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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会子取水泥固城还来得及么?”贾琮想了想:“怕是来不及了。”杨国泰拧起眉头来:“这就不好办了。”乃看了齐将军一眼,二人这会子方抱拳通名。他两个都是业内人士,指着地图商议起来。旁人不懂,在旁听着。说了个把时辰,粗略有了个影子。贾琮松了口气。陈瑞锦添上一句:“我负责灭了匪首,喽啰归你们管。”杨二伯哼道:“这是我老人家的地界儿,匪首有你这丫头什么事。”陈瑞锦忙含笑拱手:“是,不跟您老……”话音未落,便听有人在窗外道:“匪首徐启我已杀了。还有些小股土匪没到,留着你们玩去。”便看柳鹄飘飘然越窗而入。贾琮心中一沉:他宁可李桃在戏耍玩儿。原来,柳鹄闻听恐有匪兵攻城,先想到的便是那三千押粮兵。他跟真明在西洋走了几年,专门挑拨各国打仗;又在南昌城郊住了一年,熟悉道路。因想着,他若是土匪,当趁三千押粮兵离城时趁其不备设下埋伏、一举全歼。没了这些人马,南昌府便再无可用之官兵了。如今李国培正在江西西边呢,粮草也往那头押,若想设伏当在城西。遂先往城西去查探。城西六十里地有飞鸿山,山虽不大,藏匪足矣。那山他也不知溜达过多少回,逛一逛便寻到了漫山遍野的匪兵。山上有道观紫阳宫,匪首徐启与道士本是一伙的,正议事呢。柳鹄偷听了一阵子,于窗外施袖箭钉死了徐启。众人忙问贼人说了什么,他道:“我听徐启说,李国培预备下个月剿罗霄山,那时候攻南昌府最好不过。这会子人还不齐全呢,怎么忽然提前了?老道士说他也不知道,横竖总有缘故。徐启又说,急忙忙赶过来,说好的等那姓齐的走个六七天再动手,何故又要提前?老道士道他猜是因为城里头出了变故。米价已跌回去了,那些卑贱商户个个胆小如鼠。徐启抱怨仓促。大略就这么几句得用的。”贾琮听罢思忖道:“从下个月提前到近日,大约是我们忽然过来凑热闹的缘故。第二次提前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等齐将军走得远远的再动手更好?且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绿林人正陆续进城。他们都是不稳定因素,而且暂时算做对手那边的人。一旦有土匪攻城,绿林人城内起哄,可形成里外夹击之势。尤其是城中没有守兵,绿林人都能帮着开城门。”陈瑞锦接着说:“土匪攻城,城中无兵,苏大人只能去富户家中征家丁守城。绿林人越多,趁火打劫的越多,富户便想留着家丁守自家、不肯借给官府。委实是再等等更好。”杨国泰问道:“你们有多少带火.枪的护卫?”贾琮道:“原本只有二十多个,刚到了三百,过几日还有个几百吧。”“够了。”“啊?”贾琮一愣,“三百哎!加上齐将军那里的三千和也才三千三。”杨国泰直起背来,胸有成竹道:“三千押粮兵本是有火.枪的,你们这三百想必一个顶十个。应付土匪,守城够了。”贾琮道:“这些土匪是官兵的种。”杨国泰哼道:“官兵的种又如何。当了十几年土匪,里头还掺了不知多少沙子。”苏澄忽然开口:“杨将军,您说人手够了?”杨国泰慨然道:“大小姐喊我将军,我听着不惯。”苏澄甜甜一笑:“土根大伯,人手够了对么?”杨国泰老脸上立时笑开了花:“够了够了,管保苏大人平安无事。”苏澄吸了口气,指着地图道:“那么,土根大伯这会子就得出发去守城了。”众人一愣。苏澄正色道,“柳大叔杀了徐启,徐启并非他们的首领。对方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让咱们一步步拆了,而后一步走得比一步急。”柳小七喊道:“不好!守城门的兵卒会不会是土匪的人?”杨国泰拍案而起:“贾琮,你们的人立时去守四方城门,将原本的守门府兵换下但不许放走。三百人,东南北各送五十,其余一百五跟我来。”又看着齐将军,“你的人悉数给我。”齐将军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杨国泰又望着杨二伯抱拳,“千里哥,烦劳你这会子去把水根看管起来。”杨二伯瞪大了眼:“什么?!”贾琮苦笑道:“我们因不敢打草惊蛇、没告诉您老人家。你们家那位水根大叔……那个……”杨二伯立明其意,指着他跌足道:“你这蠢崽子!他那客栈已住满了绿林人,我还当他浑然不知,告诫了数回!”贾琮才要辩,杨国泰抢先说:“土匪一旦攻城,城中的绿林人少不得闹事。烦劳千里哥和你们杨家的人帮忙镇住。”杨二伯拍胸脯道:“有我老人家在,那些雏儿算什么?我老人家翘翘脚背,比他们的头还高呢。”杨国泰再抱拳:“拜托了。”事不迟疑,众人分头行事。贾琮想了想,苏府有陈瑞锦守着,苏家几个人不会有事;杨水根是开客栈的,杨二伯身为同族兄长能降住他;另一处绿林聚集地有间茶铺还得去个高手。遂托了柳鹄过去帮廖守平真镇场子,又烦劳真明跟杨国泰压阵去。不多时,与兵士同去城门的衙役来报:四座城门都被台湾府特种兵接管。贾琮松了口气,托陈瑞锦苏澄两位女士去见苏铮院子告诉老头儿,自己往知府衙门跑。苏韬还什么都不知道,正在问案。这些案子也没什么好审的,是非黑白分明;只不过每每刷新下限、把苏韬这个正直儒生气得肝疼罢了。他这会子正问一桩夺产案。原是小叔子把寡嫂卖给人当二房,自己接手小侄子还不给饱饭吃,顺带夺了哥哥的产业。偏那个买他嫂子的人家本是两口子多年无子才买个生养过的女人,如今寡嫂已生了儿子。原告是那小侄子,这会子才八岁,家中老仆领着他击鼓鸣冤,告叔父卖母霸产。苏韬自然判产业归还侄子,并让那寡妇回亡夫家。寡妇当场大哭起来:“手心手背都是rou,我那小儿不足三岁……”苏韬叹道:“事已至此,孩子终归是人家的儿子。”贾琮咳嗽道:“师兄,你这案子判的不对。”苏韬一愣:“如何不对?”贾琮道:“因果不对。首先,这位大嫂并非奴婢,乃是良民,可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