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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的真容。林琅倒是一身洒脱,她已从黄氏父子的神态举动中看出自己的身份意图全数暴露,所以做作无意,让他们在清醒中被一口口吞没岂不更解恨?林琅阴狠而笑,眼中杀意露骨,把这满院子的人都看了,心中已有了报仇之法。鬼主从法台里走下,见他们一行人数过多,胡乱摆手带吆喝,把跟来的仆从和黄雷都赶了出去,然后转身把正屋里窥视的孕妇一指,大叱着将其撵走。颜沉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人,更是怒火中烧,想这黄叔正果真要陷害他们,才在屋里埋伏了死士。他扭头瞪视老男人,这次绝不手下留情,新仇旧恨一并报了!鬼主只对林琅有兴趣,他的眼睛极黑极亮,看到的光景肯定与旁人不同。他在林琅近前站住,问:“你叫什么。”“林琅。”“挺会给自己起名哩。”黄叔正嗤笑一声。既然都已挑明,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而且他才不信这四个人能在黄府大宅里搅出大风浪!林琅不爱逞口舌之快,忍一忍就过去了,可颜沉不愿,反唇相讥道:“你的名字一听就令人憎恶,不知是哪条恶鬼起的?”“颜沉,我管你是从哪里来的簪缨子弟,在厉城就是我黄城头最大。你若想安然离开,就得对我低三下四。”“你如何认为这小小厉城能关得下我?”“二位请收声。”鬼主突然说,声色严厉。黄叔正立刻闭嘴,对这位鬼主大师是真的又敬又怕。颜沉见没人跟他吵了,也收声望着鬼主,看他还有什么新花样。鬼主不看那两个男人,只对林琅说:“大傩礼明日太阳落山开始,今天告诉你该做的事,请务必记得。”林琅点头应诺,鬼头转身带她走入红叶院中庭的法台上。法台在院子中央,四面用帷幔遮挡,之中摆着许多人骨做成的稀奇法器。鬼主指着法台一侧的熊皮斗篷和化成恶鬼模样的金色面具。“明日大傩礼你就穿戴上它们,绕黄府大宅一周。”“还没见过巫女穿这么丑的。”林琅冷笑那鬼主刚在正堂里的谎话现了原形,果真是拿她当疫鬼使。鬼主面不改色。“本来确是打算让你做巫女,可你一不是处子二没有此类知识,所以直接做方相氏较好些。”“不说了。之后还要我做什么?”林琅扬起下巴,不耐烦地瞪着鬼主。鬼主没动,也定定看着她,末了沉声说:“你有两条魂魄,厉疫侵蚀着其中一条,那一条与你有几分相似,但不是你,所以你才能安然无事。”林琅明白他的话,胸口抽疼起来,忍住发酸的鼻子,用更冷的声音说:“大师,之后还要我做什么?”但是鬼主仍然兀自说道:“你少年尊贵,无奈堕入悲苦尘世。你心中有恨但不可成功,放下仇恨亦不得善终。”这句话引来颜沉的注意,连忙问道:“大师,此言可否详解?”林琅早已不悦,扭头瞪住颜沉,不等开口那鬼主却下了法台。林琅抿嘴跟上,把紧挨着自己的颜沉推了几下。“离我远点。”“我说过与你寸步不离的。”“挨着热。”鬼主听到二人打情骂俏,回身对林琅说:“明日大傩礼前,你须禁情禁欲。”说罢继续带路,健步如飞,后面三人勉强跟上。“现在带你把黄府大宅走一遍,明日你穿上熊皮带上面具之后就按此路线,把这家中疫鬼全部引出。”黄叔正听后非常不愿,想颜沉二人把他的府宅走遍了,不就什么也藏不住了吗?“鬼主大师,我看疫鬼就在红叶院里,就让她把红叶院走一圈可行?”“不行。”鬼主果断拒绝,也不给原因,领着三人继续走。与黄叔正的担心相反,林琅心中窃喜不已,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把黄家所有的院落楼阁廊间了然于心,对鬼主接下来说的一些话完全没有细听。黄府大宅果真广大,全部走完已近黄昏,连黄叔正这个家主都气喘如牛,跌坐在地不愿起来。鬼主照样精神饱满,黑幽幽的眼睛一直把林琅盯着。颜沉不喜欢这样,走动几步把女子挡在身后。“你二人终会诀离,不如早些分开。”鬼主突然说话,把闷声休息的林琅和颜沉炸了个醒,不由得对视一眼,瞬间心思各异,十分不自然起来。颜沉站起来,不快地看着那矮壮异人。“你总说些不中听的虚话,惹得我们不开心,明日若是搞砸了,错全在你。”鬼主看了颜沉几眼,照样说出那些古怪之辞。“你有心与她,她无情对你。你若强求不放,只会结果不会开花。”颜沉一愣,登时恼羞成怒。“你有完没完!”鬼主又不理他了,转身对黄叔正说:“今日到此为止,之后让林姑娘沐浴净身,膳食全部清淡,不得怠慢。我明日再见。”黄叔正笃信鬼神,这鬼方国的鬼主又极其通灵,做出过许多奇迹,所以但凡他所言之事都会一一照办,即便心中非常不情不愿。林琅褪去衣物,松开头发,走到浴池边,伸出脚尖试了试水温,觉得不错,才从台阶缓缓走下。黄家人讲究排场,一切事物都喜欢大的,这浴室也是又高敞又华美,再加上氤氲的水雾和飘渺的异土薰香,给人一种身处美梦的感觉。如果不是在黄府大宅,林琅会极其享受。她泡入水中,让温流慢慢没过身体,体内的浊气随之一点点浮上,然后吐息而去,身心惬意,软软地靠上台沿。尽管舒适,但林琅的表情从未轻松,耳朵也是高高竖着,仔细留意周围的动静。他们四人身陷恶鬼巢xue,目的也已暴露,黄叔正听鬼主之言不能拿她如何,但保不准会暗中使坏,在这浴室的四壁中安插些窥探之人。林琅扬起玉臂撩水戏耍,作出一派无知快活模样,心里却是恶心到不行。这时,浴室门开了,颜沉走进来。林琅慌忙收回手臂,抱住胸口沉入水中,只露出肩膀之上。“你进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与你寸步不离吗。”颜沉轻笑两声,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你就是想占便宜!”林琅一边怒斥一边往后躲,挤进离他最远的角落里,眼看男人就要脱光了,赶紧背过脸去。颜沉点点头,承认道:“确实有这想法,但还是想保护你更多。毕竟你跟这家人有冤仇,放你一人我会担心的。”他扔下最后一件衣裳,大喇喇步入浴池,看了眼缩成团的林琅,苦笑一声,游到另一边的角落里。“这么远总行了吧。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裸裎的样子,怎么还害羞呢?”林琅不想跟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