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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道:“母亲过虑了,不会的,国公府至少到戎儿手上,都还好好的。”卫静眉嗯了一声,面露疲倦,闭着眼靠在罗汉床上,穆先衡轻声唤她,见她不理,便悄悄出去了,嘱咐了伺候的人轻手轻脚的出去。穆先衡心里思索着这事,脑子里想好了主意,想完了之后便想到了自己女儿的头上,儿女一个个的都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软糯的稚子,要巴巴的骑在他肩头了。同杜氏两个吃过饭了,穆先衡交代了她道:“我出去料理一些事,三房那里你盯着些,若有异动,你看着办。”杜氏云里雾里,道:“三房又怎么了?”穆先衡没解释清楚,只道:“总之你看着点三房,别叫老三媳妇撒泼。”杜氏了然,哦一声道:“老三又沾花惹草了?这回是哪个楼里姑娘?十七还是十八?”穆先衡没敢说穆先文已经在外边养了一个,交代下几句就走了。司空见惯这事,杜氏没太往心里去,带着不少首饰和书画到了听雪院去。杜氏让人把东西都放在明间里,她去内室把穆筠娴拉了出来,欢喜道:“快看娘给你拿了什么来。”穆筠娴出来看了一眼,最晃眼的就是金银首饰,还有一些书画。她看了看首饰,最后才去细看书画,抽了一卷出来。这一打开可就不得了了,这是一副李衎的,图中秀石微露一角,四竿翠竹枝繁叶茂,挺拔修长,画卷里雾气迷蒙,清韵满卷。李衎其人尤擅画竹,用意精深,到今世无如之者。其画人争欲得之,求者日踵门不厌。穆筠娴喜欢这画。杜氏看见女儿高兴了,才笑着道:“娘就知道你喜欢,这画是你外公以前给我的陪嫁,我不大爱读书,也不懂这些,但是我知道你外公给我的都是好东西。连你爹想要我都没给。”穆筠娴卷起画,抬头看杜氏,问她:“娘怎么舍得给我了?”杜氏拉着她进去坐,道:“看你这几日都不大出门,是不是不高兴?”所以杜氏拿画儿来哄她开心了。穆筠娴心头一暖,道:“不是,我只是在准备春猎的东西,才懒得出门。”杜氏见女儿这么说,就更加宽心了,但她仍怕穆筠娴心里有事儿,便道:“胡家的小郎君你就别放心里了,看不中就看不中了,他不是顶好的,以后还有更好的等着咱们仙仙。”穆筠娴不禁失笑,她看不上别人,她有什么可伤心的,母亲真是太溺爱她了。杜氏一看女儿开心,她就开心了,拉着穆筠娴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说要走,赶着回去找人看着三房的动静。穆筠娴心知是什么事,便没留着杜氏。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各处都掌了灯。此时此刻,穆先衡正和穆先文在西南院的书房里私谈着。穆先衡的态度十分尖锐,他把庶出的弟弟指责了一遍,才道:“若非我的人瞧见了,等你察觉到了,那妇人就要闹到家里来了!你媳妇什么个脾性,你难道不知道?非得把穆家的脸面丢光了才好!”歇一口气,穆先衡又道:“父亲若是在世,便容不得你这般胡闹!家里一个两个三个还不够,还要在外边养着!”白皮儿圆脸的穆先文动了动两撇胡子,道:“大哥怎好意思说我?难道你纳妾纳的少了?”穆先衡瞪他一眼,道:“别等着苏御史参到皇上跟前去了,你就高兴了,走罢,去把人收拾了。”穆先文还有些舍不得,跟了上去,道:“园娘乖巧,许是误会,她不会找到钱氏闹腾的,只把她换一处安置就是了。”穆先衡转头盯着穆先文,眼神冷冽,咬肌陡然变大,如豹子忽然发了脾气一般。穆先文喉咙吞咽,想起钱氏的泼辣和园娘的温柔小意,梗着脖子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穆家的骨rou,要么我把她纳进来,要么就还养在外边!”穆先衡就问他一句话:“钱氏怎么办?”穆先文道:“子嗣乃家之大计,她若不同意,那就休了她,这般妒妇,不要也罢!”穆先衡冷哼一声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怎么才娶到她的,若不是嫁给你,她现在指不定过的什么好日子。”穆先文身出冷汗,其实当年钱宝婷已经说了一门好亲,只是他和汪姨奶看上了钱家,才设计陷害了那秀才,打折他的腿,让他远走他乡,这才去提亲娶了钱宝婷。事后穆先衡知道之后也于事无补,汪姨奶母子都算计到了这个地步,卫静眉也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是穆先文费尽心机娶回来的媳妇,他也没好好对待。穆先衡与杜氏磕磕绊绊走过来,年纪越大,越晓得发妻的好,他见穆先文这般不知好歹,抛开钱氏脾性不论,就庶弟的品性就是有问题的。所以穆先衡斥道:“她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是个监生,一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个区区照磨!既然你想休妻,我便去同母亲说一声,叫她做主让你们和离罢,当年的事,我也会如数告诉钱氏。”这话说出口,穆先衡竟然有些心酸,忽觉愧对了杜氏,其实他比穆先文也好不了多少。穆先文却怕了,没了钱氏,光靠俸禄和国公府的例银,他手上又没有实权,以后花天酒地哪里来的银子?穆先文拦下穆先衡道:“大哥,我听你的!”到底是舍不得富贵,穆先文跟着穆先衡一起去了宣北坊,然而却扑了个空。☆、第33章第三十三章黑灯瞎火好办事,穆先衡特特等到天黑了才和穆先文两个带着五六个护院,坐着马车悄悄地到了宣北坊。却没想到到了别院里,园娘已经不见了,伺候她的人,也都不见了。穆先衡与穆先文两个坐在小院的厅堂里,一灯如豆,外边守着几个护院,兄弟俩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穆先衡脑子混乱了一阵,他抹了把脸冷静下来,斜眼看了穆先文一眼,问道:“是不是你使人来提前透了风声?”穆先文一脸委屈道:“大哥,从你找我开始,咱俩就没分开过,我哪儿有功夫去派人传话?”穆先衡也仔细回忆了下,从国公府出来,直到上马车到宣北坊,期间穆先文应该是没有偷到空儿传话使眼色。穆先衡冷哼道:“你还说她是个贤惠的,现在她的心思,你可明白了?”小院里的茶都凉了,园娘走的恐怕有段时间了。一个普通妇人,哪里来的预知能力?园娘背后要么有人,要么她自己在穆先文身边安插了人。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逃走。穆先文道皱巴着脸,不是很情愿承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