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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里的这个“对手”,也必然应当十分的娇美妩媚,才能迷得方寒霄肯吃了这个亏——结果,她居然是这样的。薛珍儿愣过了神,才捡回了心中的嫉痛,然后她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她当年不是没有试图过和方寒霄发展出点什么,却是根本没发展下去,难道是因为他真正喜欢的是这种满脸稚气没长开的?她总不说话,莹月被她看得毛毛的,低了头,想从她旁边离开。薛珍儿不甘心,斜跨两步把她拦着,继续打量她,越打量,心中越痛。她其实没有怎么在挑剔莹月的相貌,因为莹月不管什么模样,都已经是方寒霄的妻子,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够她心中的那根刺越扎越深的了。没有苦恋过的人,不懂这种锥心之痛。莹月就不明白,她有点惊吓地看着薛珍儿的表情,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她,居然是一副要哭的样子了。“你,你没事吧?”薛珍儿当然不会真的哭,她只是痛得眼圈红了,她想,她都可以,没道理她不行。“你配不上方大公子。”薛珍儿满腔的情绪终于抑制不住,她昂了下巴,轻蔑地对着莹月道。莹月:“……哦。”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出来更个衣,忽然出来个主家的大姑奶奶冲她嚷嚷这么一句,她没感觉被争风吃醋了,只觉得她好莫名其妙。一同陪来的石楠护主,反驳了一句:“哪里配不上了?”薛珍儿根本不屑看她,只是盯着莹月:“你根本是糟蹋了方大公子。”她有哪点配站在方大公子旁边?一个毫无出色之处的庶女,根本是侮辱了方大公子!莹月这就不能承认了,她觉得自己很冤,辩解道:“我没糟蹋他。”讲完她觉出这句话很怪,收又收不回来,不由把脸红了一红。薛珍儿见她脸红,更不痛快了,莹月的每一点反应,在她看来都是连着夫妻之情,都是往她心中的伤口上撒盐。“大奶奶,我们走吧。”石楠伸手扶莹月,她觉得这个什么大姑奶奶太奇怪了,不过在别人府上,她也不想惹麻烦,就想先走再说,离她远点。莹月也是这个意思,就应了声要走,谁知脚步刚动,又被拦住了。这下带路的丫头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大姑奶奶,这是我们二夫人请的客人。”言下之意怎么能对客人这么失礼。薛珍儿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理都不理她,丫头无奈,低低说一声:“我去禀报二夫人。”忙忙跑走了。薛珍儿倒是没有拦她,也没有再对莹月做什么,其实她来的本意只是想看一眼莹月是什么样子,话都没想和莹月说,但是真的见了,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两方僵持着,薛珍儿知道自己该走了,真把陈二夫人引来,她面上要不好看,但她就是动不了脚,好像自虐一样,要多看莹月两眼。莹月被她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徐大太太都没用这么复杂的目光切割过她。她渐渐有点冒上小火星来了,吵架她是不会的,索性撑着也不说话,只是跟薛珍儿对看。于是等方寒霄到来,就看到小径上,两个人对面立着,跟过招一样,大眼瞪小眼,无声胜有声地。方寒霄:……这都是什么。他跟薛嘉言又聊两句之后,薛二老爷回来了,便一起商量了一下薛嘉言的新差事,薛二老爷十分高兴,连连说太麻烦方老伯爷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说了一阵,陈二夫人那里遣人来说开宴,几人就一起过来了。一过来,逢上了丫头来告状。方寒霄作为莹月的夫婿,妻子叫人堵了,他当然是得来亲自来看看的。就看到她脸板板地站在那里,眼睛睁得圆圆的,跟人对峙。陈二夫人亲自一起过来的,已经连声抱歉上了,又忙去训薛珍儿,说她不知礼仪,太放肆了。薛珍儿没反驳,她就没怎么听进耳朵里,心神全转到方寒霄身上了。方寒霄既对薛珍儿无意,那就不打算涉入他们薛家内部的纷争,很有分寸地过去拉了莹月的胳膊就要走——他忽然警醒,这是外人面前,他拎莹月拎习惯了,外人看着可不对劲。他手掌便顺势下滑,拉住了莹月的手,牵着她从小径旁边往花厅走。莹月的脸板不住了,很快红透了。她被方寒霄挟制着行动的时候双方距离也很近,可是她没有觉得怎样,现在不过牵个手,身体没有别的地方再接近,可是她感觉自己的心,扑通,跳了好大一声。她不知道牵个手会这样,他的手掌很大很暖,手指应该都比她长出一截,让他拉着,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她很不好意思地想挣脱。她纤细的手指乱动,手腕也跟他蹭在一起,方寒霄被她蹭得掌心手腕发痒,警告似地瞥她一眼,不是牵了,手掌合拢直接把她攥牢了。“……”莹月闷了一下,找了个借口,“你手上好像沾了脏东西。”她也不是虚言,他掌根往下那一块确实有不知什么东西好糙,手腕跟她磨在一起的时候磨得她皮肤痛。握这么紧,她有点怕蹭到她手上去。方寒霄顿了片刻,把手腕抬起翻过来一点,给她看了一眼。一道蜈蚣般的虬结伤疤爬在上面。莹月心中一颤,这伤在手腕内侧,她此前没有发现过,现在一看,忽然便想起来他是遇过匪的,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废了嗓子。她把别人的伤疤当成了脏东西——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很抱歉了,小声道:“对不起。”方寒霄没回应她,只是把她拉回了花厅,才终于松了手。一时陈二夫人也回来了,看来是处理好了薛珍儿,又来跟方寒霄莹月赔礼,方寒霄知道薛家两房的关系,这事完全怪不着陈二夫人,便只是表示无事,陈二夫人也不想多提薛珍儿坏了气氛,就顺水推舟地带了过去,很快吩咐开起宴来。有薛嘉言在,这场面就冷落不了,花厅外小戏们还又开了一出戏,丝竹悠扬唱词婉转,似有若无地传进厅中来,这一场宴仍是宾主尽欢。到走的时候,莹月已经不大记得薛珍儿那件事了,她坐在马车上,只是回味着才听的戏文。玉簪石楠都在后面的小车上,没人可以跟她讨论,莹月憋了好一会,终于憋不住了,眼睛亮亮地跟旁边的方寒霄搭话:“孟jiejie说,我们听的这出戏是里的一折。”方寒霄:……他早已察觉莹月在他旁边有点不安分了,她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好似揣了许多心事似的,几回欲言又止,他以为她是想问薛珍儿的事,又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