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湿掉的校服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去学校报到，高一升高二，文理分科，原先的班级打乱了重新分班，教务楼前乌泱一群人，严时挤进去看分班名单，陈荔去食堂排队充饭卡，充完卡顺道买了两瓶水，看见严时站在树下等她。他暑假去了省会城市补习，两个月未见，今天这么一打量，感觉黑了，还又长高了。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严时抬起头，二人视线相接，严时嘴角扬了扬，迈开步子向她走过来。陈荔看着他越走越近，直到剩下一臂距离，陈荔下意识又近了一步，拿视线比了一下，自己眼睛到他肩膀的位置，果然是又长高了啊。

    “怎么了？”严时声音里带着困惑。

    陈荔回过神来，二人的距离好像过于近了，不动声色地移开脚步，问：“分班怎么样？”

    严时伸出右手将她往前推，目标分明地往教学楼方向走，道：“我在八班。”

    “早猜到了。”八班是这一届的理科实验班，“那我呢？”

    严时突然笑：“你在七班。”

    顿了顿，又补充道：“在我隔壁。”

    刚开学的新鲜感不过维持了一天，紧接着每个人都一头扎进无尽的题海中去，夜自习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教室里的空气闷热迟滞，每个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疲惫。临近下自习的时候，终于来了一阵凉风，远处闷雷滚滚，窗外的树枝摇晃起来，是下大暴雨的征兆。

    铃声和雨滴同时降落，一时间雨水铺天盖地，低洼处很快形成了一处小河沟，陈荔站在阳台上看浓云处乍现的紫色闪电，七班已经走得一个人不剩，隔壁八班老师还在拖堂。陈荔不知道两个人分在了隔壁班严时在高兴什么，但是不得不说等他放学还是很方便的，高一的时候实验班和普通班不在同一栋，穿着低年级的校服出现在高年级的教学楼让陈荔觉得有点窘迫，尤其是那些男生总爱冲她吹口哨，过来搭讪：“meimei，来等男朋友吗？没有男朋友的话考虑一下我啊？”陈荔冷着脸不说话，对面人嬉皮笑脸还要再说什么，陈荔被严时一把拉走。

    心动神转间，八班已经下课了，学生们三五成群，往楼梯方向走，陈荔一眼看见严时，一边把另一只胳膊穿进书包带子，一边和旁边的一个女生说话，两个人都是笑着的，女生拿出手里的伞示意，严时摆了摆手，抬头看见站在阳台边的陈荔，几步迈过来，说：“走吧。”

    陈荔脚下没动：“这么大雨，怎么走？”飘进来的雨滴落在脸上，凉凉的。

    严时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沉默了半晌，似是也没办法，道：“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太晚了，还是走吧，回家洗个澡。”

    陈荔还是没动：“刚才那个女生要借你伞，你怎么不要呢？”

    严时讶异道：“她也只有一把伞而已啊，我跟她走了，你怎么办？”

    “哦，那是我拖累你了。”陈荔说完觉得自己好像无理取闹，低下头不愿看他，拔脚就往楼下去。

    严时摸不着头脑，冲过去拦她，却拽住了她书包，陈荔走不动，回头拿眼瞪他，表情不再是那样冷淡的，眼睛圆圆，嘴巴无意识鼓起来，像小猫毛茸茸的侧腮。严时忍不住笑，一手抬起想去捏捏她的脸，被陈荔一手打开。

    他无奈笑道：“怎么了嘛？”

    陈荔也想问自己，是啊，怎么了嘛？

    沉默半晌，她转身走开，丢下一句：“回家吧。”

    顶着校服外套一路奔逃至单元门楼下，两个人俱是被雨水浇了个透，隔着模糊的雨幕，孤单单的一盏小灯撒着昏黄光线，陈荔一手扶墙，一边小口喘气，严时胡乱捋掉衣服上的雨水，视线不经意间扫到陈荔的胸前，夏季衣物单薄，经雨一浇，白色校服透得彻底，贴近肤色的文胸紧紧包覆住那两团，依稀可见勒出的乳rou。刚刚一路跑来未曾停歇，陈荔此时仍在细细喘气，胸口起伏不定，校服裙沿着细腰妥帖地勾勒出浑圆形状，雨水一滴滴从裙摆处滑下，落到她细白的小腿上。严时不知道自己这一眼如何看了这许多，原本冰凉的雨水突然在脸上燥腾起来，别开眼，从书包里翻出纸巾欲要给她擦拭，却发现纸巾也是湿透。只低着嗓子道：“快上去吧，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