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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遗书……这些年好一些了,是因为我把自己关进了壳子里,对家庭也好,对爱情一点期望也不敢有了。”“我最悲观的时候想过‘活到三十岁就去死算了’,反正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原谅我,连我亲生的父母都……”顾关山声音哽咽起来,颤抖道:“但是我一直想要一个家,丁芳芳。当然了,家太奢侈,我能有个人无条件地爱我我就很幸福了。”丁芳芳:“……所以,你觉得那个人是沈泽?”顾关山忍着哭腔,嗯了一声。“沈泽……”丁芳芳念了念名字,轻声道:“顾关山,他确实,应该是喜欢你的。”顾关山又破涕为笑道:“我其实心态挺稳的,过去的这么多年我爹不疼娘不爱,在家里活得谨小慎微——我不也长得好好的么?放心,我知道高中的情侣很难走到最后,但我很确定,我这么坚强的人,回归单身也会过得很好。而且这不还八字没一撇呢么?”丁芳芳也酸涩地笑了起来:“是啊,八字没一撇呢。等等,说到这个,顾关山——”顾关山回答她一般,响亮地擤了鼻涕,轰隆一声,接着呼噜呼噜的,水声粘稠。丁芳芳的那点酸涩荡然无存,说:“……你真恶心。”顾关山死猪不怕开水烫:“拖着鼻涕才恶心。”丁芳芳说:“随便你。十一假期能有时间吗?出来玩吗?”顾关山笑了起来:“没问题,我爸妈十一有个会议,我肯定能偷溜出去。”丁芳芳:“啧,惨,一把年纪了出门还要躲着爸妈偷偷往外溜,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找我,我们去步行街那边约一次,那里有家新开的网红拉面馆,微博上那些大V都在推荐,说是超级好吃。”顾关山:“和你出门就一定是在吃东西。心情复杂,你上次一下午吃了七家店我还记忆犹新呢?”丁芳芳:“你破事怎么这么多?”顾关山哈哈大笑了起来,打着电话撑着伞,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顾关山并不是每天都会被爸妈找茬,她自认为有点中二病,有点喜欢没事找事虐待自己,却没到自己会去爸妈眼皮子底下晃悠着找不自在的程度。尤其是顾关山现在还有了要挂念的事情。她在家朝七晚十,爸妈在家时就做作业,不在家时就画分镜,居然相当相安无事。顾关山准备的那个漫画,其背景结合了18、19世纪工业革命前后和蒸汽朋克的种种特点,画了一大堆结构复杂的螺丝和概念设计——但是故事的脚本却是温馨、治愈的解忧杂货店风格。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画画的人最怕写脚本的人动不动冒出句‘十里长街’、‘集市熙攘’或者各种形象繁杂的设计。”……现在顾关山不仅在用‘十里长街’、‘集市熙攘’,还在用无数螺丝钉和齿轮还有金属质感折磨自己脆弱的神经。顾关山手速一向挺快,大概放假第三天的时候,就画完了三张漫画的铅笔稿了。而第四天,和顾关山相安无事了许久的父母出去参加某个学术会议,顾关山报备了一声今天要和丁芳芳一起约一次图书馆,就一个人出了门。那天的白天什么都没有发生,顾关山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和丁芳芳一起吃了那家很好吃的拉面。拉面的豚骨汤浓郁,叉烧柔软而鲜嫩。然后丁芳芳又去吃了一顿炸串,吃了烧烤,吃了最近的网红台湾烤肠,又去吃了一顿鲜芋仙的芋圆碎冰,临行前打包了两片网红抹茶千层,说要回家当零食。顾关山:“……”顾关山难以接受地问:“你是在往一百八十斤靠拢?”“一百七十斤。”丁芳芳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对生活但都没有热情,你看,我一下午吃了这么多,吃是我的信仰,你看看你的信仰——”顾关山举起手里的袋子,袋子里装着花花绿绿的和。丁芳芳看着那白花花的rou体道:“——就会买小黄书,你看看你看看。”顾关山:“这哪里黄!这种正规出版物从来不详细描绘性器官的——话说这边书店里居然有这种小漫画,我今天运气真好——”丁芳芳:“……你会被抓起来的。”“不要告发我。”顾关山说,“大家都不容易。”丁芳芳看预备役劳改犯一般看了顾关山片刻,然后挥了挥手,走了。顾关山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把自己买的小黄书塞进自己的书包里,迎着夕阳往回走,她和丁芳芳约的地方在老城区的步行街,夕阳西下,有种落寞而温暖之感。而就是在这一刻,顾关山听到了一声呼喊从小胡同里传来:“——顾关山?”那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顾关山回过头一看,邹敏提着一袋垃圾,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和长裤,眼眶红肿,面容憔悴,此时正一脸错愕地看着她。顾关山一呆:“诶?你——你怎么在这儿?”邹敏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炸货店道:“我家在这。”顾关山尴尬地说:“哦?哦——哦好,我今天是出来玩,正好路过。”邹敏板着脸道:“我出来丢垃圾。”夕阳下,邹敏家的炸货店破旧又窄小,店里黑咕隆咚的,抽油烟机里冒出一股股黑黑的、炸油的烟。顾关山努力地试图寒暄:“真巧啊——”“没有必要强行找话题。”邹敏冷淡道:“但是真巧,这件事本来我还在纠结告诉不告诉你,但看这样子,我最好还是让你知道的好。”顾关山:“啊?”邹敏说:“过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顾关山头上冒出个问号,跟着邹敏走进了他们家旁边的胡同。绿草从砖缝里长了出来,阳光金黄地洒在地上,树影斑驳。邹敏问:“你觉得我可信吗?”顾关山愣了愣道:“我觉得你邹敏是个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人,所以你不会轻易骗人。”邹敏点了点头。“顾关山,那你就需要相信我。”邹敏平淡地说,“我准备告诉你一些关于沈泽的事情。”顾关山皱起眉头,警惕地问:“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意图是什么?”邹敏说:“顾关山,我和你是一个初中,我知道你初中发生的那件事。”顾关山:“……”“……而且,”邹敏脸上浮现出一种愧疚的神色:“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让你胳膊上多了条口子,就当我谢罪,和因为初中那件事,对你的同情吧。”邹敏:“所以下面,我告诉你的,关于沈泽的事情——你一定要听进去。”顾关山微怔,望向邹敏。“——沈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