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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的丫鬟仆妇享用了。柳眉心里念佛:阿米豆腐,薛家大厨,你是牛刀,我们这儿只是杀一两只鸡而已。您这是屈才了,请莫要见怪!一时众人酒足饭饱,贾母命撤席赏景,与薛姨妈闲聊起来。“姨太太怎么想到要做这酒楼生意的?”贾母知薛家本是行商,又开了不少的当铺,只没听说过酒楼茶肆这等生意。薛姨妈当即笑道:“也是看外头那几家,生意兴隆不说,利也厚得吓人,最多两年回本。只物色好厨子难些。”想到这里,薛姨妈想起什么,开口就问:“我还听说过,京里有一家极红火的,叫鸿顺楼,是你们……”她还未说下去,只听平儿在旁突然大声开口,唤了一声,“奶奶!”这一声,正从中截断了薛姨妈的话。众人都随着抬起头来,果然只见远远的,藕香榭附近的道路上,凤姐扶着丰儿和小红两个,慢慢地朝这边过来。“这孩子,不是命她好生歇着么?怎么脸蜡黄的就跑来了?”贾母赶紧命鸳鸯带两个婆子去接,又命人给凤姐腾座儿。少时凤姐慢腾腾地过来,见到贾母薛姨妈等人,赶紧行礼。贾母命她先坐了,众人打量她,果然见脂粉不施,一张黄黄的瘦脸儿,只是精气神看着还好,不是病得严重的样子。见了众人,凤姐赶紧告罪,说:“今儿是我的不是,误了史大meimei请的席,下回大meimei要请谁,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包圆儿。”史湘云笑嘻嘻地说:“这我可得了便宜了。”贾母颇有些忧心,只看着凤姐问:“到底是哪里不爽利,可有请大夫过来看过?”凤姐一改平日里泼辣爽利的风格,扭捏着点点头。柳眉见着,觉得这简直又是一件有生之年系列,凤姐,竟然在众人面前,害羞起来了?“可是什么症候不是?”贾母明显比一旁僵着脸的邢夫人更加担心凤姐。“回老太太的话,症候倒不是,也没有哪里不爽利,大夫把过脉我心里就有底了,所以才敢出来见老太太、太太。真不是什么大症候,只是不巧,吃不得……蟹……”凤姐说到后来,自是声音放低,小小地把话说完,就只低着头,再也不开腔了。席上坐着的贾母王夫人等人,都是经过的老人儿,惊讶之下,赶紧交换眼色,都是露出喜色来。薛姨妈连忙向贾母邢夫人道喜。贾母也是一脸喜气洋洋地接下。尤氏则起身,向凤姐道喜。而王夫人坐在一旁,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复杂。倒是对面宝玉这一席,没多少人懂凤姐这打的是什么机锋。宝玉看看黛玉,黛玉是完全不明白,宝钗多少明白些,但她只推说不知。柳眉在宝玉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也觉得被雷得外焦里嫩的。见宝玉四处瞎问,柳眉忍不住剜他一眼——说好的妇女之友宝二爷呢?连这都不懂?凤姐这明显是——怀孕了。第55章茄鲞背后的男人关于凤姐的“孕事”,柳眉记得很清楚——原著上写的明明的,是在转过年去,元宵前后,凤姐因cao持荣国府年节之事,疏于调理,所以就小月了,据说还落下了老大的病根。如今,望着眼前,蟹宴上喜气洋洋的贾母等人正众星拱月般围着凤姐,柳眉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有那么一点儿不真实。可现在细细回想来,凤姐之事,其实有许多蛛丝马迹可循。就拿今天的蟹宴来说,凤姐哪里是什么突感不适,因此临时起意请的大夫?分明是早就盘算好了这一切,掐准了时辰,趁今天这样的机会将自己的喜事摊开,摆在众人面前。至于此前,林小红时不时过来问问各种菜式的食性凉热,甚至舍近求远,让柳母给凤姐开小灶,做各式各样或开胃、或补养的膳食——柳眉如今回想,与今天的事正一一对上。她不禁心里暗暗点头:凤姐这一回,也可算得上是事事谨慎,处处小心了。如今既能让贾府上下皆知此事,凤姐这一胎想必已经坐稳。等再过三四个月,到了年节最忙的那会儿,凤姐的胎正是六七个月的时候,更加稳当,荣国府的理事大权,有平儿小红等人在,她可以照样抓在手里;转过年三四月间,凤姐临盆,却也正是闲时,正好能让她好生将养,安生地坐个月子。所以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凤姐这一胎都怀得正是时候,啥事儿都没落下。如果一切都顺利,而且凤姐这一胎能够一举得男,那么凤姐以后便不会再因为“无子”这一条而遭人诟病,甚至贾琏也没有理由偷娶尤二,那荣国府长房,日子便更该过得和谐无比了吧!柳眉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十分振奋——她可没想到凤姐那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同样一件事,只是前后相差了几个月而已,可前景却非常乐观。只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柳眉却觉得心里有些发虚,不确定这个红楼世界的自我修复能力,是否会对凤姐这处精打细算的计划造成影响。这边厢藕香榭里,众人正乱哄哄地向凤姐道喜。另一头周瑞家的进来,向王夫人与凤姐禀报,说是刘姥姥来了。这话教贾母听在耳中,忙问是什么人。王夫人代为解释了,说了刘家的来龙去脉,又提及这刘氏特特从乡下进城来,正为了捎了些土产给贾府。贾母听了便喜,说:“今儿凤丫头这喜信儿,显见得就是这积古的老人家带来的福气。”说着便请这刘姓老亲家进园子相见。王夫人与凤姐自然无有不允的。而柳眉她们这边,也终于能够好好地喘一口气了。柳母指挥着仆妇,将席面撤下,碗碟器皿等物分别送回大小厨房。“眉儿,这是该大厨房管金银器皿的收着的,你替娘跑一趟,将东西还了,再将早先给大厨房的对牌取回来。”柳眉应了,见自己娘递过来的,一共是十副吃蟹用的“蟹八件”,纯银打制的小剪子小锤儿一应俱全。揣着这几副蟹具,柳眉快步穿过大观园的小径,渐渐远离人语喧然的藕香榭。她从大观园角门出去,转一个弯,传过一道穿堂,就来到大厨房门口。“你说今儿这事儿,唉……”柳眉还没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