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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含章看着近在咫尺的发妻,想着女儿刚才诉说的委屈,各种念头兜兜转转到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夫人,我错了!”赵氏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屋子里的对话被灯火包着、被门板阻着、还剩下的那一些,也消融在静悄悄的夜色里。棠心费力地将最后一桶水倒进大木桶里,旋即倚着木桶喘了半天的气,才终于缓过来,将空桶放在一旁,自己则朝外头走去。三老爷院中的mama看见她从屋子里走出来,笑道:“哎呀,做完了?这可真麻烦你了!”“没事的,也就是顺手而已,下次有什么事mama再叫我没关系的。”棠心扬起笑容,甜甜的和那mama闲话了一会,才拖着步子走出三老爷的院子。她走的是下人的后罩房,那些坐在角落守着门的婆子没事干了总会闲磕叨,主人房里的那点子事在她们口中简直就要翻来覆去地嚼到再没有滋味了才肯吐掉。最近一段时间里,棠心除了忙完自己的洒扫之外,总是在府中各处帮着忙,帮来帮去,就听到了许许多多的边角消息。从上次自徐善然院子中走出之后,棠心就一直在想她和姑娘的对话。“我能救你。”“但你能给我什么?”我能给姑娘什么?姑娘需要什么?每天每天,棠心都这样问自己,我的忠诚吗?我的命吗?可是每个丫头都要对主子尽忠,我的命已经卖到了那张薄薄的纸上……她一一假设着,又一一否定着,直到前两天,她在洒扫院子的时候忽然听见徐善然帮窦氏管府里事物的消息,突地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什么都想明白了。姑娘从回来那天起就知道她的困境。姑娘从回来那天起就在做事。姑娘需要一个能帮着做事的,有用的丫头。——而我能有用,我能非常有用。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来了=w=☆、第十七章剪影“去马车房叫里头的人把那辆大的能平铺被褥的马车安排出来,我要出城踏青两三日。”“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姑娘那里!”“什么?”“去姑娘那里?”“去姑娘那里干什么?”“……姑娘不是管着马车房吗?”以上的对话正发生在徐佩东与欢喜之间。也是这一场对话之后,徐佩东才忽地意识到,天天到自己跟妻子跟前,照旧混若无事请安的女儿正在做他一点儿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徐佩东的第一个反应是去问何氏。结果何氏还有些茫然地反问了一句:“不是母亲让的吗?老爷不知道?”徐佩东又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结果才刚问两句,就被自家母亲一句“我让的不行吗?你想让善姐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还想让善姐儿德容言功出类拔萃呢”,轻描淡写的就给堵了。徐佩东气道:“德容言功哪个让她现在就沾那些俗事了啊!这么小性情就歪了以后还怎么养回来!”“哦,歪哪里了?”老夫人问。“锱铢必较,市侩恶俗!”徐佩东毫不客气地用了这八个字来形容。“可见你的德容言功跟我的不是一回事。”老夫人淡淡说,跟着便对朱嬷嬷说,“行了,送四老爷出去吧。”被简单粗暴的赶出来的徐佩东原地跳脚一会,没敢闯自家母亲的院子,左思右想后决定直接去见徐善然,便招来欢喜,直奔徐善然的不及居。结果到了不及居,院中的下人倒是齐全,但主子与贴身丫头全都不在,问留在院中的李mama,李mama居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徐佩东一年生的气也没有今天更多,就在他要直接找人去叫徐善然过来的时候,还留在院中的红鹉恰好出声:“老爷,姑娘现在可能在书阁里头。”“书阁?”徐佩东暂时停下。“是的,姑娘管了车马、礼单,负责这些的下人都要在固定时间来禀姑娘,只有书阁,姑娘这些日子常常过去……”徐佩东将那口将要发出来的气再咽回肚子,带着欢喜又直奔府里的书阁。湛国公府虽是武将起家,但几位皇帝下来,文官的地位越来越高,府里也不可避免的早早就蓄起书籍,又送子弟读书,到了现在,光是放书的楼,就有大小三间,分别是蕴得楼,广泽阁,以及内书房。内书房自不用说,出入极为严格,只有老国公和现任国公徐佩凤有资格进入,除此之外,哪怕老夫人都是不踏足的。而蕴得楼则是居于外院,管理最为松散,国公府的主子客人,乃至蓄养的清客,外来的亲戚好友,都可以随意出入,内中书籍也并不少,经义注解、诗书画册、话本,可以说应有尽有。剩下的最后一个广泽阁,则介于这两个书房之间,没有内书房那样收录国家大事家族秘辛,但出入却自由许多;也没有蕴得楼那么多的书,但价值比蕴得楼高上不少,诸如蕴得楼的书画是拓本,那这里就藏着正本;蕴得楼有那书局出的经义,这里就附带着收录有名人注解的经义。所以对徐善然而言,这个广泽阁的管事权,不是最好的,但却和车马与礼单一样,正是最适合她的。而最适合自己的,就是对自己而言的真正“最好”。广泽阁建在府中西面,有开得极大的窗户,周围也并不多植树木,只种矮丛花草和疏竹,因此视线颇为开阔,光线也好。徐善然此刻就正坐在床边的桌子前,一边翻着摞在自己左手边的各色书籍,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写下只言片语,将书都翻过之后,她或者叫伺候在旁边的绿鹦拿些书籍,或者自己站起来在高高大大的书架前来回走着,有时候找得很快,有时候又要找很久,等到这时候,她就会自己搬上一张椅子踩上去,将顶上的那些书籍一本本抽出来,一本本翻着,也不顾旁边绿鹦看她踮着脚尖去拿书时紧张的模样。徐佩东站在书阁的门后看了有点久。一开始过来兴师问罪的想法在他站立的过程中越来越淡,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作为藏书爱好者同时也是这个书阁里的常客,徐佩东很清楚放在这里的书都是那些书。完全没有那些孩子喜欢的话本或者yin词艳语,那些名家画卷与书法倒算金贵,但他记得自己的女儿在这上面总是敷衍了事……再说她现在站的位置拿的东西也明显不是放卷轴的地方和卷轴啊!徐佩东用指头敲了敲自己的额角,问身旁的欢喜:“你说那是放什么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