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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沙发里,说:“没动刀,也算是运气好。”王爷一听就来了气:“把我们学生挠成那样儿,小姑娘回头儿要是落了疤,找谁说理去啊!挠人就不叫故意伤害啊!合着我还得谢谢她是吧!”王爷嘴里骂着,却给警察点了支烟。这警察跟王爷是老相识了,打着圆场:“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没大事儿吗?消消气。”“真他妈窝囊。”王爷抹了一把脸,也不能怎么样,还是对警察千恩万谢。各自散去。这样的小事在医院里掀不起丝毫波澜。只有心内科的医生护士门忍不住骂街,可是,也就是骂几句。上午忙过一阵子,夏辛夷正要把一大摞病历夹抱去护士站,却被赵远志瞪了一眼。“放那儿。”赵远志接过了病历。夏辛夷也不客气,笑起来,曲了一下腿,说:“谢谢赵老师。”夏辛夷的笑容,让赵远志很受用,他突然有些得意,搬了把摞病历夹,夏辛夷屁颠儿屁颠儿的快走两步,帮赵远志打开了门。赵远志一甩头,头发太短,纹丝不动,没有丝毫他预想中的飘逸效果。夏辛夷拿出口袋里的小本儿,今天好像要收病人的,趁着现在没什么事,先去换个药。她今天一早过来,找了一间长袖的白大衣。她看见大家都在忙碌,并不像麻烦别人,找了一个一次性换药盘,准备了东西,脱掉了白大衣,撕掉了纱布,胶布粘掉了几根寒毛,让夏辛夷的脸皱了起来。她按照标准流程洗干净了手,站在换药盘前,突然有点儿绝望。夏辛夷惯用右手,原本也没觉得什么,不过现在真是觉得自己的左手一点儿用都没有。塑料的一次性镊子加上左手,简直像是一场酷刑。她咬着嘴唇,面目狰狞,小心的用碘伏棉球去擦右臂上的伤口。但是左手实在不方便,擦起来没轻没重,歪歪斜斜,塑料的镊子划过外翻的皮rou……“嘶……”夏辛夷一下子疼的起了鸡皮疙瘩,手一抖,棉球掉在地上。夏辛夷泄气的抬起头,发出一声哀嚎。“白痴。”夏辛夷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见赵远志站在门口,双手交叉在胸前,正看着她。“你是监考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夏辛夷埋怨道。“监考?”赵远志冷笑一声,“就你刚才的表现,要是考试,给零分都算多的。”夏辛夷撅起了嘴:“有那么差吗?我当年在外科,出科考试的成绩还挺高的呢。”“哼。”赵远志发出不屑的声音,“那是因为……”“因为什么?”夏辛夷警觉的打断他。赵远志本想嘲笑一下她是在中医院参加的考试,可是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说。但话以出口,他支支吾吾,磨磨蹭蹭,说了一句:“那是你们老师怕打击你的信心。”赵远志走进换药室,站在夏辛夷面前,说:“来,复习一下换药流程。”“哦……”夏辛夷伸出了胳膊。赵远志接过夹子,看了看,说:“下回别拿一次性的,不好用。”“事儿真多。”夏辛夷小声嘟囔。“你说什么?”“我说,赵老师说的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赵远志手持两把镊子,用左手的镊子夹起一个棉球,再递给右手的镊子,严肃的说:“两把镊子,一个接触无菌区,一个接触污染区,这把镊子你刚才用过,所以继续接触伤口,这一步,你刚才完全忘记了。”“赵老师,冤枉啊,我只有一只手,怎么用两把镊子啊?”赵远志恍然大悟,对啊,怎么给忘了……“咳咳,别打岔,这儿给你复习呢。”赵远志轻柔的用棉球,擦拭夏辛夷的伤处,“消毒顺序说一下。”“无菌伤口由内到外,污染伤口由外到……疼疼疼!嘶……”“挺轻的了。”赵远志嫌弃的说,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一些,“你这个呢?”“按无菌的算。”“嗯”赵远志点点头。他仔细的消毒了三次,打开抽屉,拿出一包无菌纱布,覆盖了胳膊,“昨天洗澡了吗?”“没敢洗。”夏辛夷说完,突然心虚起来,她举起左胳膊闻了闻,低声问,“有味儿啊?”赵远志正在粘纱布,听到这话笑了出来,他抬眼扫了一眼夏辛夷,忍不住笑了,说:“没味儿,香着呢。好了。”夏辛夷看看胳膊上整齐的纱布,笑着说:“瞧瞧瞧瞧,还是我们赵老师技术好啊。”赵远志整理着桌面,听到夏辛夷的表扬,偷偷的笑了,然后故作深沉的说:“咳咳,差不多就干活儿去,一会儿该来病人了。”夏辛夷应了一声,穿上白大衣,帮着赵远志收拾完东西,跟在他后面走了。回到办公室,夏辛夷想趁着新病人没来,先把病历写一写,于是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字。赵远志坐在一边,觉得那个打字的声音有些刺耳,他看看翻着小本子写东西的夏辛夷,问道:“你打字这么快,手不疼吗?”“疼啊。”夏辛夷依然没停下手里的活儿,满不在乎的样子。“疼还干?”赵远志真想打开夏辛夷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夏辛夷打下一行字,敲了个回车,说:“不干活也会疼啊。反正都是疼。”“别干了,我干。”赵远志推了推夏辛夷,“你……”他四下张望,拿起了杯子,“你给我打杯水去。”“你知道我是不会客气的。”夏辛夷接过杯子,强调着。“谁要你客气,快去。”“好嘞。”夏辛夷拿着杯子出了门。赵远志取代了夏辛夷的位子,手下发出了欢快的敲击键盘的声音。正文第八十一章酸奶“明明,有人找你。”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陆明明抬起头,看到张庭站在门口一脸憨厚,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您来复查吗?”陆明明脸上有着执业的表情。张庭听见那个“您”字,觉得特别刺耳,他微笑着说:“咱们应该算朋友了吧?”“哦!对不起!”陆明明突然笑了,她挠了挠头,“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