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神官?睡一下!
10.神官?睡一下!
“恕我拒绝,”瑞林果断地拒绝道,“对不起小姐。” 见瑞林不愿意,药剂师开始细数他的“罪过”,“死脑筋”、“书呆子”、“呆板的黑镜框”、“摸几把就硬的神官”、“可怕的嫉妒绿眼”。 稗子还在药剂师手中扬起弧度,粗糙的稗轴挠了下他的脸。眼前猝不及防出现道绿抛物线,瑞林下意识得眼睛一闭。 “不去就是不会去,”瑞林语气坚决道,“这是亵渎。” 药剂师见瑞林不肯答应,便以他为轴心,迈开步子逆时针绕他转起来。瑞林被她转得眼花缭乱,头晕眼花,他不知道明明转的人是药剂师,晕头转向的却是他。 突然药剂师定定地站住,尾音上扬:“你信不信下次我摸你几把,把你摸到硬得不行,逼你读出天父的教诲?” 她朝他凑近了一点,近到瑞林能数清她下眼睑睫毛,根根分明,清楚可数。 “下次我要玩弄你的胯部,把你玩硬,看你对着圣母像面前忏悔,再逼你喝下我做的圣水……”药剂师嗡嗡地念叨,像蜜蜂振翅。 夕阳散发万缕纤光,昏黄打在她侧脸,落了层薄光。瑞林伫立在夕阳里,清楚地瞧见她上如桃子般的绒毛,眼里的亮光,还有嚅动的双唇。 那双唇张合间吐露出yin艳话语,粉色舌尖时隐时现出没在洁白的齿间。 瑞林想起来酒馆那个不经意间的吻,湿润温暖,带着隐隐麦芽香,冲昏头脑。 药剂师忙于编造艳词,以为他的愣神只是害羞,或者被夕阳晃到眼睛。 夕阳在她身后异常灼眼,缕缕落在她的金发,流转淡淡光泽。 美丽、耀眼。 令他忘记自己是修士,有了生理反应。 “你信不信,下次我要……”药剂师喋喋不休,还伸出手在他眼睛晃了晃。 “再见。”瑞林终于回过神来,连连后退几步,坚决地拒绝。 好在黑长袍能挡住勃起的yinjing。 “好吧,再见!”药剂师说得响亮,转身就走,树上几只鸟扑棱棱翅膀飞走了。 然而—— 天幕黑沉,月亮将要盈满。 “这地方,我只带你来过,”药剂师洋洋得意地道往地下铲土,“怎么样不错吧?” 瑞林瞥了眼她手中的铁锹,突然有点后悔。 “我只是出不去这个村子也睡不着觉。当然,我更怕你不把尸体埋回去。现在就连我们神官都要封在村子里,暂住村中心的长房里。”瑞林破罐子破摔地看她掘土。 他又补充一句:“说好了。我只帮你望风。” “你可以不帮我望风,但你必须给我睡一下。”药剂师动作停滞,脚踩在铁锹扁平长方形横截面,“睡一下!” “给你睡,我会挨很多教鞭,”瑞林深深地叹气,“虽然女王陛下提出很多改革政策,但圣殿没有人听从,更何况我们。” “你没有否认,没有否认就不是拒绝。”药剂师脚在横截面往下踩了踩。 红褐的土扬起,四散叠落,散发腐朽的气息,被铲断半截砍断的蚯蚓于半空抛扬。 “……”言语上戏弄他很好玩吗? 林间雾气弥漫,乌鸦哑哑啼叫。药剂师跳下土坑,使出全身气力打开棺椁。瑞林则在旁边举着十字架,口中喃喃有词地念叨,想是为自己悔罪。 然而棺椁内空无一物,看得瑞林紧蹙眉。 药剂师释然一笑,银龙从空中掷投下来的空棺让她留心。因此她故意对瑞林说要陪他去送葬,目的是为观察坟墓上的土是否有翻动的痕迹。 “掘墓者估计没一会就把尸体带走了,从这座无人看管的森林离开,森林有那么多匪徒估摸早和他们同流合污了,”药剂师冷静道,“那天,银龙砸下来的空棺,我猜家人们早就提前找好卖家,埋下空棺装装样子罢了。” “为什么?”瑞林追问道,“你是一开始就知道么。” “你提出的问题和土豆和马铃薯是不是同种东西一样愚蠢,”她嗤笑地说,“全一样的同质化。” 因为解剖用尸缺乏,所以倒卖鲜尸行为十分普遍,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这也是穷苦人谋生换点钱的方式之一。现在村庄被封锁,活人不能进出村庄,唯有死人能出去,然后再把瘟疫传播出去。 真是令人讽刺。 ——“红死魔无处不在。” “你可能要关在这里很久,”药剂师对他拍拍肩,又不经想到什么,语气恶劣地对他说道,“你所做的一切更没什么意义。” “我只是来确认的,现在我要走了,估计其他棺材都这样,”药剂师掏出烟杆,火星四溅中,青烟从斗钵腾腾升起,并且对扔在地面的柴火踩一脚,免得森林着火。 “慢着,你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个,”瑞林喊住她,上前几步,“你一开始就知道么?” 不知道。这只是她猜的,她对人的生死存亡不感兴趣,不在乎村庄,更不在意瘟疫。不知何时起,一切皆无意义,所有都会化作虚无的念头,萦绕她心中。 她只是很恶趣味地在想,他知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用。 他对空棺念经,让他们安息。 他对失去希望的人,给予他们宽慰。 他对快被穷死的穷人,施舍银币。 他绿眼阴暗潮湿,整个人却像圣父般浸浴在光晕里,就连几乎都没有人认真做的送葬,只有那个呆子在认真地做。不然,为什么都没有人发现她这个假冒神官。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怜悯和慈悲都可能不会回馈在他身上。 “再见。”药剂师冷笑一声,妄图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瑞林垂下眼睫,走上前一步,柔声地握住她的手说:“跟我来。” 药剂师冷冷地转身,并甩开他的手。 “可以帮个忙吗,毕竟我也帮你找铁锹,还帮你望风了不是么?” 药剂师眼皮一抬见瑞林退回去,用铁锹帮她默默填上土坑,点了点头。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求她做的事竟是给马驹接生。不愧是圣父!她心中暗骂。 “之前跟村民聊天,他们说家里有匹马驹待产,可惜他们无法出屋。”神官对她恳请道。 夜深深处,马厩中药剂师和神官在给牝马接生,本以为十分钟一胎的小马,现在牝马却难产了。 一阵阵凄厉的啼叫贯穿马厩。 他们耗费一番功夫与时间,才把小马驹接生出来。被接生的小马驹被羊水包裹,血rou模糊不清。它睁开来的第一眼,就是好奇地打量他们。 它才刚出生,只能靠在牝马身上眼睛滴溜溜地看向他们。 那时晨光细微,天色微明,小马驹被牝马舔舐毛发上的血液与羊水。青鹿毛的牝马和它的孩子,眼睛如同杏仁般圆润,湿漉漉得如泓清泉。 日光从马厩顶端木头缝隙中穿落,细腻纯净。 望着小马驹纯真的眼睛,药剂师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倒在神官肩膀上,眼皮都在打架。 瑞林见药剂师神情困顿,便背部弓曲,膝盖弯曲将她背起前去长房休息。她紧贴他的背,偶尔会感到有些颠簸。 迷迷糊糊间,一道天光从云缝隙间垂落,落在她半阖半睁的眼皮前。 好冷。每次快到满月时,她的全身都会变得好冷,像泡在腥臭的海水中。右眼也好痛,痛到仿佛回到剜眼的那刻。 可是又很温暖。 —————————————————————————— 我们仍未知道药剂师那天所说的圣水是什么。 【小剧场】 作者:你们什么时候做啊,我们这是po吧,为什么那么纯爱啊;不知道还以为是ljj? 瑞林:(……) 药剂师:(哈批哈批猫猫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