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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1

    五大姓,多少人家能有父子、兄弟一道题名的美事儿的。”

已是畅望了起来。

秦老娘就笑了起来,道:“哪有这么容易的!”

又叹道:“他们这一辈,却是不能同老三相提并论的。外头都瞧着老三眼睛都发红,却不知道老三虽说真正埋头下苦工不过这么三四年的光景,可他虽则方才坐三望四的年纪,可之前的二十余年却从来手不释卷的。将近二十年来,大字书抄了一册又一册,可他抄书念书为的是兴趣,可不是为着念书学业而念书的。”

秦老娘虽则确实上了年纪了,可在这一方面,她却是能感同身受,并且理解秦连豹的。

只因她也有兴趣。

而且烹饪对于她来说,既是兴趣,也是训练,还是信仰。

所以即便现实情况真的不允许,既没有工夫也短缺食材。哪怕外头的流言蜚语更是满天飞,说甚的都有,她也从来没有怠慢过哪怕一次的粗茶淡饭。

不过对于俞阿婆而言,却是并不大能够理解秦老娘的这席话儿的。

就问她道:“为着念书学业而念书,这不对吗?”

秦老娘就解释给她听:“没有甚的不对的,可为着念书学业而念书,势必是会很辛苦的。而为着兴趣而念书,却是甘之如饴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俞阿婆思虑半晌,正要颔首,秦老娘已是笑道:“不过我听我们家老三教导孩子们的时候也常说念书光是兴趣其实仍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学会深思熟虑、融会贯通方能成。就譬如里头,是水部的就得归到水部里头去,是火部的就得归到火部里头去。一样的道理,每本书里头都有那么多的学问,不做归纳的话,不但易忘,而且无用。只有把每次所得的新学问,同旧有的学问相联络相贯串,这些个学问方能扎根到心里,才会开花结果的。”

秦老娘的这一席话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却让俞阿婆感受到了甚的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读书人不容易,这她自是知道的,她也一贯佩服念大本书写大本字儿的读书人,可却是这辈子头一遭听说念书的门道,自是心悦诚服的。

更对秦连豹赞不绝口,还道:“难怪我远在莲溪,都听说有大户人家想延请姑爷做西席,教导家中子弟呢!”

再想到自家方庆还有小麦跟着秦连豹念书,越发觉得虽说两个小小子年纪不算小了,可念书哪有嫌少的,趁着年纪也不算大,还是多念两年书的好。否则往后一肩担起生计大事儿后,可再是没有这样的闲心的。

秦老娘却是摇了摇头,道:“那家人家,不提也罢。估摸着也是不知打哪听来的,认定了老三念书有诀窍,所以铁了心的要请老三当西席,可老三根本没想过这条路,当时就婉拒了。可偏偏那家人家又认定了老三在拿乔,是不满意束脩的缘故,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回,怎么说都不信,叫人轻不得重不得。”

“还有这样的事儿?”俞阿婆只听说如今好些个人家都想延请秦连豹为西席,却不知道还有这一说,不禁一皱眉头。

秦老娘看着就赶忙道:“不过不碍事儿,那家人家也不过一根筋通到底的直肠子罢了,倒不是有甚的坏心的。”

俞阿婆听着就颔首,不过还是同秦老娘道:“若是真有甚的难处,受了甚的委屈,只管上府里诉去,有的是人给家里头撑腰呢!”

如今满莲溪的,谁不知道方家尤其看中莲溪这么多年来数一数二的后起之家秦家的。

若是明知道这些,还敢同秦家为难,那可是明摆着跟方家过不去呢!

她活了五十多岁了,还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玩意儿呢!

秦老娘同俞阿婆相交将近五十年,听话听音,自是明白俞阿婆的未尽之意的,

略一犹豫,还是只能试探地道:“jiejie,你有没有想过,给孩子们一个前程?”

俞阿婆一愣,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甚的前程?”

既然话已出口,那就没有收回来的余地了,秦老娘索性就直言道:“其实我这话也不妥,与其说是前程,不如说容孩子们做些他们想做的事儿。”说着又问俞阿婆:“jiejie,你有没有想过脱籍?”

这话一出,俞阿婆定定的望着秦老娘,半晌,才幽幽叹出一口浊气来,朝她摇头:“不瞒你说,看着咱们家孩子念书下场的,我这心里头也不是不羡慕的。可是,不说方家有恩于我们,只说脱籍之后,我们这一大家子,又靠甚的过活?”

俞阿婆说着,不由又长叹了一口气,接过秦老娘递过来的热茶啜了一口,才继续道:“你也是从府里出来的,自是知道从来只有平头百姓甚至于大财主带着万贯家财上赶着依附的,几时听过有世仆情愿脱籍的。为着甚的?除了报恩外,还不是为了府里头遮风避雨,万事不愁,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这份庇护。”

随后就说起那年的洪灾来:“……若是风调雨顺,太平年间还则罢了,确实有人盯着外头平头百姓的自在日子心生羡慕,觉得人家不用受人呵斥,行事儿自家就能做主,也不用在府里勾心斗角,一不留神就让人给祸祸了,竟是有百十种好处的……可迎头赶上这样的天灾*再试一试,咱们这些个有主家庇护的,说句该打的话儿,那可真是万事儿不愁的,该吃还吃该喝还喝的,衣食起居都没怎的短,甚至于逃命都还有一份儿。可再看外头那些个平头百姓,那可甚的都得自家熬。熬得过就磕磕巴巴地活,熬不过那可就没命了。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家那几个好孩子,不管小麦也好,还是罗冀文启也罢,可不都是这么家破人亡的么!我可听说了,文启那孩子家那也不是甚的小门小户的。你瞧瞧,那样的人家,在天灾之下都差点断了香火,何况平头百姓。”

“何况,饶是风调雨顺,平头百姓又是好当的?”俞阿婆说着就拍了拍秦老娘的手:“这里头的艰难,你可比我清楚的多的。”

秦老娘听着就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话儿,俞阿婆说的都不错。

可这世上哪有这许多两全其美的事儿的。

俞阿婆看着秦老娘点头,心里不知怎的,总算松了一口气,就继续道:“何况我们家几辈子都在府里讨生活,我家大郎二郎都领着府里的月例银子,我同许氏几个每月也都有米面关,还有我家老头子的一份荣养银子也没断,老二一家子远在京城,我同老大这,体体面面,一年少说也有百余两银子的进益。可若我们脱籍出来了,又得靠甚的来生计呢,种田谋生可是容易的!”

还道:“脱籍或许不算难,可脱籍出来后,再想要入籍,或许就难于登天了。”

她这可真是但用说的,就觉得心里发慌的。

秦老娘看着俞阿婆,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