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好音色

    陆知语听笑了，“什么嘛？”

    “什么‘什么嘛’，你不觉得悲惨吗？”昭也猛吸一口秘书jiejie送来的甜牛奶，“已经追到地铁站了！”

    前·海王：“跟他玩一下呗，反正除了那个他自作多情的前男友，你正经的情感经历不就牧昭言一个？”

    “……一个已经够了！”

    “够吗？”陆知语想了想，“不够吧，他当太子爷那会勉强够，现在躺平了，我和我老公一致瞧不太上。”

    昭也不理解卷王的世界，“难怪你们联姻。”

    她笑，“千帆阅尽，家里选的，是蛮香的。”

    昭也用脸表示，她没夸她。

    “知道。”陆总摆摆手，“你这症状归根结底——处过的男人太少，多见识几个，就不会这么……嗯，今晚去焦老板那挤一夜呗，我让她叫那几个帅弟弟表演一下。”

    “我申请……”

    “你自己说的，感觉牧昭言冷淡了很多。本美女给你的建议是，下剂猛药，激一激他。”

    “……”

    “又不是真跟帅弟弟睡，只是看看。”

    昭也难以抵挡这个美丽的诱惑，“你别太过分，我爸妈忌日快到了……还要跟他一起扫墓的。”

    “嗯嗯嗯，他真被惹毛了，我送你过去。”陆知语说。

    她缩了起来，“别骂了，孩子不敢想他生气是什么样子……”

    “难道他从来没对你发过脾气？”

    昭也想了想，“这么多年……好像没有。”

    “啧。”陆知语咂嘴。

    总裁还算忙，加了会班。

    陆知语不回消息，焦老板于是给昭也发了消息。

    【焦老板：你们人呢，临时约的弟弟早到了，人一个没在！】

    【开拖拉机的枯树：……】

    “小陆，焦老板说弟弟们到了。”昭也转达。

    “哦，让她发二百红包叫弟弟们耐心点。做金主的，迟到怎么了？”

    “哦。”

    二百很顶用，陆知语忙着收拾东西，这头，焦老板发了条语音。

    昭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外放给她。

    时间蛮长，是不同声线的“谢谢jiejie”。

    最后那个，尤其有特色，噪音加持下，质感好得明显，短短一瞬，昭也想到了三四月时雾气朦胧的小溪旁，泉水淙淙，淡淡的冷。

    “哟。”陆知语也注意到这点，“最后那声应该是主唱。音色吊打了。”

    她“嗯”一声，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哥喊我回家吃饭。”

    “想都别想。”被人提起衣领，轻松地架在肩头，“别跟姐玩那种‘好学生不去风月场所’，她开的是清吧，喝不了点两份小食给你审判男色。”

    “……我真有事。”

    “得了。”陆知语环住她的腰，“我还不知道你？口嗨第一名，行动就开始怕。有什么怕的，姐不是都说了给你兜底吗？”

    昭也：“……不是兜底的问题！”

    “那就没有问题。”她一锤定音。

    “……独裁！”

    “当总裁的，太听手下的话不好。领导要有要有魄力，我妈教的。”

    “……”

    *

    看热闹的人群增加了，下到停车场，看到了李遂的车，陆知语很干脆地扛着昭也蹭车。

    昭也有些担心，“你别跟我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会。”李遂说，“小夫妻约会的内幕，不会跟他透露太多。”

    “……那我算什么？”

    “电灯泡。”

    电灯泡翻了个白眼，总裁光速和好，“说得对，老公。”

    他笑了起来，“这声叫得我很满意，今晚你们的开销，算我头上。”

    昭也对这个人均恋爱脑的世界表示鄙视。

    酒吧街附近很难停车，李遂独自去找车位，在好下车的路段放人。

    昭也想逃却不能逃，被陆知语推着挪到清吧门口，焦老板亲自打开玻璃门迎接，调侃地笑，“陆总，能人啊，我都叫不来的贵客，您把她弄来了。”

    “位置在哪？”陆知语问。

    焦老板偏头，靠近吧台的卡座，竖着一桶满满当当的可乐桶，“新人比较容易接受的酒，甜滋滋的，要扔两颗话梅提味吗？”

    “都行。”

    拿麦的人，穿得很……惹人注目。

    宽松基础款三叶草T恤，打底黑色的网纱内搭，裤子是老人家理解不能的破洞牛仔裤，甚至栓了几根链条，项链、戒指、手链，金属饰品动起来“叮叮哐哐”。

    昭也快被潮男吓晕，“我脑袋有点晕。”

    焦老板也在卡座坐下，给她倒酒，“你还没喝呢。”

    她作势装晕，陆知语手快地按住她的人中，“jiejie给你抢救一下。”

    昭也：“……”

    救不了一点。

    焦老板的店不算很火，周日人都没坐满。

    台上的弟弟们做好了准备，潮男把麦架好，眼尖地发现某个快死掉的弱鸡——想发现不难，她们的位置最近，老板还打了个“OK”的手势。

    尧越忍不住笑了一声，旁边的键盘手小声问他，“认识？”

    “嗯。”

    “谁啊。”

    “中间那个。”

    键盘手敲了两个和音提示乐队里的其他人。

    昭也捂脸，更想死了。

    艺术是一家，她当然听得懂这是暗示，焦老板笑得揶揄，“澄大音社的弟弟，怎么样，够姐妹吧？”

    陆知语点头，“拿麦那个，够可以的。”

    很会勾引，网纱是男人的遮羞布，要露不露地遮住他的手臂肌群。反手拿麦，贴着唇边，让人看清他更有诱惑力的脸——大概是贴纸，蝴蝶结形状的。

    “我申请……”昭也还想抗争。

    焦老板问，“支持点歌不？”

    吉他手很随意，“想听什么，不是我吹，我们尧总，中华小曲库。”

    “本来想问能不能唱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的，中文歌，我想想……《他不爱我》？”

    键盘说，“《First   Love》也可以，可能会车祸，看jiejie们能不能接受咯？”

    “不会车祸。”尧越接话，“能唱，今天嗓子状态很好。”

    几位伴奏会心一笑，默契地开始。琴声淡淡，更显主唱的音色优越，第一句起，就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魅力。

    昭也的脚趾快抓到痉挛，“焦甜甜，你有毛病！”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焦老板说，“太娇软了，不符合我的御姐气质。再说，你不是前段时间才分享过？”

    “——分享又不代表我想听见得到的碳基人类唱歌，我恨你，绝交一分钟！”

    陆知语满上了她喝空的酒，“嘛，长大的第一步，总要经历的，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