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医院

    中午是在姨妈家小洋楼吃的，方燕亲自下厨，整了一大桌子好rou好菜。

    来了来了，英子，你最爱吃的米糊炖rou！方燕端上最后一道菜，又给大家倒上饮料，笑着招呼大家动筷。

    郑心心假装一副伤心模样，妈，你不给我整一道我爱吃的。

    方燕给了她一个白眼，点点桌上的一盘青椒爆田鸡，你自己看看，这不是你爱吃的？大伙儿看看，我可没有偏心啊，你们爱吃的我都弄了一盘出来。

    行了，别贫嘴了，趁热吃。

    多吃些，方燕拾了公筷给几位小辈一人夹了几筷子，夹到宋泽民时，略有迟疑，挑了江英爱吃的米糊炖rou，给他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

    小宋，多吃些。

    好，谢谢阿姨。

    大伙儿举杯相碰，说了几句喜气话，便吃了起来。

    吃到中途，方燕抿了口饮料，看向方婷，婷，你下午什么安排，我们去街上给英子整几套新衣裳？

    方婷应了声，姐，下午先带英子去医院看看，她今早起来说胃疼。

    行，先带英子去医院做个检查，心心，你也去医院看看宝宝怎么样。

    方燕夹了筷子芹菜牛rou，嚼了嚼，今天芹菜买的老了些，不够嫩。

    郑源也尝了筷子，嗯，确实，今天菜是小周买的？

    小李买的，小周请假了。等她明天来，我同她说说。

    姨妈，周阿姨呢？江英好奇的问，周阿姨是方燕家的阿姨，做了好些年了，她记事起就记得周阿姨在姨妈家干活。

    哦，周阿姨啊？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回老家去了。小周就是她女儿，英子，你还没见过吧？同你周阿姨一样，手脚麻利，干活勤快的很。

    想起来，还没问问英子想干什么？郑源正了神色，英子啊，之前你信里说过在队里当老师，这回回来是要走老路子呢？还是来姨夫手下？

    江英笑着说，都行啊，姨夫。

    方燕想了想，说，老郑，你看能不能给英子弄到教育局里头去，给你干活，应酬太多，女孩子家家的，哪里方便。

    也是也是，还是老婆子想的周到。不过，小宋啊，你是怎么个安排呢？

    宋泽民正给江英倒牛奶，见话题落到他头上，应道，叔，我这次回来是工作调过来了。在办公厅当文员。

    哦哦，是在哪个处长手下？

    邓处长。

    好好，邓处长是吧？我晓得了。那什么时候报道？

    明天，我今晚就去厅里的宿舍，明早就报道了。

    呀，这么快啊，方婷插话，小宋，你怎么不早说呀。下午我们早些回来，大伙儿吃了晚饭，再送你过去。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下午自个过去就行。

    你晓得路吗？方燕质疑，行了行了，别到时候还省得我们去找你，就听阿姨的，吃了晚饭再送你过去。

    好，谢谢阿姨。

    没事，大家多吃些呀，我今天可是亲自下厨呢，给我点面子。英子，瞧瞧你，瘦了那么多，多吃些，姨给你夹块rou。

    ……

    医院。

    陈姐，我女儿没事吧？

    没事，脾胃有点湿热，回去吃点中药调养调养就行了。这是英子吧？

    是，陈阿姨，你还记得我呀！

    怎么不记得呢，你mama天天念叨着你呢。

    方婷替江英理理衣裳，念叨着，回来了，回来了好呢，大姑娘了。

    陈医生笑，回来了好，英子找对象没，陈姨给你介绍一个？

    江英摇摇头，陈姨，我有对象啦，下回带过来给你看看。

    英子有对象啦，好事好事，小方，英子的喜酒要记得喊我啊！

    好，那我们先走了啊，陈姐，谢谢了啊。

    谢谢陈姨，陈姨再见。

    没事，再见。

    出了候诊室，方婷黑了脸色，拧了一把江英腰间，呀！江英惊叫，妈，疼。

    疼疼疼，还知道疼，妈昨晚怎么跟你说的。

    江英委屈，但也晓得家人看不上宋泽民，这中间也有不少误会，一时说不清楚。

    妈，当时那事有误会。

    什么误会，什么误会，别在我这狡辩，我们都看见了的。方婷扇扇手，不愿聊这个话题。

    江英无法，只能搂着方婷的手臂，缠在她身上，装可怜，妈，mama，我的好mama。

    行了行了，站好，在外面呢，姑娘家家的，有个样。也不知道心心检查怎么样了，我们在大厅那儿等等。

    两人坐在大厅门口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方婷瞧着有几个人走进来。中年妇女搀着一女孩，学生模样，用头巾包着脸，肚子却微微隆起，看样子月份有些了。后面跟着一垂头丧气男孩，然后是一愤怒中年男人和一对中年夫妻。这夫妻打扮略朴素，穿着简单布鞋，鞋脚沾了泥。男人和前头那妇女打扮的倒是精贵，看样子不是一般人。

    男人边走边骂，两夫妻跟淋了雨的鹌鹑一样，低着头缩着肩挨骂。

    男孩实在听不下去了，梗着脖子说，叔，你同不同意小雨嫁给我？

    男人气的头昏脑涨，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响亮的周围人都去看，嫁你个大嘴巴子，我今天得弄死你这个小b崽子。

    男孩被抽的脸一下就红了，他突然大喊大叫，你不把小雨嫁给我，她就是个破鞋，被我搞坏的破鞋，是个臭b子，连妓女不……

    男人哪听得下这般言语，一下就将他踹到地上，摁着他的头一顿暴打。

    啊！宇儿，宇儿……几人扭成一团，唯独那个女生一脸呆滞，泪流满面的站在一旁。

    这场闹剧最后由警察的到来才收尾。

    方婷和江英看的个气闷，方婷气不过，这什么小孩啊，才多大就干这种事，瞧那男的说的这话，我都恨不得给他来一拳。英子，方婷拉着她的手，你可不要这样啊。

    江英略心虚，讪讪的应了句，晓得了，妈。

    方婷见她这样，心头警铃大作，你没和那个宋泽民做什么吧？

    没，没，妈，我……

    什么？你别在这支支吾吾。

    我就和他牵过手。

    方婷心中高高悬起的石头才落下，还好，还好。

    英子，妈和你说啊，这男人的话，你不要信，你不要被男人骗啊，有些男的，就是想哄你身子……

    嗯嗯，妈，我晓得，你以前就告诉我了，行了行了。

    英子，别怪妈念叨啊，妈怕你被骗呀。

    好好好，妈，我记得的呢。妈，今晚我们吃啥啊？

    ……

    江英暗自松了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不然她不得被她妈弄死在这里。

    方婷是护士，对英子和心心宝贝的很，他们刚上初中，方婷就教她们两性之事，以为这样能让小女孩对外界的阴暗男有防备之心，两朵花不至于早早被折。

    方婷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英子对这事太过了解，反而好奇的很。英子和宋泽民确立关系后，竟是英子哄着骗着，两人成了事。

    江英贼兮兮的想，要是她是个男的，宋泽民是小女孩，那她在宋泽民身上做的事，岂不是要被宋泽民他妈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