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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4

    的便是据此曲演变而来的。

傅珺之所以选择这个曲子,原因无它,只因此曲为残曲,篇幅短不说,指法亦较为复杂。

傅珺是个天生的音痴,虽在柳夫子多年教导之下有所改善,但对于那种指法简单却讲究意境的曲子,傅珺始终掌握得不太好。反倒是那种指法繁复、曲调浓烈的曲子,她还能应付得下来。

且这所知者极少。那柳夫子浸/yin/琴之一道多年,所学甚富,这才能将此残篇教予傅珺。傅珺此刻弹来,却也是有些讨巧的意思。

一曲弹罢,傅珺给自己打了个八十分。

刚才与那几位夫子的一番问答,倒是将她的心气又激起来了一些,因此她抚琴之时倒也有些飞扬绝烈之意,与此曲应有之意相去不远。

果然,那几个夫子听罢此曲,面上的神情又是微有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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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那秀丽的女夫子看来是专门教乐器的,此时依旧是由她发问道:“为何选择?”

傅珺便道:“学生天赋平平、才能有限,此曲恰能扬长避短,故选此曲。”

那秀丽夫子听了这话,面上便露出笑容来。一旁那面色白净的女夫子却是淡淡一哂,微有讥意地道:“你方才口口声声说得是律法,如今却偏又选了一首杀人害命之曲,却是为何?”

傅珺微微一愣。

这个女夫子的问题倒是不大好回答。

虽是心中犯难,但傅珺却也不曾慌张。她从容地思索了一会,方才恭声道:“学生方才论及律法之语,乃是学生对于法家学说的一些感悟。至于抚琴一曲,却是为了将学生所学尽可能地发挥出来。这两者间并不矛盾。且此曲最初,便是因那韩王滥杀无辜,方导致聂政复仇。设若那韩王守法遵纪、依法行事,不轻易夺人性命,则此悲剧亦可避免。”

那白净的夫子闻言又是一哂,却是没再说话了。

短须夫子便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傅珺便又依礼向夫子们拜辞。

那几个夫子凝神看去,却见这位“三十八号”学生行止从容,不见半分被人逼问的慌张与颓色,仍是有若修竹亭荷一般端正雅致、风度翩翩,向着几人施了一礼,这才不急不缓地离开了。

待傅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那短须夫子便向一旁的学监示意了一下,让他稍后再叫号,随后便转向那白净的女夫子,抚须道:“何夫子方才未免过于严厉了些。”

何槿便淡笑道:“曹山长,我若不严厉,如何可知那三十八号于盛怒之下的礼仪?”说着她便又转向那秀丽的女夫子道:“魏夫子却是过于和婉了。”

魏霜便浅笑道:“不过是个小姑娘,何需为难于她?”

何槿摇了摇头道:“你呀,便是心太软了。”说罢她便又道:“不过,这三十八号的礼仪却是极好的。便是被我那般逼问,依旧形容安雅,着实不易。赵学监亦言,楼下候考之时。这三十八号亦极为从容,赵学监是给了‘淑清雅靓、端仪凝秀’的评语,可见其礼仪上佳。”

那曹山长名叫曹诩,此时亦是点头道:“老夫亦觉此女极好,那一番关于律法的言论颇妙。”说罢他又问那个清瘦的夫子道:“严先生怎么看?”

那严希原就是本朝书法大家。此时便道:“这三十八号文中字意不去谈它,只说那十六个字,却是颇有意思。”

曹诩便道:“愿闻其详。”

严希便道:“若论此女字中根骨,并算不得极好。然其字中所蕴之意,却极为少见。她的字应是汲取了颜柳两家,却又脱出于其间,一笔一划冷凝自持、端严无情。虽无颜筋之韧、柳骨之硬,却森寒陡生、如千仞壁立。再听她说那律法本是无情之物,我却是觉得,她倒是字如其思。思如其字了。”

曹诩不由抚掌笑道:“能得严先生这一番点评,这三十八号倒也是个人物了。”

那何槿闻言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魏霜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因傅珺已经是倒数第三个考生,因此,接下来的面试只进行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便结束了,几位夫子便也各自辞了出来。

那魏霜与何槿等人招呼了一声,便自回了夫子们的屋舍。

白石书院女学部的夫子屋舍便在书院最北端,乃是十来所精致的小院儿,绕着一面矮坡而建。那坡上植着数十株枫树,坡旁又有一汪极清的潭水,水上架小石桥一座。最宜秋时赏玩。

魏霜回到住处之后没过多久却又出来了。她戴了一截极长的黛色帷帽,手里擎着个小包袱,慢慢地从书院一侧的角门踱了出来,随后上了一辆极不起眼的驴车。

那驴车晃晃悠悠地沿着十字街向南行去。转过潘楼巷,又从那南斜桥上穿过,绕过桑树街,便来到了一处极幽静的巷弄里。

这条巷弄细而长,两侧皆是起得三、四丈高的青砖墙,驴车缓缓而行。不久便在一扇小角门前停了下来。

魏霜提着包袱下了车,向那角门上慢三下、快三下地敲了门,角门便应声而开,魏霜闪身进去之后,那角门便又迅速地合拢了。那辆驴车却是停也未停,一直便往巷子的另一头行了去。

那角门之后是一片极小的院子,魏霜面无表情地向那门后的一个老婆子点了点头,便脚步迅捷地穿过了院子。

小院过后是一道回廊,转过回廊便又是一所庭院。这庭院比之前那个却大了许多,花木精洁、假山重叠,建造得十分轩丽。

魏霜熟门熟路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花园深处的几间精舍前。

那精舍前直挺挺地守着几个侍卫,皆是脸色苍白、五官平淡。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魏霜走了进去,连眼珠都没转一下,直若死物一般。

魏霜跨进院门,步上台阶,又推开一道朱漆红门,眼前蓦地便是一暗。

那朱漆门之后,无厅无堂,唯充塞着一重又一重的锦纱垂幔。她推门的动作带起了一阵风,那锦幔依旧垂着,轻绡纱罗却是迎风轻摆,直扑到人脸上来。

魏霜停下脚步,回手将朱漆门重又合上。

此时,却闻那重重纱幔后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魏霜凝神听去,却闻那声音里既有着男子的柔声低语,亦有女子压抑的哭泣,还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