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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叶楠却一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与她靠得很近,几乎快是肩碰肩的距离。身上的温度隔着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距离隐隐约约地传递到对方身上,在带些凉意的夜晚,在空荡荡的客厅,并肩而坐的两人就像是两只迷失在冷寂荒野中的兽,互相给着彼此温暖。语琪绝不是不识风情的纯洁软妹,她太明白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总之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地问他要不要吃药要不要帮你拿件外套是最下乘的做法,再好的气氛也都会在这一接地气中跑光了。缓缓收回了原本想把遥控器递给对方的手,她偏过头,看似专注地安静盯着无声的电视,所有的注意力却全部放到了身旁人的身上。叶楠定定地盯着茶几看了一会儿,忽然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一切眼神。语琪偏过头看他,还没看够三秒,叶楠就轻轻地一歪头,靠在她肩上了。清秀的长眉皱着,他唇角微抿,再没了白日时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声音因高烧而有些嘶哑,“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靠一会儿,就一会儿。”能遮蔽一切的深夜像是有着无形的魔力,让人敢于在万分疲惫时褪下戴了许久的面具。他额头正贴着她锁骨处温暖的皮肤,那凌乱的黑发挨着她的后颈,有些痒。语琪轻轻地挪了□体,直起上身让他不至于靠得那么累,同时也与他离得更近了一些。“房子买得太大了。”他安静地阖着眼靠在她肩膀上,有些干燥脱皮的唇动了动,不知是同她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声音很轻,“……一个人住,太寂寞了。”语琪沉默了一会儿,也轻轻道,“可以养只狗,会热闹很多。”“太吵了。”“那就养只猫。”“太费心神了,养不了。”语琪不禁好笑,微微勾着唇,用温柔轻缓的语气说着和温柔完全不搭边的话,“你怎么这么难伺候?不是太吵了太费神,而是你太懒了吧?”“……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取笑我?”叶楠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你还有同情心么?”语琪明知故问,低下头看他,“你哪样了?”他一怔,继而别开眼神,缓缓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声音又带了点儿掩饰般的散漫,“……烧成这样了啊。”语琪笑了一下,然后也抬起手,握住他放在额头上的手,意有所指一般轻轻道,“没关系的,无论怎样都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啊。”叶楠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莫名其妙地一酸,接着就是钝钝的隐痛,胸口闷得很。好半天,他才缓过来,难看地扯了扯嘴角,“你在这里就可以了么……你大学学得不是医科吧?”语琪轻轻笑了笑,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膝头,“我理科不好,学不了医。”叶楠也扯了扯嘴角,“……头好晕。”水和药都摆在茶几上,一只手就能够到的距离,但是他没有去动一下的意思,于是语琪也只当做没看到。“那怎么办啊,我不是医生。”“不是说你在这里,就无论怎样都没关系的么?”她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柔低缓得像是羽毛拂过耳廓,“那我亲你一下,或许头就不晕了。”叶楠猛地一愣,连忙从她肩上起来,掩饰般地伸手去够水杯和药片,低着头有些慌张地道,“你不怕传染么?”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偏过头,用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说教语气道,“……还有,一个女孩子要矜持一点,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语琪笑吟吟地,也不反驳,而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他,“我去把粥热一下,你吃完了之后好好睡一觉,明天烧就会退了。”叶楠讪讪地看她一眼,缓缓移开视线,低低嗯一声。语琪笑了笑,起身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绕过他身边时还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顺手揉了一把他凌乱无比的黑发,用含着笑意的嗓音轻轻道,“乖。”叶楠一怔,连忙别过头避开,“喂,别动手动脚趁机占便宜。”……约莫十分钟后,叶楠抱着一碗粥,一边慢慢地喝一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身边的人,“杨语琪。”她握着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了一些,随意地应了一声,“怎么了?”“你今天温柔得都不像你了。”“那是因为你今天也感性得不像你了。”叶楠战败,低头继续喝了几勺粥,才想出该怎么反驳,“那是由于病中人都很容易情绪波动。”语琪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啊,所以我格外体谅病号。尊老爱幼给孕妇让座的基本道德心我还是有的。”说罢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太晚了,你喝完粥把药吃了就去睡吧,我今晚就在你这里睡了。”叶楠抬起头,看着她走向客房的背影,觉得那悠悠荡在空中找不到着陆点的心缓缓地、缓缓地沉了下来。尽管隔着一堵墙,但知道这个偌大的房间不止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已经令人安心。……次日,晨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投进来,漫漫地撒在人的脸上,暖洋洋的。语琪醒过来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悠悠地下了床,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往门外走去。谁知一开门,就看见叶楠衬衫西裤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边,正往面包上涂黄油,听到动静后,他笑吟吟地抬头看过来,得意地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面包,“今早好不容易从冰箱里翻出来的,我留了一片给你。”语琪愣了一下,才笑起来,走过去一低头,一口咬在他手中那块涂好了黄油的面包片上,然后在叶楠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偏头,直接便从他手中将那片面包叼走了。叶楠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说得不是这片面包……你的那片在你的盘子里。”语琪笑吟吟地在桌前坐下,咽下口中面包,“我知道,但懒得涂黄油,既然你的这一块已经涂好了,就算作是昨天的护理费了。”顿了顿,又朝他露齿一笑,“不用谢。”说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将自己那躺着一片光秃秃面包的盘子缓缓推到他面前。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