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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猜出个四五六来。纵猜不出来,也有人好奇心起、不知道编排出什么故事来。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家丑不可外扬;又有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此事若被旁人知道,将军的名声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马管事哭着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必替将军再寻美人!小人再也不敢胡乱认妹子了!”柳骞又劝道:“依着晚生看,这马管事委实无辜。他既是替将军求美人的、又是因为这个马氏得了将军的眼青,岂能帮着马氏与旁人私通?可不是拿自己的脖子往绳套子里钻么?”马管事哭道:“小人冤枉——那会子买她的时候那个作死的牙婆子说她是村上一个极干净的小户人家的女孩儿,被她老子当小姐养大!哪里想得到是这般水性杨花的贱人!小人若知道定会卖她去窑子的,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送进将军府上,更不敢认她做妹子……”刘戍因前些日子得柳骞提点躲过一劫,颇为信任柳骞,忙帮腔道:“柳先生说的是。爹爹,名声要紧。”刘侗让他二人一人一句的,便说动了,指着马管事喝到:“滚!”马管事竟不敢爬起来,当真滚着出去!刘戍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刘侗也气乐了。柳骞松了口气,上前一躬到地,愧然道:“读书人中出了如此败类,晚生愧见将军。”刘戍愈发笑了:“柳先生什么都好,只是迂了些。”柳骞摇了摇头。刘侗本想迁怒于他;只是一则他是个人才、二则自己儿子在旁使劲儿暗暗说好话,便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去吧。”柳骞再作了个揖,告辞而去。他才出了刘府大门,那马管事却没走、就在不远处候着,见他出来追着行礼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小人来日必有回报。”柳骞望着他微微一笑:“天王盖地虎。”马管事愣了,半晌接口道:“宝塔镇河妖……柳先生你?”柳骞道:“马管事这般人物,龚先生哪里舍得让你犯如此大险?今日之事龚先生早有锦囊妙计,特命我设法救出先生。”实在此事与龚三亦毫不相干,是他自己临时应变。“哦——”马管事恍然,伸出大拇指赞道,“龚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宝刀不老!方才教我家守夜婆子说话的那位是?”柳骞不答,只说:“那人答应给那婆子的赏钱可别忘了。”乃含笑向他拱拱手走了。马管事在后头又喊了几声“多谢”、“必有回报”。柳骞才回到家中,蓦然就见赵涂从门背后闪出来,吓了一跳:“你竟藏在我这里!”赵涂苦笑道:“我无处可去。”乃抹了把虚汗,“方才听见街面上闹哄哄的想必是抓我。”柳骞埋怨道:“早叮嘱莫要去惹刘将军的女人,如今可怎么把你送走!”乃四面张望片刻,领着他往书房走去。赵涂道:“他既喊了你过去又放你回来,想是不曾疑心你的?”柳骞哼道:“我又不曾偷他的姬妾。”赵涂问道:“可知道马氏如何了?”柳骞道:“偷人被抓,你说如何?”赵涂猛然脚下踉跄,不觉垂下泪来,半晌才说:“是我害了她。”因思忖片刻,“我要救她出来。”柳骞斜睨了他一眼:“你虽比寻常书生强健些,终究攻不入刘府,怎么救她?”赵涂咬牙:“总有法子。明儿我扮作个送菜的混进去瞧瞧。”“莫要胡来!”柳骞皱眉道,“他们府里是何等情形?如今正满城缉拿你呢。你不是在装醉的?竟跑得那么撇脱。你再装会子保不齐我还有说法替你圆回来。”赵涂跌足道:“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此事。本来生死险中求,留在他们家花园子里她还有条活路。偏那个少年扯了我就跑,说走迟了则死,又把我撂到刘府外头他倒是眨眼不见了。”柳骞一愣:“哪个少年?”说话间已经到了柳骞书房门口,只见房门洞开,里头一位穿鸦青色箭袖的少年正坐着喝茶,抬头招了招手:“柳先生可好?”赵涂指着他喊:“就是他!”柳骞眉头一动,问道:“敢问小公子是?”那少年悠然捧起茶盅子饮了一口,道:“我是神盾局的人,代号黑无常。有人出钱托我们救丁滁先生性命。”柳骞赵涂皆听说过神盾局,听他喊了赵涂真名“丁滁”,俱吃了一惊。柳骞拱了拱手道:“多谢小公子。”那黑无常道:“刘侗的人已在搜拿他了,夜长梦多,何况你二人交情尽人皆知。得赶紧设法出城。”赵涂方才还满心抱怨,这会子忽然眼神一亮:“小公子武艺高强,恳请救救那马氏。”黑无常瞥了他一眼:“你姘头?我们神盾局从来不白救人的。你有钱么?”赵涂如见了救星般冲上前,扶在案上斜伸长脖子满面希冀:“小公子放心,待我回到岭南、自有钱财,决计不少小公子一两银子。”黑无常皱了皱眉:“一个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你费这力气作甚?你自己不是有媳妇的?怎么不惦记你自己的媳妇?你惹了如此大祸,她怕是没好日子过了。”赵涂面色微红,道:“那女子不过是一个幌子,小公子也知道我真名不叫赵涂的,那成亲算不得数。横竖她并不与我相干,我心里只爱马氏一个。只求小公子救马氏,钱财好说。”黑无常冷笑道:“实在无耻到了一定境界。”旋即拍掌,“好在我们神盾局素来认钱不认理,二千五百两白银不还价。”赵涂大喜:“一言为定!拜托小公子!”乃连连打躬作揖。黑无常扯了扯嘴角,不答话。赵涂又向柳骞拱手道,“待我离开鲁国,托柳兄稍稍照看下我现在的那个女人。”柳骞本立在一旁思忖这黑无常是否可信,闻言瞪大了眼:“赵兄说什么?”黑无常笑道:“我有个兄弟代号胖无常,曾说过一句话:品行与才学从来不相干。我今儿算是明白了。”赵涂虽面红耳赤,仍低声下气道:“眼下刘侗当罪不及她,不过日子难过些罢了。烦劳柳兄稍加照看,来日我再设法救她脱身。”黑无常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柳骞无言以对,“你你”了两声,甩袖子出去了。黑无常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