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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开玩笑,但陈易澜并不想跟他打趣,脸色愈发正经。“前面我能预料,”他说,“但后面的走向,我也没想到。”“为什么不管?”听到这个问题,韩纵似有疲倦,“……因为毫无意义。”“无、意、义?”她一字一顿,几乎不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看向韩纵,但对方脸色很冷淡。“好,你能证明他无辜,也能为他辩护,然后呢?你告诉我会有什么后果。”陈易澜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她看到警卫带着周思明出来,抱着卷宗试图追上——真心想帮无辜的人脱罪。韩纵却把她拽住,不依不饶,“说。”她甩开他,“你干嘛?!”“我问你,他脱罪以后会发生什么?”她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别耽误我办事。”韩纵嘲弄一句“谁耽误谁还不一定”,但话说完他就觉得这语气不好,转而温柔一点,“陈易澜,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他可以洗清罪名,免于牢狱之灾。”“可你刚刚也看出,他跟寻常人不一样,出去后就能过得更好?”“这是什么话?”陈易澜完全不赞同,“是,对于智力低下的人来说,或许在哪都一样,但这也不是放弃他的理由。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想?我们的责任不就是查明事实吗?韩纵,他比我们还小啊,只有二十五岁。”说完这番话她就义无反顾地跑过去,韩纵却毫不手软地把她再次揪回来,俩人都用了很大力气,对抗之下陈易澜被他拽得差点摔倒,手里的卷宗哐当掉在地上,厚厚的纸页全部散落。这边的动静令周思明回过头,他远远地看了陈易澜一眼,好像心满意足,那绝对是个令人动容的眼神,让人想哭。他就这样被警察押进车里。她站着一动不动,轮廓有些僵硬。韩纵弯腰把文件捡起,拍拍上面的灰,递到她手里,“帮他脱罪是害他,知道么?”“周思明的确是里头的送货员,他们养着他,同时也利用他,他对整个团伙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所以都让他去抵罪。你注意到他手臂上有暗伤吗?那不是最近弄的,目测至少有半个月,这说明他受过胁迫和虐待,你把他放出去,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他吗?”陈易澜听完,终于慢慢抬起头。“就算你给他做无罪辩护,并且成功,信不信,放出去不超过一个星期,他可能就会死,或者失踪。”“陈易澜,我们面对的不是哪个人,而是有势力的团伙,我要你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点,不然很容易犯错,哪怕你根本没有错。”她感觉一颗心沉到谷底,“会死?难道无法无天吗?”“再公正的法律,也没法还一个绝对的公道,因为做坏事的代价很小,但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逆的。”“找到尸体还能立案抓人,最可怕的是失踪,想办都办不成。”他已经接触过这种案子,零星的几起,替罪羊就是最悲惨的角色,但凡扔回去的都没有好下场,记得上上个案子,那人脱罪后第三天就离奇失踪,警方搜索一个星期都没能找到。周思明是无辜的,韩纵当然能看出来,但把他关进去却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至少在监狱里他不会再被虐待,也可以保障人身安全。“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令人不爽,但现实就是这样,如果你想做这行,最好尽快习惯。”“入行前你最好考虑清楚,自己办事的最终目的到底是司法公正,还是伤害最小化,有时候这两者并不能兼得。”说完这两句,他也不再多讲,让她慢慢缓。对自己的女人,他耐性还是很好的,倘若换成别人,哪还费心讲这些?让他们自己去折腾,等碰了壁自然就明白。而且真要细究,这里太多太多问题,医院、政府、环保局、公安厅……挨个查根本没完没了,只能聚焦一个最大的点。陈易澜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她恢复平静,“我懂了。”“煤场着火不是意外,一夜之间指纹全没了,所以我们更要快,证据一到手就得赶紧撤,不能为无意义的事再去耽误。”“没有指纹怎么办?岂不是什么都做不成?”“我自然有我的备用计划,你不用cao心。”“能取到?”“早就取了。”“怎么弄的?”韩纵弯起嘴角,“你真是个好奇宝宝,”下一句又变得正经,“但我不能说,这是规矩。”她没有再问,静下去默默思考,手指无意识地翻着那一摞卷宗的角角。韩纵揽着她往回走,“去房里收拾东西,十一点吃过中餐,我们就要出发。”“很晚才到吧?”“嗯,明天周五,你不用去上班,在家休息吧。”“这……”“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你过去也没用。”抵达五楼时,陈易澜突然说:“还钥匙你不用帮我拿身份证,跟前台小姐说我自己去拿。”韩纵顿了顿,慢慢笑起来,“原来你记得。”“当然记得。”韩纵从口袋里掏出来还给她,结果接过时,他又握住她的手不放。陈易澜瞪他:“你又想干嘛?”“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内给我答案,超时等于默认。”她当然能听懂,“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韩纵挑眉看她,“嗯?”“还是那句话,我现在不想嫁给你。”“那你什么时候想?”“不知道,可能会很长时间,可能永远都不。”“我要是不想等你,娶别的女人也行?”陈易澜一顿,片刻后说随你,我管不着。“有我在,你敢嫁给别的男人?”他把她的手越抓越紧,攥在自己掌心里。十点多,楼梯口,又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不,”她说,“我不想结婚。”“陈易澜,现实点,你是个女人,已经二十六。而且我知道你很乖,不会不结婚。”“我就不能……”“别急着做判断,”韩纵打断她,“你还有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我也是这个答案。”她十分坚定,无懈可击。韩纵靠近一步,“我要的,没有得不到。”陈易澜没说话,把脸侧过去。“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我不觉得你适合当老公。”“不能给个机会表现一下?”“你不是一直在表现吗?但你越‘表现’,我越觉得不行。”韩纵不满,“我们还没同居呢,怎么就算表现?”“非要同居?平常就能看出来好吗?”“好歹跟我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