和她同居的那些日子真的想时光停驻此间,不用考虑身份和寿命,只过自己平淡又温馨的日子。 可惜,这是他的一厢情愿。 气焰在此刻将熄,丹恒也不忘在他身上再浇把热油,要叫他这盆热碳烧尽后挫骨扬灰。丹恒昂起脖子,冷静又不失强势道:“和她真的有名分的,是罗浮饮月君。” 支离重新回到刃的手里,泛着嗜血的冷光。他气得颤抖,用剑指着丹恒,怒不可遏地要紧牙关:“收起你的狂言,不要玷污她。” 丹恒毫不示弱,击云凭空而现,两人刚拉来的距离在武器的加持下又显得很近,随时兵尖就要擦出火花。 青妜用力拖着刃的上半身,真的害怕他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捅死丹恒,解释说:“丹恒帮我查了,我小时候的确和上一任饮月君有过口头婚约,不过这件事早就无人再提了,我也并不记得。” 刃渐渐放下剑,细细思考青妜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还要和自己早已碎片化的记忆对接。 他对青妜这个名字的确有点印象,那段记忆属于应星,这么说来,应星也是因和丹枫的私交,为她铸了一把剑,逻辑上的确合乎。但两人最多也不过是口头有婚约罢了,而且还不是本人做主的,丹枫要是真当回事儿,刃记不得难道景元也不知道? 在刃不说话的一分钟里,青妜全程一直沉浸在对刃的愧疚中,以为刃再次被丹恒打击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她怕刃找丹恒打架,更怕刃主动出击后打不过丹恒,也嘴不过丹恒。 谁想,刃憋了那么久,终于憋出一句能有点杀伤力的话。 “丹枫的婚约,和你丹恒有什么关系?”这话不光是新仇,还带着旧恨。丹恒听来情敌的话语不是向自己刺来锋利的匕首,而是在他头上倒一桶黏腻发臭还带有腐蚀性的软组织。 要割裂今生前世龙尊传承的是他丹恒,口口声声对刃和景元强调“我不是他”的亦是他。现在他怎么还有脸面提丹枫的私事来打压别人?想占尽便宜,刃不可能让他如愿! 青妜不理解为什么简单这一句对丹恒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从刃的后背歪过脑袋看丹恒清秀绝尘的脸上嘴角下勾,细长的眉毛几乎是要拧在一起,一副誓要与刃斗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刃受到了丹恒的挑衅,继续举起剑,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把青妜按回去,不让她看,眯起眼睛说:“我们出去打。” “求之不得。”丹恒摩拳擦掌,收了击云。 两个男人在房间里拿着武器指来指去又互相言语攻击了那么久,雄性竞争僵持不下,提到去外面决战倒是一拍即合。 刃要走,青妜自然缠得更紧,要是让他俩找个宽阔的地方动真格得打她还拦得住吗? “放开。”刃刚扒开她手臂,另一只又换个地方继续搂他,反反复复几次,愣是无法挣脱,刃又不忍真用力弄疼她。 原先是青妜跪在床上,从背后抱住站在床前的刃,他往前走半步,青妜就失去了平衡,眼见刃要挣脱,就急着走下床去点他的xue。 刃神经紧绷着,专注力和防备都到了顶峰,青妜那点伎俩就和花拳绣腿差不多,轻而易举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丢回床上。 脑补了好几个版本《美女与野兽》的丹恒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刃背影太宽广还是青妜太瘦弱,竟被遮得严严实实,他们一连串得动作只能看到青妜最后在床上弹了一下,误以为刃对青妜动粗,连走几大步靠近他们。 “别走,别去打架。”青妜趁刃要走时握住了他的手,做最后的挽留。 刃低头看着他们手掌交汇的地方,他的手瘢痕累累,丑陋不堪,而她的手纤细柔软,粉红的指甲都因用力发白,沉着脸色凝在原地,问:“你这么拦着我,是怕我伤到丹恒吗?” 青妜诧异地抬起头,原来这种情况下,刃把青妜点他xue的行为当成一种背刺。 没有了歇斯底里,也没有了阴阳怪气,刃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了她的手,她反手去拽,又被刃逃离似得抽回。 曾让自己魂牵梦绕,深陷温柔乡的手就这样被他拒绝,悬在半空。 陌生或熟悉,残忍或慈悲,现实与奢望教人难以区分,难以形容。 只不过,丹恒就要简单许多,当刃松开她的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牵起,让青妜枕在自己胸口,还不忘用他们三个人都能听到的低声细语问:“可有受伤?” 不等青妜回答,刃就一手拽住丹恒的领口,分开他们后就往身后扯,将丹恒甩下床,指着丹恒鼻子骂道:“用你在这演什么郎情妾意,我会伤害她?你有这时间还不如查查自己着了谁的道,到底沾染什么稀奇古怪的蛊,犯病了也给我离她远点,最好滚出罗浮。” 刃脑子里已经气得有些发晕,之前还是怒火翻腾,现在血压也跟着往上狂飙,得知他们刚才就在这张床上共享周公之乐和眼见他们搂搂抱抱根本不是一种量级的愤恨。 “查自然是会查的。我们的事,也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干预。”丹恒扯好自己被弄得凌乱的衣领,继续对刃没有名分这件事持续攻击。复杂的思路没有太多的意义,自己和刃喜欢她,她也没有做出选择,就当成男性之间争夺单身窈窕淑女罢了。 “就凭你?只查出来一个无关轻重的婚约,就哄骗她和你云雨。”光是说出来都能让刃心口滴血。 青妜见劝不成刃就去劝丹恒,预想去扶丹恒后顺便先领他去隔壁的空病房,先把两个人隔开来后依次劝。谁料丹恒脚底板跟抹了胶水似的,好端端一个清瘦的小伙子愣是重得像只牛一样难薅。 “今日只是一个意外,我寒症犯了,丹恒先生只是缓我疾苦,也不能怪他。”青妜挡在两人中间,刃连她的话茬都不接,脸反而更黑,因为这个空子也是自己放给丹恒钻的。青妜又柔声哄着,上去给刃顺顺气,“失信是我的错,别气了,以后有你陪我,也不会再这样了。” 谅丹恒一开始以为青妜替他说话,结果越听越不对,这什么意思,给自己发好人卡吗? 他站起身,身高虽差了刃一节,气势却是不逊的。刃越是疯魔,越是峻厉,他越是要强调自己冷静和明理,反衬刃蛮横霸道。 “我既对她有所亏欠,力尽全力补偿是我应该做的。时间虽短,但已经有所眉目。她的伤、她的过去…我都会查清楚。”他的话句句属实,先前帮助青妜寻找真相的认真,她也全看在眼里,照这个进度没准能在她离开罗浮前得到被她遗失已久的记忆。 也不怪她此刻偏向丹恒,站在她的角度上去看,丹恒这方面真的比景元还靠谱。 见这招有效,丹恒还不忘继续补刀:“若你真的有用,能完全解她的毒,也不会需要我。” 这话和攻击情敌性能力也没有什么不同,丹恒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这事儿要是就这么放任它过去,俩人继续回地牢成日不出门,那不就相当于自己在没理由和青妜接触了。 他要让刃道心破碎,也要让青妜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有实力帮助她的人。 刃突然想到了什么,因过于用力地握剑,从他的上臂到支离一直不住得颤抖,周围的一切变得沉闷又阴暗,青妜担心地去查看,发现原先被她总是称赞的漂亮红瞳将整个眼眶都染得猩红,决眦欲裂。 旁人以为他是生气,事实上他是在害怕。 按照丹恒这个查法,终有一天青妜会知道真相。景元和自己掩饰了那么久,难道要瞒不住了? 他的噩梦终究是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