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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推了杯茶过去,“来来来李大人,来喝杯茶。喝完茶就快去查案吧,您要是有什么需要调动人手的就尽管用我绝不干预。”姓李的官差哂笑一声,摆了摆手连声道不敢。高升看他那副模样翻了个白眼也不再逼他,拿回茶杯品了口茶终究还是没忍住感叹:“你知道其他同僚都是怎么说的吗?”看他摇了摇头,高升才幽幽道:“这京城里什么最大?我高升的头最大!”在府内躲了一天,高升最终还是躲不下去了,老老实实的带上官帽先往大牢去了——得罪不了老的还收拾不了小的不成?天色陈暮,顾清染蹲在房檐上看天上云卷云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才回过神来,“飞流?”飞流点了点头,双腿一盘也坐了下来。看着两人之间空出来的一大段距离,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往她的那边蹭了蹭。“你说……”顾清染将下巴放在膝盖上,看着脚下鱼鳞似的排列整齐的红瓦,低声呢喃:“事情全都挤在一起了,宗主的身体还撑得住吗?”飞流略显迷茫的眼睛给了她答案,顾清染发泄似的叹了口气,看看飞流的发顶,手摇了摇还是没有摸上去。敛了嘴角的微笑,眼神淡淡的看向前方。昨日宗主与黎纲他们商量对策时,她也坐在一边听了。原本按照计划是应该先利用侵地案割掉誉王军方的一条臂膀,以此来让他更加信任宗主。接下来为了平衡势力誉王势必会对太子手中的爱将下手,如此任他们三头六臂也叫他们一条一条断掉……可现在誉王手中的吏部因为杨柳心两姐妹的莽撞提前栽了进去,而且看高升的反应似乎是要公事公办。如此看来,誉王的弱势会快速显露。同时太子那边在朝堂的有利地位将会是掣肘他复仇的最大障碍。“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着飞流。“云南的郡主jiejie是不是快要到了,我记得蔺晨给我的鸽子是前几日到的,信上说还有五日。这样算来……应该就是明日了吧?”也不管飞流是否回应,她都能说的很开心。说道兴奋处还摇摇晃晃的站起,吓得飞流忙跟着她站起来双手护在她前后。“这些年宗主时不时就会想起郡主jiejie,也不知道如果她来了宗主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仿佛看到了宗主脸上冷霜化水的模样,顾清染也笑的眯起了眼睛。“哎呀哎呀,蔺晨说心情也会影响病情的,如果宗主能开心起来病也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飞流无措的看着顾清染在房檐上跳来跳去,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紧她。“阿顾。”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清染往后退了几步探身看向下面的人。尽管只是模糊一片但还是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宗主,你怎么也出来了啊?”梅长苏轻笑一声又往外走了走让她看的更清楚些,然后笑道:“让飞流带你下来,我有事要找你。”“好啊。”说完顾清染直起腰,随意张开双臂哄道:“好飞流快背我下去,这里的晚上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黑暗中飞流的动作僵了一下,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背部。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躲过了顾清染的注视,看着她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下意识身体后仰。听到顾清染要飞流背她下来,梅长苏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晏大夫来找他给飞流送伤药的事——约莫是誉王才派人来拜访他不久,谢玉就忍不住要向他出手了。从天泉山庄调了一批精锐竟将飞流也缠住了,若不是黎纲一直在暗地中留意怕是真的要着了谢玉那老狐狸的道了。不过最令他意外的事,那些人联合起来竟也能伤了飞流……“阿顾你别闹飞流了,快自己下来,下面没什么东西,动作慢一点就行。”顾清染遗憾的看着梅长苏,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其实自从她之前不小心受伤之后就很少和飞流在一起了,飞流也慢慢被培养为宗主的近身侍卫,能和她一起待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明明是两个一起换过命的人,可离得却越来越远。还不等她多想,突然感到身体蓦地一空,一声短促的尖叫在屋顶炸开。顾清染下意识揽着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的脖颈,瞪大的猫瞳中尽是还未消散的惊异。“飞、飞流?”她有些结巴的唤着他的名字。“阿顾,眼睛。”飞流满脸认真的看着她,“不能下去。”虽然有些前言不接后语,但她还是听明白了。顾清染得意的哼了一声,夸张的冲下面的梅长苏挥了挥手,然后紧紧环住飞流的脖子,“快下去快下去。”挺起腰背时牵扯到了伤口,飞流面上一僵,手上下意识用了些力道,听到顾清染轻声痛呼这才忙放松了力道。顾清染狐疑的看着飞流,面上虽然不显却耐不住心里发虚。飞流今天有点奇怪——顺着他的力道双脚轻轻落在地上,手不小心蹭过了飞流背后的衣料却被他猛地躲开,把她吓了一跳。顾清染见状眼中不解更深,秀美微蹙看着飞流。背到身后的手下意识捻了捻,感觉到指尖有些许濡湿……“飞——”“飞流先回房吧,苏哥哥有些事情想和阿顾说。”看着梅长苏淡淡笑着打断她的话,顾清染疑惑的回头看他见没什么异样,也只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待飞流离开后,两人才进了书房。房间昏暗,顾清染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扶着梅长苏的手才敢迈脚。被引着坐了下来后便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顾清染有些心悸,忙唤了声‘宗主’。一声压抑的在喉间的笑声在不远处传来,听到梅长苏的声音没有离开顾清染这才放下了心。眼珠子像一对玻璃珠子似的乱转,也不知道该看哪里,索性随意看向一个地方有些抱怨的说:“黎纲也太不会照顾人了,这么黑也不知道给宗主你留个灯。”没有听到宗主的声音,顾清染也不在意,双手捧着脸撑在膝盖上。听到轻轻的水流声,然后是水花击打铜盆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下,又听到了缓缓向她走来的脚步声。她的礼仪是宗主亲自教的,虽然只是偶有点拨但也算是半个老师,顾清染不敢在他面前放弃听到声音忙把手放下端正跪坐好。梅长苏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看到顾清染自作聪明的小动作只是无奈的弯了弯唇角没有揭穿她的打算。“手伸出来。”顾清染对这句话有阴影,前几年她每做错了事总是要挨上几板子的,此时突然听到这句久违的话小心肝还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如白玉凝脂的手畏缩着向前伸出,听到什么细微的动静还要不受控制的往后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