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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瞧她老子哥哥。老爷不过是个翰林,咱们府上又给不起什么好嫁妆,上等人家岂能要她?”乃叹道,“小孩子家家没经历,人家给她个棒槌、她就当作针。”丫鬟哼道:“我瞧三姑娘对咱们没安什么好心,奶奶何苦来提醒她?说不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几句倒没什么。只是她闭着耳朵,何苦来费那个力气?”姚氏道,“不让她撞结结实实几堵南墙,说破天去都没用。”遂一径回院子去了。徐家三爷徐慈平素皆在外书房埋头苦读,有两个通房丫头在外头服侍,偶尔也回自家院中瞧瞧。府里后院闹得天翻地覆,徐慈半分不知。这日回院子来探望两个儿子,先到了老大那儿。姚氏的丫鬟满心不痛快,姚氏只抱着儿子道:“随他先去哪儿。他这会子来我没空搭理他、过会子来我依然没空搭理他。”丫鬟急得连连跌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徐慈可算过来了。可巧孩子尿了,姚氏与乳母丫鬟忙着给孩子换尿布,头也每回道:“三爷等等,就好了。”徐慈瞧她们忙做一堆甚是好笑,在旁道:“人越多手越杂。换个尿布用得着这么多人么?方才红绡也给老大换尿布,只她自己一个人动手,须臾功夫便好了。”姚氏手里不停,口里道:“这小子皮实劲儿大,不若那位懂事,一个人按都按他不住。”哄哄的闹了半日才好,姚氏取帕子擦汗,回头望着徐慈笑道,“烦劳三爷久候了。”乳母赶忙抱着小爷出去,其余丫鬟婆子也鱼贯而出,屋中眨眼只剩下两个人。徐慈乃试探道:“红绡说,前些日子她得罪了奶奶,我替她给奶奶陪个不是。”说着,站起来作了个揖。姚氏知道那位消停不了,哂笑道:“她何尝得罪我了?她得罪的是太太。三爷别怪我,我可不敢去触太太霉头帮她讨情。大嫂子好悬让休回娘家了呢。”徐慈愣了:“得罪了太太?她与太太什么相干,纵然想得罪也够不着啊。”姚氏扭头望窗户:“三爷不知道便罢了。横竖那事儿已过去,太太也已处置完了,过些日子渐渐就淡了。”徐慈道:“这里头怕是有误会。她说是得罪了你,太太为了替你出气,命她禁足不得出院子五年,还降做了二等丫鬟。三奶奶……”不待他说完,姚氏回过头来:“三爷,当真不是我、是太太。太太替她自己出气。三爷不如听听是怎么回事?”徐慈面露踌躇。姚氏顿时心冷如冰。他显见并不想知道。那位姓段的二等丫头虽没告诉她自己做了什么,大概也暗示出委实犯的是大错。徐慈若不知道、还能打马虎眼儿混过去,若知道了……他本方正之人,纵然不再欺哄自己、也断乎不能托姚氏替那二等丫头求情了。姚氏轻轻挑眉,道:“我有个朋友,乃是齐国府的六姑奶奶。”徐慈才刚扶着案头想站起来,听见“齐国府”三个字又坐了回去,伸手去取茶盏子。姚氏叹道,“她是个命苦的。嫁的人家乃最先那位世子妃的娘家兄弟,前两年得病没了。三爷也知道,齐国府早已败落,她日子过得艰难。陈jiejie有一手极好的手艺,做的点心在京中女眷里头排得上号。遂教导了几个媳妇子,在外头开了家点心铺子。”徐慈听得云里雾里:“齐国府的姑奶奶开点心铺子,与红绡何干?”姚氏吃了口茶:“开张那日,陈jiejie邀我过去捧个场、尝尝她们铺子的点心。我才刚吃了两块,还没来得及评论呢!忽听外头一阵大乱……”她遂趁势引出当日之乱。徐慈因心下好奇,也没拦阻。听罢瞠目结舌:“是太太?!”姚氏重重一叹:“若只有太太也罢了,偏那日好巧不巧的,摄政王也在。”“什么!”徐慈拍案而立,“摄政王怎么会在!”“听说摄政王嘴馋,满京城的点心铺子他都吃过。”姚氏忙说,“他只是扫兴罢了,身份暴露立时就走,并不知道太太是谁我是谁。”徐慈松了口气:“那还罢了。横竖他这辈子再见不着你们二人。”“只是太太颜面无光,回来狠狠查了一回。”姚氏似笑非笑瞧着他,“然后便责罚了大嫂子和段姨娘,连太太身边的杜鹃姑娘和刘mama一道罚了。说是段姨娘答应让杜鹃给三爷做通房,大嫂子答应让大爷收了刘mama的外孙女。”言尽于此,她闭了嘴。徐慈犹如中了定身术似的,非但身子一动不动、连神色也半分不变。姚氏低眉顺眼的在旁吃茶。良久,徐慈心虚道:“她们……只怕是……让人哄骗了罢。”言罢偷偷觑了姚氏一眼。姚氏闲闲的道:“显见是让人哄骗了。那又如何,还不是惹恼了太太。太太内里怨气不撒出来,万一憋出病呢?若非大爷求情,大嫂子这会子已得了休书——犯的是不顺婆母之条。”徐慈苦笑。红绡与大嫂子显见不止犯了这条,偏这个女人别的一字不提,单拿太太来说事。内里不由得暗叹: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真真不错。半晌,实在想不出法子应对,只得暂撇开此事。“这院子终究是你做主。我听说,红绡那边的用度减了许多。她虽是个二等丫鬟,好歹养着老大。她方才说,为着老大好,她愿意将老大交与你……”姚氏好悬跳起来:“万万不可!”徐慈一愣。姚氏急道,“三爷方才也瞧见了,你儿子实在不好养,我日夜围着他转都转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不是妾身躲懒,是真真分不出神来。既是红绡觉得艰难,要不然这样可好?三爷不是少了个姨娘?你看芳草芳春哪个稳妥些?她们都是三爷屋里人,可升一个做姨娘,将大哥儿交给她养着。”徐慈想了想:“倒是个法子。你看谁合适?”姚氏道:“这一两年都是她们在外头服侍三爷,我竟没见过几面,不大知道她们的性情脾气。还是大爷与她们自己商议吧。”她思忖片刻,“也当问问红绡自己的意思。总归是她的儿子。”徐慈点头:“言之有理,我待会儿便同她商议去。”姚氏最了解这男人不过,后院手段半分不知。见他神色郑重,知道他将这些悉数当了真,腹内憋笑险些憋出伤来,赶忙道:“此事要紧。三爷日夜忙着读书备考,时间有限,莫让闲事耽搁太久,快些去吧。”徐慈站了起来:“也罢,我去那边问问她。”“也问问芳草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