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得美嬌娘

    卷十   事成定局

    四周微的光線變得朦朧，秦格剛毅的臉也有些模糊，再看看秦娜娜，雖然她的臉也是模模糊糊，但仍看出她十分興奮開心。錢巧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她的心跳聲，她自己的耳朵裡都在急促。手中握的茶杯突然滑落，發出脆裂的聲響，她就像被雷劈中一樣，眼神終於凝聚了焦點。

    「巧兒，妳一定是驚喜到手滑了。我剛剛憋得好辛苦，我一看到妳就想馬上告訴妳的，可是大哥……」

    「妳沒事吧？」秦格抓起錢巧兒的手查看，以為是茶杯燙傷了她的手。

    「我沒事。秦哥哥，我能私下和你談談嗎？」她悄聲地說道。

    秦格看了她的表情，也猜到些端倪。他原先以為她會歡欣喜悅，事實卻大相逕庭。

    娜娜還在手舞足蹈地說今日辦婚禮肯定可以氣死黃員外。

    「娜娜，妳可以替為兄去採買今日的合卺酒呢？一定得是陳年女兒紅才行。」他還加上一句。「這是今天最重要的任務了。」

    果然秦娜娜聽了，拍胸脯保證會替秦格和錢巧兒買到最香醇的酒。領著哥哥遞來的銀票，興沖沖地出去了。接著秦格請錢巧兒隨他到書房。

    來到書房後，錢巧兒靜靜地坐在椅子，秦格自桌上拿起一卷軸，來到她的面前攤開來。她讀著詔書中的字跡，每一個字彷彿都提醒她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現實。不自禁又嘆了一口氣。

    秦格不可置信地搖搖頭。「皇上要賜婚，別人都以為是天大的喜事，而妳的樣子卻如同收到三尺白綾一般。難道與我成親是這麼痛苦的事嗎？」

    難道……錢巧兒已有愛慕的對象？

    秦格想到今晨他去監牢向錢郡侯說了皇上賜婚之事，錢郡侯以丈人之姿要秦格速速放他出獄，被拒絕後冷笑地對他說出，錢巧兒時常與男子出去，叫他在新婚之夜等著驚喜。他當時還認為錢郡侯連親生女兒的清白都隨口污衊，若非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就押錢郡侯出來行刑逼問官銀被竊的案情。

    見錢巧兒毫無反應。「也罷！就算妳痛苦也好，成親的消息我早已對外公開，妳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秦格冷冷地說完，便獨自走出書房。

    她抬眼看著秦格的背景，眼中已積滿淚水，強忍著不落下來。

    錢巧兒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感。自己根本稱不上什麼郡主，只因父親被封作郡侯，實際上他連皇宮都不曾邁進一步，也沒念過幾年書，拿著先皇的賞賜肆意揮霍，在這府城沒多少人會敬他是個郡侯。更讓她心痛的是，這樣的婚姻將會影響到秦格。她深知能令得皇上賜婚，也是秦格現今的身份被皇上重用。他如今身居高位，擁有權勢。而她，只是一個連朝廷都默默無聞的小郡主，這種身分上的差距，更讓她感到自卑和無法承受。

    如果他愛她的話，她還能有信心去克服這些問題。

    但他不愛她啊！

    她放下手中的詔書，黯然神傷。自己根本不值得擁有秦格這樣的人，無論是在地位上還是心靈上，但正如他所說的，事已成定局，她也無力回天呀。

    吉時已到。錢巧兒再度穿上霞披、頭頂鳳冠。秦娜娜替她蓋上紅頭巾。她站起身，霞衣緩緩垂落，金色刺繡流轉著淡淡光芒。滿室的燭火照得頭頂的鳳冠璀璨生輝。可惜她的心情跟昨日一樣，並沒有新嫁娘的喜悅。

    外頭傳來陣陣喧鬧聲，她整個心緒不寧。猶記上午秦格離去之前，神情憤怒和目中的冷光，她不禁一身寒顫。

    娜娜驚問。「巧兒，妳怎麼在發抖？」

    她急忙否認。「我只是太緊張了。」

    對方呵呵一笑。「昨日妳也沒這樣。我知道了，妳知道要嫁給我大哥，十年來的願望成真，好消息來的太倉促，心裡不免吃不消。老實說，我也很吃驚，不過我相信我大哥一定會好好待妳，假如他沒做到，我一定替妳狠狠地教訓他。」

    錢巧兒緊握著這幼時一起長大的好友，現今已算得上她的小姑了。有她在身旁，錢巧兒心中也踏實多了。

    「大哥人來了。」秦娜娜欣喜地叫著，然後把紅綵球的一端遞給了巧兒。待房門打開，她急忙地說：「恭喜新郎官、賀喜新郎官，娶得美嬌娘。」

    錢巧兒聽見秦格發出溫柔的笑聲。笑聲結束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拉拉繡球的另一端。「娘子，我們去拜堂吧！」

    今日的儀式簡單多了。他們僅需在大廳跪拜天地即可。她依舊是看到許多人前來，從他們精美的衣襬和鞋子，應該都是有錢人。秦格已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想當然會有很多人想來攀關係。

    突然間，她聽見熟悉的聲音。「太好了，巧兒小姐終於有個好歸宿。」

    錢巧兒太過吃驚，顧不得禮俗就掀起蓋頭一看。「徐總管！」不只如此，她本以為來的人都是府城裡的大戶人家，但大多數人都是以前在錢府工作過的人。「張嬸、陳大叔……你們都來了！」

    「當然要來，妳成親是天大的喜事，我們當然要來祝賀。多虧了秦大人不嫌棄，我們才能進來觀禮。」張嬸如是說。

    「秦大人是百姓之福，要我們前來吃酒席，還送給我們如此貴重的衣服。」陳大叔比比身上的服飾，笑得好不開心。

    錢巧兒轉頭看著秦格，不光是他一身華貴、儀表出眾，他那臉上溫暖的笑，她彷彿看見神祈般的存在。四目相對時，她立時回他一抹感激的微笑，他也點頭回應。

    「大家好說了，各位能前來參加秦某的婚禮，才讓敝府蓬蓽生輝。請前往大院用餐，多吃一點，千萬別客氣。」另外又對著大家宣布。「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先送新娘回新房了。」

    秦格的話讓錢巧兒的俏臉噗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