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生日

    2009年5月5日   星期日   许寂的18岁生日

    许寂不过生日很多年了，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时，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要成年了。要说开心，是没有的，毕竟除了mama，没人在意它，弄得大张旗鼓的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也没那么低落，因为是被许枷一通电话叫醒的，说买了好吃的叫她快些回家。

    好吃的。许枷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么？就知道先把饼画了。她不屑地撅了撅嘴，又下意识地偷笑了几声，连忙爬起床去衣柜里找衣服。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可得找件好看的。

    许寂之所以复读一年才满十八，是因为比其他孩子早上了一年学。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女孩子要比男孩子懂事得更早些，早些读书才不浪费天赋，而且早点念完还可以早点嫁人。她幼儿园中班只念到一半就直接跟着去上小学了。

    收拾背包的时候正想着今天要找什么借口听起来合理些，就被坐在客厅里的父亲叫住了。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放下手中的报纸告知她，前妻那边希望她以后每周日都过去一趟，高考在即，帮jiejie补功课。

    mama什么时候和这个男人又有联系了。上次不是说再不来往了么？真是搞不懂大人。但她又想，mama给她找借口总比自己撒谎好，她每次撒谎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

    “好，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倒是我今天起的有些晚了，过去就要大中午，也教不了几个小时，不然结束后我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她想着，决定帮许枷再拖点时间，都说了做了一桌好吃的，怎么能一口不吃就走。

    “行。就是别跟你妈说，她万一知道了，闹起来太烦。”

    傻子才会和那个女人说呢。她偷笑着保证道，“我肯定不说，您就放心吧。”然后一蹦一跳着出了门。

    肯定是想早点回家的，从周五晚上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听到他说和mama全部坦白了开始，就没办法再安下心，一直着急着等挨骂呢。可时间都过去一天两夜了，两个人都不给她个准确的消息。昨天拉下脸试探他，他就跟听不懂似的，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搪塞她应付她。那家伙肯定做了什么坏事，要不然怎么一个好屁都放不出来。但她又不敢直接给mama打电话，万一许枷真的全说了，mama好奇起来过问细节……啊，这要怎么回答，真是……跟直接在家长面前做一样，羞死人了。

    他应该会编一个好点的理由吧，总不能一五一十全招了。他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明摆着不能和家长说的。除非他真的傻了。

    带着这样忐忑慌乱的心情，她偷摸着溜进了小区，又做贼一样的上了楼，再掏出备用钥匙准备悄无声息地开门。谁知道一开门就撞见mama一脸取笑她的样子，“就你这德行，谁看了能知道你是回自己家。”

    一回来就挨批评，她有些不服气地嘟嘟嘴，而后悄咪咪地朝左边看了几眼，准备望望房间里有没有他的身影，结果人没找到，那点小心思倒是被简女士一眼看穿了，“小枷出去买东西了，要过会儿才回来。”

    都不敢在家和她对峙，肯定是做坏事了。许寂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而后也顾不上等mama传唤了再交待实情，连忙嬉笑几声，把鞋一脱就黏糊糊地抱了上去，抱着简女士就可劲儿的撒娇，“mama～我这段时间可想你了，前几天还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呢！”

    简女士可太了解自己女儿，略带嫌弃地把她拉开，一针见血，“那是，一进门就知道探头探脑地找人家，生怕我把他吃了。”

    “那他不是别人家的小孩儿嘛，我怕mama把新仇旧怨一起报了。”她颇有眼力见地退了两步，边看着简女士的脸色边说话，那给人家担心的模样，实在没眼看。

    “别人家的孩子我才懒得管呢。真当我是什么大圣人，谁家的事都要管一下。”简纨朝她摆了摆手，要她跟着一起去房间，“正好小枷不在，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说。”

    单独说。看来是要单独算账了。她吓得赶紧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口水，又抿住了嘴巴深吸一口气。表面上虽然装作什么错也没犯的样子，但那两只小眼睛左右飘忽的，都不用细看，闭着眼睛都能察觉出她的心虚。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枷都和我说了。虽然我答应了他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但说句难听点的，他毕竟不是自家孩子，我对他没那么放心。”简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小黄瓜，抓在手上就要给她比划，羞得她整张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把脑袋扭到一边。

    “mama，你这是干嘛呀。”她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轻声细语的，上下嘴唇紧张得贴在一起，怎么也不肯分开，脸上都快烧起来了。

    许枷！？这种事他真的敢和家长说，他不要命了！！

    “以前看你年纪小，没和你单独说过这些事情，但想想，你也是大姑娘了，该知道的事情都得知道。我实在放心不下，怕他欺负你，男人都这样，说什么不戴套做得舒服就要你依着他，这可不行，你听见没？”简纨拉着她的手，要她学着给那根小东西戴避孕套。

    也不知道mama买的是什么黄瓜，比正常的品种都小了一圈，也太不真实了。她脑子正鸡飞狗跳呢，看着那细小的尺寸，脱口而出，“实际的可比它大多了。”这句话才说完，忽然反应过来闯祸了，连忙倒吸一口凉气，趁着mama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接上她的问话，“我记住了，没有避孕套肯定不做那种事。”

    哪里敢说他俩做的时候根本不戴这玩意儿。

    “你这孩子，做事冒冒失失的，人小枷比你稳重多了。”简纨叹了口气，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姑娘还只是个孩子，“到时候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要一声不吭憋在肚子里，这事儿遭起罪来可不好受。”也许是这些话太露骨了，她想了一天都不知道怎么跟女儿说明白。

    许寂哪里听不懂mama的意思，支支吾吾地点头，等不好意思的那阵劲儿过了，才能微红着脸冷静下来，用极其细小的声音回答她，“这件事我们是自愿的。而且他也挺在乎我的感受，不敢欺负我。”

    也不知道是谁疯了。简纨闻言忍不住骂了句，“要不是小枷用你的身体，我非得给他揍一顿。”

    少女噗嗤地笑了几声，点头赞同mama这种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举动，但转而想了想实际情况，没忍住，小声补了句，“他若是换回去了，你可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