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犬(rou)
狼与犬(rou)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初冬早晨,我走出酒店,作为新一天的开始。日光正盛,天空罕见的浓郁,蓝像眼泪滴下来。 网约车已经到达,我确认车牌,揉了揉发酸的腰,咽下昨夜过度劳损的恶果。 幸好今天是休息日。 到达公寓楼底,刚过十点整,还未拉开车门就看见萧逸的车。 黑色法拉利488,低调而嚣张地静候,亟待兴师问罪的模样。低调,是因为萧逸所有车里,这台算日常,但它频繁出现在我这等平民住宅楼底,属实格格不入。 这台法拉利停的位置,很刁钻,极具战略性视角,占据了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网约车扬尘而去后的三秒钟里,我纠结是高举手袋掩面,匆匆跑过,侥幸希望萧逸眼拙或走神,看不见我。还是大方前去,敲开他的车窗,随意且做作地撩下头发打个招呼——嗨,萧老板,这么巧,等朋友? 来你家公寓楼底就是为了等你吗? 人生在世,最忌自作多情,说不定他另有一位红颜炮友在此安置。是的,我必须非常明确地重申我和萧逸的关系,别想太多,就是那种有空约在酒店套房一起放鞭炮看烟花的朋友啦。 按理说他不该知道我的住址,但谁叫我贪心,有次借机装醉得以被他抱回了家,然后他厚颜无耻地偷师我,又强迫我把他拽回了自己家。 于是住址惨遭泄露,隐私荡然无存。 在我轻手轻脚靠近萧逸的车,正准备提速冲刺的时候,萧逸突然出现,一把将我拽进了他车里。我几乎是摔进副驾,车门落下锁死的瞬间,我条件反射地推萧逸:“萧老板!今天不方便!” 昨夜吃得很饱,我实在是没精力再应付第二个男人,准确来说是吃不下第二根了。 萧逸眯着眼睛,来回打量我:“啧,你这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看来睡得很滋润啊。” 我心虚:“还行还行。” 他话音一转,冷飕飕道:“老子等你等了一夜。” 我一惊,抬头看他,果不其然眼下两道黑眼圈,他皮肤生得冷白,如今淡淡一层鸦青覆下来,很明显。 我讪讪:“要不您来寒舍补个觉?” 其实只是客套话,哪知他毫无推辞之意,当即下车,大大方方揽着我的腰上楼,好像我们是什么正经男女关系。 真不要脸。 我低头,偷偷地吐了下舌头。 我的床很小,只有一米二宽。对萧逸体型来说委实憋屈,但他毫不在意,进门就开始脱外套,围巾大衣落了一地,轻车熟路掀开我的珊瑚绒被子,整个人躺进去,又掀开被角,拍拍自己身旁剩下的一点狭窄空间,眼神向我示意。 我站在卧室门口,双手掰着门框,不情不愿地朝他撒娇:“哥哥,自己睡好不好?” 昨夜去喝酒,淮海路新开的毛子酒吧,凑个热闹与氛围。 开喝没多久就和真毛子拼上了酒,中国人喝酒习惯空了必须满上,俄罗斯人喝酒习惯杯子必须喝空,我和对面的毛子帅哥都不清楚对方的国家习俗,这么几轮下来,都以为对方在为难自己。 与生俱来的好胜心与莫名其妙的民族荣誉感不允许我投降,最终我险胜一局,毛子帅哥举白旗仓促跑路,我看着他的背影,拍拍胸口,幸好幸好。 有点上头,我摸手机给萧逸打电话,试图再次上演醉酒剧情,但音乐太吵,旁边一群毛子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我没耐心,干脆收了线。 又摇摇头,警告自己,最近主动找萧逸的频率太高,这样不好,不符合一个优秀炮友的行为准则。 走出酒吧,外面还在排长队,果然异域帅哥是个好卖点,不仅把我这样的挑剔精吸引过来,还有密密麻麻一大群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说来有些矛盾,我极度厌男,但却能够同时与两个类型南辕北辙的男人保持长期稳定的rou体利益关系。此时此刻我还不知道,即将出现第三个男人。 准确来说,第三个是男孩。 就在昨夜,我夺去了他的童贞。 事先声明,我真不知道他没做过,长那么一张阳光帅气招蜂引蝶的男大生脸,怎么可能还是处男呢。要知道他是第一次,我绝对不忍心辣手摧花。 过往有限的和处男的体验真不怎样,索然无味,他们还在激情奋斗,我已然进入贤者状态,时而尽职地进入演员状态,哼唧几声当开嗓,以示回应。我更喜欢萧逸那种经验老道、花样繁多的,总给我出其不意的刺激。 有时候真的很难界定,到底我是被他玩,还是玩他。 为了压抑自己想再度给萧逸打电话的冲动,我关了机,视线在队伍里随意地瞟来瞟去,最终落定在一位年轻男生身上。他身形高大挺拔,五官走势英气明朗,人群中足够惹眼,属于安全范畴的那种惹眼。 他在抽烟,跟身边几个同样年轻的同伴共分一包刚拆封的烟,行为举止一眼就看出还是学生,抽烟姿势也并非老手。 突然间我的烟瘾也犯了,想从包里找支烟,才发现空空如也。今晚我不是犯萧逸瘾就是犯烟瘾,烟瘾比萧逸瘾好解决多了。 我略一思索,走到男生面前:“可以借支烟吗?” 他人还挺好,烟盒递过来,一支烟拔出来一半方便我拿,是薄荷登喜路。 我没伸手接,只微微低头,唇抿住烟尾,牙齿轻咬着,慢慢抽出来。 我抬眼,朝他笑了一下:“怎么不帮我点烟呢。” 他便替我点了火。 我叼着烟去凑他的火机。 这条街有些老,夜里幽暗,即便路灯亮着,光也好远。他身影高大,路灯洒下来,我便深陷在他的影子里,陷进一片黑暗,只看见烟头橘色火星一闪一闪。 烟雾像柔弱无骨的灵魂,在黑暗中升腾。 我轻轻朝他的脸,呵了一口烟。 他不反感。 我想我已经忘记萧逸了。 我想我找到,一个新的治疗办法。 就像治疗白粉的瘾,用美沙酮来缓解。以一种合法毒品去顶替另一种不合法毒品的瘾,免得瘾症犯起来,什么浑事都做得出。 哪怕这一切,只是片刻。 香烟留下我破碎的红唇印,铁锈暗红,缺乏生气,却足够挑逗。我把吸了一口的烟交换到他手里,然后取过他的烟,自顾自地抽。 笑一笑:“怎么你这支烟更好抽一点。” “你会介意吗?” 他有些懵的摇头,一切如我所料。他的同伴小声起哄。 于是我又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可以再借我一晚吗?” 不等他回答,我转身离去。 我不需要回头,我知道,他一定会跟来。 刷卡进房,我取了浴袍先洗澡,做前做后我都必须洗澡,而且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临入浴室前,我想逗一逗他:“就这样跟过来,不怕我是坏人吗?” 他反驳:“被我跟了一路,你不怕我是坏人?” 有种小孩子斗嘴的天真。 我不回答,只笑一笑,我见过太多坏人,他的前辈比他坏太多。小孩子的坏,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他去洗澡,我叮嘱:“洗干净点。” “我喜欢干净,特别是吃你的时候,懂了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到他出来,竟然乖乖套着浴袍,腰带系的乱七八糟,看得出很局促。他站在我面前,像学生罚站,老实对我开口:“我叫孟忍,你叫什么?” 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他妈是个处男。 但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从他浴袍前襟的缝隙里,看见他流畅的肌rou线条,壁垒分明的腹肌。 我斜靠着床,手懒懒伸向他,告诉他:“你叫我jiejie。” 那晚他说了无数句jiejie好漂亮。 帮他戴套,手指触到一瞬间,被硬度热度吓到。骑在他身上,掌心撑着他的胸,慢慢地自己动。 我问他:“你是体育生吗?胸肌练得好漂亮。” 可怜的小男生,他的眼睛,他的手,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埋头,轻轻舔他的耳朵,咬他的喉结,一点点教他:“抱我,握我的腰,用力一点,不是说手啦。” 他脸红得飞快。 我慢慢坐下去,扭腰,含他更深,笑:“这样吃你,喜欢不喜欢?” 又喘给他听:“你不要顶这么深,好大,人家会痛。” 他快要被逼疯。 他还不会说任何能令我面红耳赤的dirty talk,我也没想过教他说,毕竟高水准的DT已经有另外一个男人为我提供,sex partner同质化太严重反而会丧失一部分乐趣。但我相信再过几年,他绝对能够摸索出一套自我风格明显的dirty话术。 他学习能力很强,后入的时候,他两手用力抓我的乳,性器在我体内疾速挺进,我被撞得神魂颠倒,简直快要碎开来。他手里力度极大,痛得我想哭,带着哭腔让他松手,又拉过他的手,一遍遍教他该怎么揉奶。 互相亲吻,互相渴望,男女之间最原始本能的吸引,情欲分明的释放,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一切顺其自然。 高潮的时候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低喘着喊jiejie。 我双腿缠死他的腰,甬道颤抖紧缩,他说jiejie,不要夹,不要夹,无助得快要哭出来。用力握我的腰,顷刻间射了。jingye隔着避孕套,有力地冲击着我过分敏感的内壁,我小声呜咽着呻吟,尖细指甲狠狠地挠他后背。 他还不会克制这种快感。 如果是萧逸,他会抱着我换姿势,缓解濒临射精的快感。又或者用掌心狠狠地抽我的小屁股,我一痛,就情不自禁地逃,一逃,他便追过来,整根撞进来,插到底,花心被撞得乱颤,强电流般的酥麻快感冲刷过全身,那时候求饶的就是我了。 孟忍在床上嘴笨得可爱,所以几乎不说话,zuoai全程淌着热汗埋头苦干,眼神倒很贪,一遍遍流连我的身体,眼底光芒亮晶晶。他最大的优点是会夸人,嘴里一遍遍重复:“jiejie好漂亮。” 真甜,我相信嘴这么笨的男生不会骗人。 我趁喘息的间隔逗他:“哪里漂亮?具体说说。” 他便红着脸,一五一十道来:“jiejie的眼睛很大很漂亮,jiejie的鼻子很挺很好看,jiejie的嘴巴看起来很想亲,很适合接吻。” “还有jiejie的腰,很细,我不敢用力,怕捏一下就会坏掉了……” 我继续逗他:“还有吗?” 他的脸烧得更厉害了,仿佛傍晚天边极艳的火烧云,那般秾丽,他盯着我的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果然年纪小脸皮薄,倘若萧逸,荤话早翻来覆去说出无数花样了。 终于他憋出来一句:“jiejie的内衣,好漂亮。” 我轻轻笑出来。 进门后,我直奔主题,当他的面脱衣服,脱到只剩一套内衣。 先解胸罩搭扣,然后微微弯腰,微鬈的发自颈侧散落下来,尖细的高跟鞋还踩在脚底。我抬一条腿,弯膝盖,褪下一半内裤,另一半沿着另一条腿滑下来,落在脚下,像个俏皮的陷阱。 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内衣漂亮,是因为有个男人对内衣的审美很挑剔。 我想我有些喜欢孟忍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在他这种学生面前,我的降临是毁灭式的打击,他迷迷糊糊不知所措,只能仰望我,满心满眼被我占据。我喜欢在他身边大脑放空的感觉,很轻松,不需要考虑尔虞我诈,不需要玩弄风月手腕。 次日醒来,他还在睡,我起来穿衣服,照镜子发现自己胸前赫然两道鲜明的青紫掌印,太过写实,以至于看一眼就能想象到昨夜我是怎么被这个男人抓着两只晃个不停的小奶子,从后面凶狠地cao。我套上西装外套,默默翻了个白眼,祈祷接下来一周内,我的两位男性朋友千万不要来找我。 萧逸或者方见微,这两个随便哪个看见了,我都招架不住。 临走之前,我体贴地给他留下几张现金。 手写了张便签——谢谢你的烟。 写完不禁感慨,真是字如其人,好看得要命。 这个时代,出门带现金堪称濒临灭绝的人类行为,我曾被朋友吐槽,请问您是千禧遗老吗?但事实证明,现金存在很有必要。 比如,支付春宵一夜。 他很干净很听话,伺候得我很满足,我应该给他留下点东西。 但不是联系方式,我想没必要。 他只是我的美沙酮,一次三十度剂量的那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