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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此流言一出,立刻获得了高度重视,自清国摄政王多尔衮奉幼主迁入关内起,满人一直对汉人怀有高度警惕,例如顺治时就颁布命令,不许汉人超过三人聚集。随后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一向自负圣君的康熙帝勃然大怒,以四贝勒府和八贝勒府被炸为□□,山东、江浙、云贵三地相继反了,战火一时燃遍了大江南北。据说康熙帝在朝议时痛心疾首地说:“朕与皇考两代人尽心竭智,抚育天下凡七十年,不意竟生乱党,蛊惑人心,其罪当诛!”京里一片乱纷纷之时,这天晚上,嬿婉留了一封书信压在桌上,毅然随李红巾几人离家而去。次日一早,丫头进来叫嬿婉起来,却见床帐撒下,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在炕上,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不由惊叫一声,惊起了窗外的几只麻雀。她连忙拿着嬿婉的留书去告知了年家夫妇。年夫人当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软倒在地上,倒是年遐龄历事多,还撑得住,撕开封口看了起来。嬿婉的信写得质朴直白,直截了当地告诉父亲,她已决定投身南方反对当朝的革命势力,建议父亲先想法把她不在家的事给糊弄过去,等风头过去,再举家迁去四川二哥任上,自家不孝,不能侍奉父母膝下,请父母谅解云云。年遐龄越读信越生怒,一面设法遮掩,一面派人南下寻找女儿,却哪里还找得到。第36章清穿女的混战06康熙四十八年,朝中处在多事之秋,围绕储君宝座,众皇子和朝臣们勾心斗角争夺不断,天下更是纷乱不堪。自清廷逐渐稳坐天下后暂时蛰伏的一众乱党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以京师二王府被炸为□□,突然一齐爆发了出来。似乎是一夜之间,每个省份都冒出一批作乱之人,各种激进的口号喊得清廷地方官员心惊胆战,天下的局势似乎又回到了顺治年间,龙蛇四起,人怀异心。嬿婉跟着李红巾小组一路南下,亲眼目睹了这乱纷纷的时局,心里的疑惑却随着旅程越来越深。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年遐龄还在湖广做官,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地方上的环境不说安泰,至少大面上是平静的,很多旗丁根本不演武,反而终日游荡,无所事事。这夜,众人在一个秘密据点留宿,李红巾和嬿婉住一间,其他几个大男人挤一间。条件简陋,木板床上仅有一条褥子,散发着浓重的湿气,李红巾拿了掸子掸干净木板上的灰尘,回头就见嬿婉坐在条凳上出神。那只条凳不过是照管此处的同志自己做的,只是简单地磨了磨凳身的木刺,连清漆也没有上,就像乡下人家每家都有的那种,与坐在上面的人很不相称。她其实很奇怪,这位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官家闺秀怎么会和她们书记搭上关系,但既然朱书记说她值得信赖,她就绝不会怀疑。只是这样细皮嫩rou的小姐,实在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火苗摇曳,勉强照亮这一室而已,她坐在那里,卸去了初见时的华服美饰,只着布衣荆钗,但那种矜贵的气质却不是说变能变的。她正看入了神,就见这位年姑娘抬起眼帘看过来,眉心微蹙,问道:“李同志,我想问你件事情。”“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吧。”见她不像是要对眼下的糟糕环境提出抗议的样子,李红巾暗中松了口气。嬿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天下怎么有这么多心怀异志之人呢?当然,满清是外族入主中原,天然就不得人心,但好歹也定鼎天下这么多年了,前朝的血脉叫他们追剿得一个不剩,就我所知,针对民间义士的杀戮也从来没有放松过,眼下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沉吟了一会儿,李红巾才昂然道:“人说,‘十室之内,必有忠信’,满鞑虽然穷凶极恶,我中原义士辈出,也是杀不完的,一旦有人首义,总有良绅响应。不过前明确实是完了,我们朱书记虽说是前明末代鲁王之孙女,但当年小鲁王薨逝后,有复国之志的义士们早都散了,所以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恢复前明,仅仅是驱逐鞑虏而已。”嬿婉身体微倾向前,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原来,真正心怀前朝的人早已在末代鲁王朱以海之子死后就心灰意冷,如今这些人不是散兵游勇,就是各种意图染指天下的邪教组织,比如历代朝廷都头痛的白莲教,就是这样一个在造反路上矢志不渝的组织。朱琳审时度势,在自身力量尚不强大的情况下,明智地选择了先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为各种反朝廷力量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她一手拉起来的这个组织就叫“农工党”,内部文件里以经济上进行土地革命、政治上建立农工劳动人民当家做主为纲,以最终夺取全国政权、建立民主集中制共和国为目标,对外则宣传“驱除鞑虏,复我中华”,目前已经卖了许多安利出去,基本上各势力都把农工党当作一个友善中立势力看待。而这次席卷全国的大起义,可以说是农工党中央授权、李红巾小组一手策划的,她们上京之前就已经有了大体计划,并且提前联络了各方势力,约定一旦京中有变,则各方一起发动。她们每个人本来甚至都做好了这一趟有去无回的准备,那些□□本来是为了皇宫以及各个皇庄准备的,谁想嬿婉竟然可以常常出入皇子府,她们商量过后,这才把目标转向了二王府。嬿婉静静地听着她解说各方势力,心里不停盘算着,不觉就想远了。“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李红巾爬到床里面,叫她。“嗯,来了。”她答应着。?一路兼程赶到农工党中央目前所在的横断山区时,已经是近九月了。两人一见面,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嬿婉几乎是呆住了的。要不是足够熟悉,她根本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她jiejie。倒不是说黑了瘦了,而是身上的那股子精气神,已经和过去全然不同了。在她记忆里,jiejie的形象是美丽而睿智的,她应该有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发丝上跳跃着阳光,虽然不怎么打扮,却天生一股文雅气质,稍一打扮,就是个能给城市做形象代言的都市丽人。可现在她眼前这个人呢?她就像是从云端里落下来了,赤着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上,让她想起……要去治理洪水的大禹。她立刻被自己诡异的联想吓得打了个哆嗦,笑着上前张开怀抱。朱琳也笑了,抱了抱她,一面说“为了来接你,我还耽误了一会儿工作呢,今天非抓你的壮丁不可”,一面把她往屋内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