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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别庄惊情(9)

    

176.别庄惊情(9)



    甫一关上车厢门,一阵天旋地转,杜竹宜便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后脑勺被扣得死紧,跟着一条灵活火热的大舌顶入她的唇齿,在她口腔中扫荡,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共舞。

    只愣了一瞬,她便反应过来,伸出双臂勾住父亲的脖颈,投入到这场唇与舌对炽热思念的倾诉……

    鼻尖相拂,呼吸交融,车厢内温度不断攀升——

    直至杜竹宜感到一股热流汇入下腹,一团热液从花xue滑落而出,父亲的大手从裙裾下摆摸进她的腿根,她才在窘促中回过神来。

    “呜呜…嗯嗯…”她一面吭哧着闪躲,一面将双手抵在父亲胸膛推搡。

    杜如晦松开怀中抵抗着的可人儿,不解地用带着nongnong欲念的沙哑嗓音问道:“怎么?”

    “我…”杜竹宜欲言又止,脸蛋红得滴血,嗫喏着道,“父亲,宜儿来葵水啦~”

    杜如晦了然,整个人松懈下来,仍将女儿纳入怀抱,按着她小脑瓜儿贴在自己胸前,喘息着平复了一下心情。

    随即又有了新的疑问,握着女儿的双肩,拉开半臂的距离,幽深的目光盯牢女儿,“小坏蛋,那你方才跟为父打暗号作甚?”

    说完,他想到这是女儿要支开自己,给蒋方胜打掩护,眸光骤然缩了缩,继续问道:“心肝儿便这般帮着方胜,身体不便也要与他出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为父说说,嗯?”

    虽是商量的语气,杜竹宜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强势。

    好嘛,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父亲,只是,方胜的事能说到甚么程度呢?

    她这一丁点踌躇,看在杜如晦眼中,看着女儿的眼神,便多了一丝打量。

    杜竹宜可不舍得父亲有一丝半点的怀疑与失望,便凑近脸,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清浅的吻,甜笑着撒娇道:“事出突然,方胜找宜儿帮忙。相信父亲也知道,不是宜儿要来看大夫,女儿无事,女儿与方胜更是无事。”

    女儿的清澈与甜蜜感染了杜如晦,他眼色蒙上一抹柔情,揽着女儿后腰,不动声色道:“方胜,才两天的功夫,如何叫得这么亲热?”

    杜竹宜俏皮地吐了吐小舌,这也是没办法嘛。她倒是愿意叫方胜蒋jiejie,只是方胜由男变女,莫说会吓到一众人等,便是方胜自己,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来,这么个含糊的称呼倒是便宜。

    “亲热吗?这里面是有些缘故的,只是涉及方胜的私隐,宜儿不好明说。将来,将来有一日,方胜愿意说了,父亲就知道了。至于宜儿,且不说宜儿与父亲海誓山盟、情比金坚,便是这些都没有,宜儿与方胜,也是甚么都不会有的。”

    一口气解释了一通,杜竹宜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希望父亲能相信她。

    杜如晦看着这个与他情比金坚的小女儿,哪有不相信她的,言语间却还是戏谑着逗她。

    “甚么都不会有倒未必,便是方胜是女子,要与心肝儿磨镜,为父也是会伤心的。”

    “呀!”竟被父亲戏语说中,杜竹宜捂着嘴,眼神闪烁。

    意识到她现下的举动,才是大大漏了破绽,又补救道,“父亲,甚么甚么磨镜呀,您别说这些没影的事。”

    杜如晦若有所思,但不打算深究,轻笑着道:“那等有影儿了再说。”

    接着,他贴着女儿光洁的额头,温声询问:“心肝儿来月事,可有不舒服?”

    杜竹宜摇头,软绵绵地道:“没有不舒服,不过,若是父亲愿意为宜儿揉揉小腹,宜儿便会更舒服点儿。”

    “嗯。”杜如晦应承,双手扣在女儿腰间,将她掉转个方向,背对着靠坐在他怀里,又搓了搓手,双手搓到发热,才搁到女儿小腹,轻轻揉按。

    父亲稳稳的心跳声,马车车轮轧在路面的沙沙声,和着父亲的大掌在腹间揉动的节奏,在杜竹宜的心间交织成一道和缓又圆满的旋律,这令她对她人的不圆满越发不忍心。

    “父亲,您说,究竟甚么是女子呢?”她略带慵懒的声音低声问道,更像是喃喃自语。

    这是方才从薄神医的药庐出来后,蒋方胜向她提的问题。也就是从那一刻,她才发现,虽则她从出生便身为女子,但却从未深思,究竟女子是甚么。

    若说女子是有yindao的人,那么也有像方胜这般没有yindao的石女;若说女子是温柔良善之辈,前不久表妹心兰的生日宴上,小舅父还捉了个江湖恶女;若说女子是可以生儿育女之人,可也有她与方胜这般,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无法生育的;若说女子是不用赚钱养家之人,那她最近接触的掌柜、绣娘、商贩中,女子比比皆是,更不用说,方胜在知晓身为女子之前,就已经在男儿堆里将生意做得干脆利落;若说女子是被限制取得世俗成就的人,那方才拜访的怪脾气薄神医也是女子……

    可见,这女子做起来千人千面,说起来便是莫衷一是。

    她当时也是支支吾吾,没能为方胜解答。

    杜如晦一时被女儿问住,想了片刻才开口,刚说了个“这”字,便被女儿打断。

    “算了,宜儿身为女子都说不清楚,父亲一天女子没当过,问您也是为难您,您不必答了。”

    杜如晦错愕,这是被女儿嫌弃了么?但他又爱极女儿与他耍赖的小样儿。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噗笑一声,闷声道:“心肝儿这是用不着为父,便要将为父甩一边吗?为父虽没当过女子,但身为男子,对甚么是男子有一些浅见,心肝儿可要参考一二?”

    “咦?!”杜竹宜顿时来了兴致,扭过头看着父亲的脸催促,“父亲快说~”

    杜如晦更觉好笑,真是个小坏蛋,老父亲有用了这又马上捡起。看她这般求知若渴,便也不再逗她。

    “心肝儿,为父平日里,并不思索身为男子要如何如何,只一味告诫自己,要做个人,最好是个顶天立地、实事求是的人。直到新近,在心肝儿身边,尤其是在心肝儿身体里边,为父才格外清晰地体会到,自己是一名男子。”

    “父亲…”杜竹宜轻轻呢喃,她似乎真的有从父亲简单的话语中得到启发。

    如饮蜜浆,甜过父亲以往的所有甜言蜜语,又是害羞又是感动,最终还是转过身来,正面对着父亲,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满是情意,缓缓说道,“父亲,宜儿有没有对您说过…”

    “甚么?”

    “宜儿爱您,宜儿好爱父亲,好爱好爱…父亲…”

    父女二人视线交缠,柔情蜜意在车厢内肆意蔓延,由一场缱绻缠绵的交合来将此刻升腾的爱意融入血脉,似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双方都知道这是办不到的……

    杜如晦长叹了口气,将心肝儿一样宝贝的女儿拥入怀中,不停将细碎的吻印在女儿的发丝与肌肤。

    便是在这般全新的理解与幸福中,载着父女二人的马车驶达建康城宽征巷的杜府宅邸。原本要一路驶进内院的马车,被守在大门的门房管事拦下。

    “老爷,扬州家中急信。”杜常从车窗递进来一封信。

    杜如晦接过,拆开一看,面色登时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