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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瞧得谢鲸有些不自在了,方慢慢的道:“那个……谢大哥,我问个问题,你别不高兴、也别急着答我,想清楚了再说。”谢鲸忙说:“请问。”“那个……你细细想想,自打你堂妹当上贵人之后,你三弟有什么变化没有;谢贵人有孕之后他又有什么变化没有——对你。”谢鲸一愣。贾琮干脆直言:“你三弟可有取你而代之继承定城侯府的野心?”谢鲸立时笑了,摇头道:“不可能!他文不能科举武不能上阵。”贾琮翻了个大白眼子:“野心与本事何干?没本事就不能有野心了?不知令弟比起我二叔如何?”谢鲸僵了一僵,许久方强笑道:“琮三爷休怪。听闻令叔父原欲以科举出身的,令尊大人……”他淡然一笑。贾琮斜了他一眼:“你想说我爹也文不成武不就,难怪二叔当年会不服气?你比你三弟强了许多去,他怕是不敢觊觎你的定城侯府?不怕告诉你,我爹强出去你许多许多许多,尤其是当年。我爹知道藏拙,你知道么?有几个年轻人知道藏拙的?你且细细打探打探我老子,是不是真的文不成武不就。”贾琮素日吹牛从不打草稿,哄得谢鲸直愣愣的不敢反驳。“还是那句话,野心与本事无关。他若成了皇子的亲舅舅,身份上就比你这个堂舅高了。谢大哥,回去细问你那三弟妹吧。她不将她知道的悉数说出来,她的丈夫怕就难找回来。人都没了,要爵位何用。”谢鲸闻言默然良久,轻叹一声。半晌又问:“琮三爷可知道那青花恐龙是何物?我这些日子也曾多方打探,整个京城的古董行家皆没人知道。”贾琮眨眨眼:“我这就去请能人帮忙调查令弟之事。”眼见谢鲸方欲抱拳,他忙拦着道,“别谢我!不是为了帮你们,如有所获也别觉得欠了我人情,真的。”他总不能告诉人家这事儿大概是我和我兄弟惹出来的,你弟弟可能是无辜被连累的?只得说,“听闻大明万历青花恐龙乃是一件稀罕之物,由一位世外高人号曰江宁婆婆私藏,从不曾现于当世。我曾于他处见过此物之图样,极其奇特,并非寻常龙形。小弟自幼久仰江宁婆婆大名,知此人有旷世奇才偏生性憨萌有趣,崇敬多年一直不得音讯。如今得此消息,岂能放过?或能因此寻访到此人踪迹也未可知。”谢鲸忙问:“既然见过图样,可否告诉我是何等模样?”贾琮想了半日不知如何表述,只得道:“说不出来,回头我烦个能人帮着画出来吧。”谢鲸闻言只得暂罢,又再三谢过他方辞去了。贾琮回头将当日之事翻来覆去琢磨了许久,因线索实在太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龚鲲又不在,他遂干脆换了衣服上怡红院去了。怡红院生意极好,这会子里里外外满是听曲儿喝茶饮酒的客官。老鸨子名叫罗泰娘,只有三十多岁,龚鲲不在的时候贾家的情报网归她负责。因早已知道来日琮三爷是这怡红院的东家,很是殷勤的将他接到里头一间雅室,亲自捧了茶上来。贾琮饮了盏茶问她道:“前些日子定城侯府的谢三爷曾寻访一件明朝古物,你可听说过?”罗泰娘道:“听说过。他急匆匆跑马似的将京中略知古玩的名家访了个遍,偏没人知道那个是什么。又说不出样子来,只有个器名。”贾琮又问:“除了他还有旁人打探此物么?”罗泰娘掩口一笑,道:“明面上唯有他一人,暗地里多了去了!”贾琮吓了一跳:“多了去了?都是些什么人?何时开始打探的?”罗泰娘道:“古董行传来的消息,二月初就有人在悄然打探,直至如今依然有。因从未听说过此物,我们查了查,起初唯有通政使周延大人使人在打探,到了二月中便又多了些,谢三爷之后愈发多了。”贾琮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家有什么共同之处没有?”罗泰娘道:“都有女儿在宫中。”贾琮眼角一挑:“这个周大人家中?”罗泰娘盈盈上来替他斟茶,口里道:“周大人之女周贵人那年出宫省亲,哎呦呦好热闹!银子花的堆山填海,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钱。”贾琮哼道:“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家使罢了。一个区区三品的通政使,能有几个俸禄去买那些虚热闹……”他忽然灵光一闪,刷的站了起来,“通政使!”通政使司,古代的国家检察院!这个位置太关键了。他不禁负手在屋里踱步起来,大脑飞转。青花恐龙、王仵作,周贵人、周延,诸位娘娘、娘娘们的娘家,怀孕的谢贵人、失踪的谢三爷。他这会子已经能肯定,青花恐龙作为一个传说在宫中暗暗流传了两个来月,因除了器名什么信息也没有,流传过程基本靠掰,就如同后世中小学生常玩的传话游戏一般,最后不定传成了什么。因贾琮是该传话游戏的创建人,比起旁人,他掌握着最重要的一点信息:此物在本时空为子虚乌有。而后宫之事暧昧隐晦,诸事不能明言。换句话说,纵然有人有本事暗中追究到此事源头,他贾琮说什么就是什么——至少能先入为主。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向谢鲸的胡说八道颇为周全可信。贾琮暗中有了些主意,乃坐下来饮了口茶又问:“可知道谢三爷去哪儿了?”罗泰娘摇头:“失踪前一日还去了一个叫石呆子的人家里问呢。”贾琮闻言打了个寒颤:“石呆子?”那不是去年应当被我老子强抢古董扇子的文物呆子么?这么算起来小爷可救了他一命。罗泰娘笑道:“他也是饥不择食了。那石呆子只认得扇面字画,哪里认得瓷器?谢三爷又白跑了一趟。”贾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么?”罗泰娘想了会子道:“属下有个猜测。”“你说。”“若说谢三爷是让匪人劫掠走的,他日日出门打探事物,身边能带着几个钱?若说是因私仇绑架,听闻此人不过一寻常纨绔,想来也没多大本事将人得罪到非要偷偷绑走他泄愤的地步。纵是为了勒索定城侯府,这也快十天了,绑匪该给出条件来了才是。”贾琮笑道:“你说的很是,我也觉得不会是匪人干的。”罗泰娘闻言莞尔一笑、十分动人,又道:“他乃定城侯府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