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林山视角·离开

    他以为自己和李暮成了恋人。

    即是兄妹，又是恋人——世上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

    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栖身地。

    ……全是假的。

    *

    “老四不可以。”

    走到街道上，他牵住李暮的手揣入自己兜里，心底怒意不减，“……别的人也不可以！小暮，虽然我们没法结婚，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李暮却在低头沉思，半晌才给出回应：“二哥，林总不是在催婚吗？”

    林山滞了一瞬：“我会应付过去的，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生活，你想看极光吗？”

    “我想留在Z市。”李暮呵出一口白气，直到它消散才拉上了围巾，“二哥，你有试过去喜欢其他人吗？其实不难吧？你看，你原来那么喜欢林月。”

    “……你在赶我走吗？”

    林山慌了，他们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如果李暮抛弃他，那这件事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李暮根本不喜欢他，她……

    等回到家，他一遍遍想要她撤回那些发言：“不可以……我谁都不要给，你只能是我的，李暮，你既然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暮默默承受着他的狠撞，体内盛放满了他的jingye。对，要是她怀孕的话……

    “二哥，我吃了药。”她半梦半醒间将手背搭在额头，“就算怀了我也会打掉的。虽然有小概率是正常胎儿，但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她来这世上受苦。”

    没有退路的是他。

    没有来路的也是他。

    *

    “你和老四做了？”

    “嗯。”李暮呆呆地泡在水里。

    “什么感觉？”

    他在自虐吗？

    “没有特别舒服……也没有不舒服。”李暮任水没过头顶，又缓缓浮出，“……都一样。”

    “为什么？”

    “因为他也说喜欢我。”

    林山简直气笑了：“这么便宜的话你就能上钩吗？你是不是贱啊？”

    “肯定算不上贵。”李暮像是浮在水中的睡莲，双手交叠在胸前，“二哥，你有没有觉得，你是被血脉蒙蔽了双眼？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血。”

    她将苍白的手腕举到他唇边：“尝尝吧，看看有什么区别。”

    奥菲莉娅。林山看过老四的画，那仿佛一个预言。

    他咬破了她的手腕，真是疯了：“……李暮，要不我们一起死吧？”

    “不行啊，大哥会疯的。”

    “你只在意大哥，是吗？”

    “我也在乎你啊。”李暮从水中坐起来，如同一只水鬼缠住他，“但我该拿你怎么办？”

    “……”杀了他吧，或者看着他毁灭，“你要嫁给老四吗？”

    “不会。”她们交叠在一起，化为一个人，“二哥……我只是觉得很渴。”

    为得不到的东西饥渴得发狂。

    但若得到了，才会堕入真正的疯狂。

    如他一样。

    *

    但她突然恢复了正常。

    在那个夜晚，他溺死于酒精中，因为她去找别的男人了，虽然那个人是他的弟弟，她的哥哥。

    她却被拽回了岸上。

    “这是不对的。”李暮和他面对面坐着交谈，“二哥，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成了大哥的替代品。”

    他猜到了：“我不介意，当一辈子也没关系。”

    李暮笑了笑，脸上全是愧疚和羞耻：“不对。你和大哥一样，是我的亲人，我不能这么做。”

    人伦和常理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这里不是一本书，是她所处的现实，她若是主角，那这就不是“恶毒女配”的故事。

    她会赋予这个故事主旨。

    “为什么不可以？”

    他却回不去了。

    门被敲响，李暮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眼睛肿肿的林光。

    是他啊，是他唤醒了李暮，从一个luanlun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