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池周一,你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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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池周一不算什么好学生。 她会翘课。 会迟到。 会上课玩手机。 会喝酒。 会在房间里和带回来的男生接吻。 隔着一道墙,她所谓生理上的父亲就在客厅里。 这叫叛逆吗? 池周一垂眸看着怀里满面潮红的许殊,发丝胡乱黏在他的脸颊上,张着红唇喘气,看起来色情极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许殊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她随手掀开已经够皱的裙摆,看了一眼,评价道:“蹭着都能流?” 许殊还沉溺在假性高潮里,他的身体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敏感,冰冷的情趣用品突然换成有温度的rou体,这种反差让他实在上瘾。 他不说,池周一也能猜得出来他的不对劲。 从生理到心理上的,都不对劲。 她怎么可能真睡得着,下了床找了块干净的新毛巾,去卫生间打湿,才回来把人叫起来。 许殊的白裙子上沾了不少jingyeyin水,斑斑点点,更何况大腿间。 回来的路上池周一还顺手捡起掉地上的蕾丝内裤,啧,湿的更厉害。 看到她手上拿的毛巾,许殊乖乖地把自己的裙子都脱完了去,张开双腿一副等着伺候的样子。 池周一那句“自己擦”硬是堵在喉咙里。 她没说什么,屈膝蹲在床边给他擦着大腿,毛巾是拿热水泡过的,擦起来很舒服,许殊忽然攥紧她肩上的衣服,唔了一声。 尽管池周一动作很温柔,擦完后大腿根还是一片粉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谁腿交过。 “晚上想吃什么?”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好一会儿,窗外已经换了个暗色调,深蓝色的天空像是幽深的大海,风吹着树叶,像是卷起的浪花声。 许殊光裸着身子在她的床上坐着,有些着迷地抱着被单,上面都是她的味道。 池周一不指望他回答了,边从衣柜里找着能给他穿的衣服,边说了句。 “不许流水。” 弄湿了她晚上睡哪里。 许殊张开自己的大腿给她看,有些委屈地回答:“没流,我忍着了。” 这动作实在够浪荡,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求欢,池周一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但她还是看了个清楚。 他的大腿很白,像是没怎么见过阳光的白皙,yinjing也是带着点粉的,往下的私密处里就不再看得清楚了。 左腿根上,还带着一颗小红痣,远点看像个镶嵌在上面的红珠。 池周一隐隐有种自己又要流鼻血的预感。 虽然到了三月份,但入夜后还依稀带着点凉气,只穿单薄的衣服,都要被吹的瑟瑟发抖。 她忽然想起什么。 许殊看着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个袋子递到自己面前,他看着里面折叠好的白裙子,有些怔愣。 是那晚酒吧,他被泼脏了的白裙子。 “我洗干净了,你穿着吧。” 那晚她送他回家,这裙子他忘了带走便跟着自己回了家。 池周一没那么好心。 她一开始没想洗这件裙子。 那晚回家,都凌晨多少点,够晚了。回到家还要看到一片狼藉,池林斌喊了几个朋友在客厅打麻将,把凌晨的夜晚吵的如同大白天。 烟味重的像踏进大雾里,她路过地上一堆倒得七歪八扭的酒瓶,没忍住,踢了几脚。 当然没人理会她。 池林斌大概也知道惹恼她就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捞不着什么好处,两个人都是两看两生厌,但池林斌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脱离自己,他烂了对方也要跟着烂。 凌晨五点,池周一才洗完澡从卫生间回房。 跟着池林斌打麻将的一个男人看着她走出来,宽松衣服愈发衬得人高挑清瘦,发尾几缕发丝黏在后颈上,一身水汽更显得人冷淡。 “老林,你女儿够漂亮的啊,大美女。” 池林斌啧了一声,叼着烟扔出张牌,笑起来露出一排常年被烟熏黄的牙,“你喜欢?二十万彩礼,给你。” “二十万?真够贼的你,女儿这么卖是吧。” 一屋子的嬉笑像是爬人身上惹人恶心的蛆虫,池周一站在原地也不走了,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池林斌。 “我cao!?” 池林斌突然骂了声脏话,猝不及防砸在他椅子后边的啤酒瓶在他脚步碎了一地。 他回头,池周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晃着个啤酒瓶。 “刚才没扔准,再说一句试试呢。” …… 那晚池周一根本没睡着。 即使隔着门隔着墙,她依旧能闻到那点散不掉的烟酒味,比酒吧还要难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看见被自己放在床角的纸袋。 里面装着许殊酒吧换下来的那件脏裙子。 她说不上为什么,从纸袋里拿出了那件白裙子,柔软的衣料垂在她的手上,帘子没关紧,透进来的银色月光落在上面,像是谁掉的眼泪,哭成了一层纱。 凌晨六点。 还没天亮。 她像个神经病一样,把裙子拿去了卫生间洗。 客厅早已经没了人,乱遭一片,开着灯的卫生间像是唯一一块净土,清冷的白光罩着一切,连水盆里的白裙子,都沾染一层雪色。 洗衣粉在揉搓里挤出泡沫,池周一搓了好几遍才把裙子胸口那块污渍洗掉。 淡淡的皂角香飘在鼻尖,隐隐约约带着一点主人的柑橘香水味,池周一看着干净回来的裙子,算是满意。 她不会在客厅外的阳台晒衣服,因为她不想自己的衣物跟池林斌混一块,与其说什么父女,不如说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仇人。 一定要有一个分割明白的界限。 池周一把那件白裙子晒在了飘窗上,随着纱窗进来的风,裙摆摇晃,像是深夜盛开的昙花。 …… 等池周一回过神来的时候,许殊已经换好了裙子,正背对着她叫她帮忙拉一下拉链。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酒吧的卫生间,不过那个时候她是帮忙脱裙子的。 穿好裙子的许殊又转回身来,看她的眼神有些炽热。 “你洗的吗?” 他搂上池周一的脖子,挂在她身上一样,“我现在和你一样味道了。” 池周一短暂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拍拍他的背,换了话题:“走吧,去吃饭。” 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夜晚,但池周一总觉得会在靠近生命结束的那个阶段,回忆以前种种风景时。 感慨这一晚的许殊一定会是最值得回忆的那道好风光。 吃过晚饭,池周一和之前送他回家一样,许殊坐在后座,抱着她的腰贴近她的耳边。 喊她的名字。说他不想回家。 前面是一座桥,离许殊家的距离也不远了,池周一看着那座桥上的车流,忽然拐了个直角开进一条小道。 葱郁的树叶遮挡月光灯光,视线变得昏暗起来。 直到池周一停下车,叫他下车。 江边的路灯没几盏是好的,也可能是这个路段人来的少,索性懒得来修这路灯。 不远处还能看见桥上的车流,上面的路灯远远看来就像几颗星星。 池周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薄荷糖,刚刚在餐馆在前台付钱时顺手拿的,是那种算不上好吃的廉价薄荷糖,有些冲的冰凉让人喉咙发紧。 她递给许殊一颗,问他吃不吃。 许殊很贪心,把她掌心三颗薄荷糖都拿了走。 她偏头,许殊站在江边的风里,裙摆被吹的摇晃,像云朵一样。 那晚,晒在她房间里的白裙子,也是这样在风里摇曳。 对岸是一片小区房,可以看见变幻的绚丽霓虹灯光,如墨色绸缎般的江水蔓延在眼前,静谧又兼具繁华的热闹。 池周一看见了很多风景。 却只记得那一秒许殊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如星点的光。 他走了过来,本就近的距离被他拉的更近。 池周一站在一堆石头上,要比他高上一点,也可能许殊就这么乐意为她低头,也可能是他就喜欢勾着她脖子求吻。 薄荷的味道像是要浸入这个吻里,池周一下意识地亲的更深,像是要把薄荷糖的味道送进他的心脏里。 那么近的距离,她看见对方蒙上一层水光的眼睛,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因为特别的颜色总是带上一层难以捉摸的神秘。 让人想越过去,看看他的神秘之下到底是什么。 堪堪要窒息过去的时候,许殊才被放了开,嘴唇很红,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池周一。 那双眼里还带着迷离的艳色。 声音也很轻,在江风里像是一层薄纱,轻易就将池周一的心脏包裹住。 他问她。 “你想要我吗?” 池周一或许很难搞懂这个问题背后的意义,但她大概猜得出来,只要答应,许殊就会成为她的归属物。 但相应的,她要走进对方或许混乱不堪的世界。 而她自己本身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泥泞的沼泽。 许殊抱着她,“要我吧。” 他甚至说,“求你了,池周一。” 许殊看得出来,她在犹豫,在思考。 很多时间,许殊不喜欢她太过平静的表面,想要让这个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的人为自己失控,露出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但又会不由自主地爱上她这副样子,因为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对方都能包容下来。 就像在池周一的眼里。 他穿裙子还是裤子,都是正常的。 池周一没有给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只是说。 “那你努力点,让我喜欢上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