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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果,甚或摆在墙角的一束馨香的花,这一切都让他深深的迷醉。当然,其中最好的是,当他带着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情绪回到家中时,妻子会用她曼妙的身体来抚慰他。他迷恋她的身体,特别是被她独有的宁馨的香气所包裹时,那滋味,让他甚至宁可沉沦炼狱。可今天他却有些头疼,因为他惹上了一桩麻烦,虽然他是无辜的。卫昀坐在上首,手里宽着茶,一身玉色袍服衬得他丰神如玉,眉眼俊朗。荣玉乔叫人搬了张椅子放在堂下,自己坐了,她的脸色紧绷,手心沁出一层黏腻腻的冷汗,抚着肚子的手指都有些哆嗦,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她维持着极度冰冷的神色,低头对歪在地上的少女说话,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明明做了不要脸的事的人不是她,她的表现却远比做了错事的人还要异常。跪坐在地上的是荣家六小姐,她最小的庶meimei荣澄。她继承了生母的娇艳,生得千娇百媚,瓜子脸,大眼睛,雪白的皮肤,长睫毛一眨起来,别提有多可怜可爱了。她一直以为她还是个孩子,因为她嘴甜又乖巧,她向来十分怜爱她,可孩子不会勾引她的丈夫……荣玉乔的嘴巴里又酸又苦,眼底也发酸,只是强忍着。要不是被她抓了个现行,还不知她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会露出来。她冷冷瞪着庶妹,只觉得自己往日是瞎了眼,好心喂出一条白眼狼。荣澄跪在地上,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穿了一身艳红薄金的纱衣,用宽宽的绸带系了腰,乌发绾成飞燕髻,插了满头的珠翠,脸上的妆容也很浓。这一身打扮是有讲究的。荣澄初初长成,身条不够丰满,但已有了少女的韵味,她穿了这么一身,细细的皓腕从明丽宽大的袖中伸出,腰肢也是一样,束得不盈一扎似的,青涩的诱惑,让人有想蹂躏的冲动。她的脸上盖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是她盛怒的jiejie给她的。这个巴掌印在脸上,更增添了她的狼狈。如果是别的男人在这里,怕是已经忍不住抱起她温柔怜惜了。可惜她面对的是冷面敬王。心里咒骂了几句荣玉乔来的不是时候,荣澄扬起脸,巧笑嫣然:“三姐不知道吗?是母亲让我来的。”她的眼神在卫昀的脸上滑了一圈,就像毒蛇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圈,让人毛骨悚然:“母亲让我来陪伴jiejie,就是要把我给姐夫的意思啊。母亲说,jiejie身子不便,不能服侍夫君,让我妹代姐职,好生服侍王爷,务必不能让王爷被别的狐媚子勾了去。”“胡说,你胡说!”荣玉乔咬紧了牙关,可混乱的思绪里还有一丝清明,她斩钉截铁地说:“这绝不可能是我母亲的意思!”见她不上当,荣澄遗憾地啧了啧嘴,偏过头去,不作声了。荣玉乔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明白她先前说的都是假话,厉声逼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连问了数遍,荣澄还想推脱,赖着不肯说实话,无奈荣玉乔逼迫甚急,只好一梗脖子,说了实话:“若有出路,哪个想勾搭有妇之夫来?还不是你那个好娘逼的?”“什么?我母亲?你发癔症了么?我母亲怎么会逼你?”荣玉乔完全不能接受,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荣澄冷笑了两声,索性盘坐起来,乜着眼看她:“你摸着良心说,回京之后,你母亲待我们如何?朝打暮骂不算,还要我们早晚服侍!你是她的亲女儿,她疼你还来不及,可对我们呢?她给大姐二姐她们寻的是什么污滥亲事?如今轮到我了,我又没有老四的本事,我不为自己筹谋,谁还会为我着想?”她的声音尖利而响亮,透着一股刻骨的怨恨和愤懑,毫无畏惧。荣玉乔平日对母亲的所作所为也不认同,但荣澄的说法激怒了她,她猛的站起来,叫道:“你敢侮辱母亲?来人,掌这个不孝的东西的嘴!”婆子应了一声,立时就要去动手。卫昀留在这里,本是要给心善的妻子压场子的,一看她已经不会随便对她那个庶妹心软了,当即悄无声息的走了。外书房里,他的心腹幕僚早已在等候,见他来了,便递上一本册子供他翻看,又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这一个不想让那一个回来,马上就要出手了,王爷,咱们怎么办?”听了这个消息,卫昀的心脏骤然缩紧,好像要跳出胸腔似的。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半晌,才沉吟道:“……静观其变,且看看吧。”第6章锦绣嫡妃05数月后,朔风凛冽的草原上。绣着黑狼的大旗伏倒一地,在玄衣玄甲的大周将士的监视下,西戎贵族们弃了兵器甲胄,高举双手依次走过阵前,向高踞在受降台上的荣淇跪下。他们已经失去了惯有的凶悍之气,恭顺地跪倒在尘埃里,嘴里喃喃念着西戎语,神色虔诚一如最温顺的羔羊。荣淇一侧头,自有随军的译者大声用大周话将西戎人的话翻译出来:“……维天生勇士大将军,神辉照耀草原……我部愿献牛马子女,永为大将军臣民……”与西戎作战数年,大周的将士自然是懂西戎语的,由译者高声将他们的话译成大周语,只是战胜者的排场罢了。等底下的西戎贵族们怏怏地念完预备好的降稿,荣淇正色道:“嗟尔蛮夷,既受圣训,不违教化,万世如一!”众人松了口气,忙以手加额,按大周礼节拜道:“谨受教!”正在他们稍稍放松之时,荣淇突然抽出佩剑,雪亮的锋刃在空中一闪而过,只听沉闷的一声“碰”,剑身已深深楔入台中。面对那裂开的深缝,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的不禁发起抖来。荣淇用余光扫过台下众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抽刀入鞘,扬声道:“往后敢有不轨者,如同此台!”她一身军中制式的玄衣玄甲,颈上系的也是同色的披风,衣摆烈烈,如同传说中的女武神,神态凛然不可侵犯。至此,受降仪式才算结束。荣淇步下高台,引了一众西戎贵族前去大帐饮宴。冬天的草原上没有多少珍奇食物,案上摆的不过是炮炙的牛羊rou和奶酒罢了。开宴前,席上的所有人先用放置一旁的匕首割破食指,将鲜血滴入碗中,一同举起碗来,发誓同心同力追捕西戎王余部,才在一声呼喝之后将碗中之物一饮而尽。半月前,周军三路齐出,荣淇领军一路寻到西戎王的主力,将西戎军打得大败,可惜合围圈子少了一路,西戎王虽已成丧家之犬,仍旧逃了出去。草原这么大,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条件,只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