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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茶,写下这几行字,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说来也好笑,平时与你相处的时间那么多,憋了一肚子的话,到头来竟然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陈姨不是一个合格的mama,对你的关心不够,没能看着你长大成人有自己的生活。若是有可能,我多想护着你一辈子,不用体会人间冷苦,不用为生计奔波。我不想那么多,只想守着你安安稳稳过日子,放学下班回家,总还知道自己有个家,回家就有热饭吃。人总要成长,以后的日子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他把信纸放到一边,半晌,“因为这个?”她低着头,一直没说话,一遍又一遍摸着小狗的毛。一滴两滴地板上砸下几滴眼泪,越聚越多。有温热手掌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将脸庞正对向他。“你看好了。”他重新把那封遗书捡起,三两下干脆利落的重新撕开扔在一旁。“刺啦”声响划破空气,她呆呆的看,也不出声,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温热一遍遍滑过相同的轨迹。他似乎笑了一下:“我说的话你信不信?”徐若茶后知后觉的点头。“那么你记好,命运听我的话。”虞沉把人带狗连着抱起来塞进自己怀里,动作轻柔的帮她擦拭眼泪,语气若有似无的无奈:“你啊,总是特别缺乏安全感,为什么凡事都要往坏处想?有我啊,我在。你常说我凶,现在我承认,所以连坏运气也害怕我,看到我在你身边,都会很自觉地绕开。”他把她的手掌整个包裹在内,细细的安抚摩挲:“我向你保证,有我在就不需要害怕,好不好?”徐父徐母死的那一年,她受过不少冷言冷语。平日里来往甚密的那些亲戚们用着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说着最残酷的话。出殡那一天,前来吊唁的人们对着她只有一副表情。以至于后来的很长时间她都不明白,怜惜和冷漠究竟如何能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他们牵着她的手,哭得比她还要厉害。“若茶啊,表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养……”“苦了你了孩子,表舅也是有苦衷……”……她有点不懂,平日里亲昵的姑妈和舅舅,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表姑和表舅?她像个皮球一样被抛来抛去,直到陈欣怡义无反顾的接纳了她,不胜其烦的走着各种繁复手续,费劲关系才将她接到自己名下。自此以后,尽心尽力,真正把她当做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因此她一点也不怨恨他们,人世本来就是冷暖并存,没义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要求别人接纳一个拖油瓶。相她反甚至有些感谢他们,若非他们当年的遗弃,她也不会知道陈欣怡有多好,也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一切,甚至有可能也不会遇到他。她听过那么多软刀利剑,没有一样能真正戳进她心里,把她伤到分毫。偏偏是虞沉一句温柔到不能更温柔的话,瞬间就将她浑身铠甲击的支离破碎。热意开了闸,无从阻拦。她捂着眼睛,擦了几秒,沉寂和爆发界限分明又模糊。直到眼角湿意越重,抽泣声越发憋不住。她倏然一个转身扑进他怀中,双手死死抱紧他腰身,放声大哭。“我害怕!我好害怕!”“没了陈姨我要怎么办……”胸膛前的薄衬衫很快就濡湿一片,虞沉抬手,将她抱的更紧,不厌其烦的抚摸她背脊。*晚上十点钟,门铃响起,继而空气中传来钥匙发出的响动。往常这个点陈欣怡早睡了,今天接到徐若茶的电话就觉得不对劲,还没问清楚她住在哪个同学家,就被挂了电话。后来又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但简单回了短信,她有些担心,本来做好了晚饭等,这下也没心思吃了,绕着附近找了好几圈。想联系虞沉问问,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担惊受怕等了一晚上,这下听到声响,拖鞋都没穿稳就急着往门口去。徐若茶开门,一入眼就是陈欣怡的身影。她眼睛红肿的厉害,实在不舒服,努力睁大都睁不开。哑着嗓子喊人:“陈姨……”陈欣怡浦一见到人,心里头一阵轻松,细看瞧见她眼睛,又吊起来一半。“快进来快进来,怎么了这是?哭过了?怎么回事啊给陈姨讲讲?”一叠声的问,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虞沉在后面轻推了一把,往前走一步把门合上。刚才楼道里没灯,掩在黑暗中陈欣怡也没注意到虞沉,见他也跟着,顿时脑补了一出戏,稍稍有些不满。“给阿姨说说,我们若茶怎么哭成这样?”徐若茶换了鞋,又帮虞沉找了备用的。闻言就知道陈欣怡一定是误会虞沉欺负她了,赶忙站起身解释:“陈姨,咱们先进去,我慢慢给您解释。”她还有些不甘心,想再问问,转念一想又怕自己错怪了人。踏着拖鞋去了厨房,给两人倒上热茶和点心再出来。在她身边坐下,紧握着她的手,“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陈姨给你撑腰!”她吐出一口气,也没多话,从书包里把捡到的东西拿出,开门见山就摆在陈欣怡面前。陈欣怡开始还疑惑着,也没放在心上。眯着眼扫一下,正准备继续说,脑海里倏然闪过什么,她一惊,背上已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又返回去盯着瞧。一瞧不打紧,当看清上面的熟悉的字眼和检查报告单之后,她眼前一花,恨不得当场昏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不影响剧情的情况下,最大的虐点已经被我改掉了,你们放心看吧最近很丧,需要爱的抱抱!(今晚还有更)第56章被陈欣怡捏着的手掌一阵刺痛,倏忽间指甲抠紧。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色霎时苍白,唇瓣微颤瞳孔放大,她开口:“若茶……若茶啊……”这样的反应令她心酸的要命,也不挣开她的手,由她捏着,反手握紧。“您不用说了,我从开始就全部知道,从您发现病情,到安排手术。”陈欣怡眼周围红的厉害,眼角余光就可扫到那份她亲手写下的遗书,心口骇然发痛,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徐若茶把语气放柔,抚着她的肩膀安抚:“陈姨,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遇到问题,难道不是应该一家人共同面对吗?您大可以告诉我,我比您想象中要坚强的多。”陈欣怡确实是情绪失控了,强忍着不愿在孩子面前流泪,只是张张嘴欲言又止,什么都说不出。她也不急,接着把化验单摆放出来,“这份东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