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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是昨儿穿过的,晚上穿了姜黎的衣衫睡了觉,一早上起来又换到了身上。回来后没那时间再做梳洗,衣服还是要换掉的。便是头发也要重梳,一早起来慌忙,不过随便打了个发髻。她换好衣服就坐去镜台前,让翡翠给她梳头,嘴上道:“不说了,一晚上的荒唐事,好在没惹出大事来。”翡翠瞧她说得笼统,不想多说的样子,便也不追着细问。她一面给她梳头绾发髻,一面又说:“我问奶奶,奶奶可以不说。但待会儿太太问起来,奶奶要怎么说呢?昨儿晚上太太派人来问了数好几遍,一直盯着您回没回来。她大约现在还一肚子生气,您待会儿过去请安的时候,小心着。”韦卿卿坐在镜子前,面上生暗,听着另头里间丁煜梳洗传出来的水声,兀自叹了口气,道一句,“我知道了。”以前没成婚的时候不觉得,自打成了婚,韦卿卿越发觉得丁夫人难缠。都说十年媳妇熬成婆,大约天底下的婆婆都一个样子,见不得自己的儿媳妇清闲,非要拿那些规矩道理给管死了。但凡哪里不称她心意的,总要搬出许多道理来教训。想想还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好,虽也有管束,却不像现在这般让人喘不过气来。亲爹亲娘虽教训,但多半还是疼爱的。而婆婆,巴不得把你管成个让她处处满意的奴才。韦卿卿心里不畅意,想着自己以后一定做个通情达理的好婆婆。丁煜梳洗罢穿好衣服的时候,韦卿卿的头发也梳了利索。搭把手儿的,翡翠又帮丁煜束了发。才刚回来的时候没仔细瞧,这会儿束完发看到他眼睛上有瘀伤,翡翠便问了句:“怎么闹的呀,这能去太太屋里请安么?问起来,只怕又要训斥奶奶了。”韦卿卿也瞧着这个不踏实,想了一下便拿了盒香粉来,送到翡翠手里,“给扑上,盖一盖。”原没有大男人涂脂抹粉的,但为了不让丁夫人念叨韦卿卿,丁煜也就忍了,让翡翠在他的眼睛周围擦了一些粉上去。然粉也只能盖住一些,仔细瞧没有瞧不出来的。韦卿卿看着便有些叹气,说:“我都不想去请安了。”“不请安就不挨训了么?”翡翠看她,“赶紧着去吧,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早膳还没用,大爷不是还得去任上么?”这也就不纠结了,韦卿卿和丁煜一道往上房给丁夫人请安去。韦卿卿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仍端得四平八稳的样子。丁煜梳洗的时候,没有听到韦卿卿和翡翠说的昨儿晚上的事情,心里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顾虑。毕竟他亲娘平时对他,还是温和慈爱的。到了上房和丁夫人请下安来,丁煜也便急着要走,与丁夫人说:“儿子这会儿得速速赶去任上,不能陪母亲多说了。”丁夫人自不留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其他异常,只道:“迟些也无碍的,路上让车夫慢些,别颠坏了身子。早膳用了没,切不可空着肚子去任上。你急你先走,让卿卿陪着我就是。”丁煜惦记着韦卿卿也没有用早膳,自然多说一句:“我带卿卿回去用早膳,用完了再来陪母亲吧。”韦卿卿也想走,怎奈丁夫人不让她走,笑着说:“多大点儿事,让厨房送些过来就是了。我一个人呆着没趣儿,你那些jiejiemeimei们也都嫁的嫁,走的走,就指望卿卿陪陪我了。”丁煜再要说什么都显得不太合适,只好应下这话来,退身出了上房。他只身回去自己院儿里,早饭也正好送了来。翡翠过来服侍他吃饭,不时伸头往外头瞧,半晌问丁煜一句,“大爷,奶奶没跟你一起回来么?”丁煜一面吃着饭一面回她的话,“被太太留下了,让卿卿陪陪她。”翡翠咽了口气,慢着动作在罗汉榻下的玫瑰椅上坐下来,半晌又道:“我知道大爷您任上忙,没多少心思管家里的事情。但有时你多少能分出些心思的,就照顾我们奶奶些。”丁煜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自然看向她问:“我对卿卿不算冷落罢,任上没事儿的时候,没有出去花天酒地不回家的。你说这话,从何说起?”“我说的不是这个。”翡翠也看向丁煜,“我说的是太太。”“太太怎么了?”丁煜可听不明白,“你说她把卿卿留在房里陪她的事儿?老人家孤单,想有个人说说话,这不正常么?你要是担心卿卿没吃早饭,那也没事儿,太太那边往厨房叫去了。”翡翠的目光从丁煜身上收回来,又看向他,片刻之后,从椅子上起来便走了,再没多言语。她大约也是糊涂了,会想起来跟丁煜说这事儿。本来男人么,就不管内院儿里的事,相夫教子管家打理院里院外,那都是女人的事情。她家姑娘嫁到丁家几个月,过得并不舒心顺意,她家姑娘自己都不说,就是遵守一妇道,任丁夫人拿捏,从不在丁煜面前吐露半点委屈,她在背后插什么嘴呢?再说就算跟丁煜说了,丁煜信谁,又会帮谁?媳妇儿本来就是娶来伺候丈夫和公婆的,丁夫人是丁煜的亲娘,难道丁煜还要胳膊肘子往外拐?再说,婆媳之间那点事情,不都这样么?只有媳妇忍的,没有说婆婆是不对的。放在男人那里,就是只有教训媳妇不孝敬亲娘,没有苛责亲娘对媳妇不好的。她特特说这事,原本没什么的,待会叫她挑出矛盾来,那就是她挑拨离间。因适时封了口,不说了。丁煜看着翡翠出去,自己也没明白她突然说得那话,到底是因为什么。吃罢了饭,他出门便瞧见翡翠在门外的廊栏上坐着,便走到她面前去,说:“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太太今早没说我眼上有伤的事情,应该没看出来。太太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么?怎么叫卿卿陪她说说话,你就这个样子了?你若不放心,你过去陪着不就行了?”翡翠站起身子来,“我才不去,我去有什么用,不够一块儿被教训的。”“没做错事教训什么……”丁煜还要回她的话,翡翠不想再说下去,忙打断他的话道:“大爷快去任上罢,马车给您备好在二门上了。”丁煜看着她进屋收拾碗筷去,自己也便下了阶矶往二门上去。他并不把翡翠说的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往心上放,只当她又心情不好发脾气罢了。有时候觉得,翡翠这个做丫鬟的,比自己主子脾气还大些。却说丁煜和韦卿卿回了家梳洗罢,一个往宫里翰林院去,一个留在上房陪婆婆,都没得闲。比较起来,沈翼便轻松些。梳洗罢了吃了早饭,给自己半日清闲日子,也给士兵们放半日假。在这里,整个军营都是他的,权力都在他手里,做什么自然也都轻松些。姜黎和沈翼去营外的河边溜达,也把昨晚上的事情说给他听,还比划着动作,他怎么往丁煜脑袋瓜子上敲的,丁煜怎么踹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