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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像是……兴致不足,尤其是很少见的流了许多汗,大概是这几日太辛苦。薛明睿起身吩咐丫鬟打了水进屋,又亲手拿了干净的巾子给她,“你先睡一会儿,我让丫鬟准备好洗澡水。”容华红着脸点点头。眼看着薛明睿穿上朝服,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毕竟薛明睿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上朝了。现在樊、夏两家的案子摆在那里,薛明睿腿伤未愈,皇上也不会让他在休养在家。这样一天天下来,他们又只能晚上见面了。临走之前,薛明睿将她一双绣鞋摆在了炭笼旁边,是要让她起床的时候穿得更暖和。容华不由自主地展开了笑容,重新躺了回去,大大的床上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有些空荡,有些冷。容华刚蜷起脚来,锦秀拿着汤婆子进了屋,向容华行了礼,锦秀低声道:“侯爷临走前吩咐奴婢灌个汤婆子,是怕少夫人脚凉。”锦秀将汤婆子放在容华脚下,容华伸直了腿顿时感觉到温暖慢慢地扩散开来。……常宁伯一晚未阖眼,朱批的折子就摆在他面前,皇上特意在他折子上:臣年迈恐力不从心,误了国家大事。这段字旁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线。朱批上写着,朕知卿有长子,卿父子可为朝廷效力。短短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脏。卿有长子……请辞不成倒将延凤拉了下去。常宁伯连夜让人去给庄亲王爷送信,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终于天刚亮,派出去的管事回来道:“小的等了一晚,早晨王府才出来人说,王爷闭门谢客,不见人不接帖子。”常宁伯脱力地坐回椅子上,庄亲王爷怕在皇上面前获罪,即便这次皇上处罚重了,王爷也不申辩,真的在府中摆出闭门思过的样子来。王爷是指望不上了。管事的道:“王爷府里的管家出来说,西北路远,让爵爷好自珍重。”庄亲王爷是要他领兵西北。好自珍重,是让他先忍一时,再图将来。庄亲王爷紧紧地抿住嘴唇,为了夏家,才想出用西北军情做遮掩,没想到最后夏家没有保住,却将他也陷了进去,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樊家?不过是个小小言谏。华妃一派还没有喘过气来。只有薛明睿……可是单凭薛明睿一个人,如何能有这样的本事。常宁伯一时思绪万千。庄亲王爷说不上话,他已经联络文臣请辞一次,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看来西北他是非去不可了,至于延凤……他怎么也要想办法将延凤留在京城。……瑶华也是躺在床上整夜没阖眼,早早起来也不穿鞋赤脚走到梳妆台前怔怔地看外面被风吹的树影。小时候久病缠身,有一次高烧不退,母亲将她接去屋里照顾,她才知道母亲有多宠着jiejie,母亲能将给她做好的汤粥分给jiejie吃,顾不上问她就问jiejie有没有吃饱,她尚有病在身都及不上jiejie在母亲心中的分量……那时候她就开始为自己算计,算计她应该得到的一切。人活在世上,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算来算去,没能嫁去赵家,退而求其次她选了任家。没想到她的好日子才开始,朝廷就要让任延凤去西北。到底是因为她命太薄,还是有人示她为眼中钉。她不能就这样输了。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寒意渐渐袭来,啃噬着她的脚尖一点点地爬在她身上,瑶华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坐了这么长时间。刚要起身,转头看到柜子上的沙漏,到了卯时,再过一会儿就是每日她起床的时辰,瑶华想了想,将身上披的衣衫解下来放在衣架上,然后重新坐回锦杌,闭上眼睛合起手来虔诚地一动不动。刚到卯正,湘竹先打开了门,后面跟着赖昌媳妇,两个人进屋准备伺候大奶奶梳洗,到了内室,却看见穿着单薄衣衫的大奶奶一动不动地坐在锦杌上,湘竹和赖昌媳妇吓了一跳,忙走过去。湘竹急道:“大奶奶怎么在这里坐着,冻着了可怎么得了。”赖昌媳妇忙叫人去端炭火。湘竹也取来衣服给瑶华穿上。炭火一到,瑶华睁开眼睛,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冷热交替瑶华突然咳嗽起来。湘竹几欲哭出来,“就算世子爷去西北,大奶奶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瑶华红了眼睛,虚弱地道:“我是为家里祈福,一时忘记了……”湘竹扶着瑶华坐回床上,“大奶奶听奴婢的好好歇一会儿再起来。”瑶华摇了摇头,“我要去看看夫人,夫人难过了一晚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让赖昌媳妇梳头。瑶华换好衣服也不施脂粉来到任夫人房里,赖昌媳妇说起瑶华早晨失魂落魄的模样,任夫人又掉了眼泪,拉起瑶华的手,“这孩子,难为你了。”任延凤也没了往日的精气,只在旁边安慰任夫人和瑶华,“我和父亲一起去西北也是有个照应。”任夫人哭道:“你父亲还好,万一让你做了前锋将可怎么得了?我听说瓦剌那些人心狠手辣。论文你倒是有几分的心思,论武你如何能和那些粗教的匹夫相比,我们家虽是勋贵,却比别人养子更细致些,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你去了只怕还不如你父亲。”任延凤皱起眉头,从戎这条路自然不适合他,他更喜欢在父亲身后出谋划策,任延凤道:“眼看父亲是必然去了,儿子倒也不一定。”瑶华用绢子擦了眼泪,抬起头看任夫人,“娘进宫向太后求求情,说不定太后看在娘一片慈母之心,能说句话。毕竟大周朝父子一同出征的还是少数。”任夫人眼睛一亮看向瑶华。瑶华道:“我想办法去求求我舅母,让舅母跟静妃说说,请静妃也帮帮忙。”任延凤赏心悦目地看了瑶华一眼。瑶华顺着那目光低下头来,落下如珊瑚刺般长长的睫毛。任夫人也道:“还是你想的周全,既然老爷已经不能再递折子上去,我们就从太后那里想想办法,怎么也不能送完父亲又送儿子去边疆。”一切都像她想的那么顺利。皇上虽然有意要常宁伯和任延凤一起去西北,大部分是因常宁伯请辞动了怒,只要常宁伯肯去西北,任延凤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