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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啦——他把煎好的溏心蛋盛盘,没留神,不小心被溅出来的热油烫到了。应该是水混进了油,受热飞溅出来,烫到了他手背。“嘶——”他不自禁低呼了声,跟着没轻没重的骂了两句,然后打开水龙头,去水槽那边迅速冲洗着被烫到的那只手。一侧眸的瞬间,看到了她。他动作一顿,甩了甩手,水声同时停下。她就趴在楼梯栏杆上,支着脑袋,睁着双黢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自禁地舔了舔唇,像只馋嘴的小猫。“晚晚?”“……嗯?”见他回头看过来,她倏然一愣,从神绪中抽离出来,立刻打直了身子。一瞬间敛去了多余的表情,跟他对视了一秒,她然后扯出了个羞赧的笑容,轻声问:“哥哥,你在做饭?”他应了声:“嗯。”很难得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多年后相遇后的几次相处,四面总是危机蛰伏,抑或身陷囹圄之中,见到的,都是她的眼泪。他牵了下唇角,眯了眯眸,情不自禁地笑开了:“吃饭吧。”她雀跃地下来,坐到餐桌前,刚吃了两口,抬眼瞄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快八点了。“哥哥,那个,我九点要去学校上课,书包还在家里。”她也不知道这里离家远不远,来不来得及。“嗯,”他虚虚勾了下唇,笑了笑,“我知道。”“啊?”她一怔,感到诧异,“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他神神秘秘地说。这时,门铃响了。他嘱咐她快点吃,随后起身去开门。“基本上都拿来了——”虎仔和阿阚抱着三四个大箱子,跌跌撞撞地进来,大呼着好重,扔到客厅里,看了她一眼就走了。晚晚才认出,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寸头男人是昨晚在兰黛外面的男人。他说他的老板要他送他们和受了伤的谷一宁去医院。原来是哥哥,让他送他们的吗?沈知昼说:“晚晚,过来看看。”“什么?”她过去,打开几个箱子翻了翻。一大堆东西,居然都是她的。有她当季穿的衣服,书包,课本,还有鞋子什么的,甚至连她床上经常抱着睡觉的布偶熊也一起拿来了。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说不出话,“这是……干什么?”他插着兜,站在一旁,垂下眼略略地扫过那些东西,答非所问地说:“看一下还缺什么,今天放学我带你回去一趟,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拿过来的。”“……”只听着他安排,她却一头雾水。不是说她在这里待两天就好吗?为什么搞得像是要长住一样?同居?可一想到在他家洗手台上发现的那只耳环,她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儿。如果他有女朋友,那她待在这里算什么呢?——算什么?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顿时吃了一惊,恍然回神时,惊觉这三个字,极其,非常的可笑。他一直把她当小孩儿,当meimei看。她还能算他的什么?现在也不过是当她是meimei,才毫不避讳地让她待在这里吧?“这是干什么?”“你叫沈晚晚,”他突然出声,淡淡地说,“我叫沈知昼。”“……”她轻轻拢了拢眉心,更不解地看着他。他眸色一下深沉下来,朝她笑了笑,问她:“是么?”——不是吗?她拧着眉,不懂他的意思。他仍在笑,却是用一种极其冷淡的口气,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吗?”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他走上前来,站在她面前。垂下眼,轻轻地托住她一侧的脸颊,眼眸深深,像是在仔细地端详一件自己亲手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意思是,以后,你不可以叫我哥哥了。”她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惊愕,一股热意就要从眼底夺眶而出,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因为,你被我绑架了。”“……”绑架?!“现在我是绑匪,你是人质,我们只有这一层关系了,”他微笑着看着她,继续说,“以后在外面,不可以再叫我哥哥,记住了吗?”“你……”他寡漠地说:“你跟我都姓沈,但是,我们之间没任何关系。你是许凌薇的女儿,她是你mama,你在此之前,从不认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记住了吗?”“……”“你就当,我是个坏人,是个昨天晚上把你从家里绑架来的坏蛋。”她一抬头,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心像被什么大力地揪了一把,“……哥哥,为什么?”他突然有些烦躁。说不上来,那是怎样一种不安的躁动。“别叫哥哥了,晚晚,”他反手捏住她下巴,眼底埋着火,“该改口了。”第24章暮色(5)“那我,以后应该叫你什么……”她呼吸窒了几秒,不知怎么,竟有些头昏脑涨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要绑架她?为什么要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认识过他?他低下眸,凝视着她。她白皙娇俏的半侧脸就在他掌心,唇微微颤抖着,眼泪跟着滚下来,浸润了他的手掌心。质问他:“为什么啊?”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半晌,轻轻地松开了她,他别开头,折身就向门边走去,漫不经心地答了句:“随便你怎么叫我吧。”——随便你?这种事可以随便吗?他在玄关利索地穿好鞋,侧了下头,似乎有意舒缓他们彼此之间的尴尬,轻声地询问:“吃饱了吗?”目光相撞的一瞬,她低下头去,捏了下裙摆,咬着牙问:“那……你,以后就不把我当meimei了是吗?”他一愣,扯了扯唇角:“嗯。”“真的吗?”“嗯。”“真的?”“……”——是真的。不知怎么,她莫名地舒了口气。这一刻汹汹而来的,都不是难过和失望,仔细去辨听心声,从心底滋生出来的,甚至是一丝欣喜。好奇怪。——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再把她当一个小孩儿看待了?不会把她当meimei,当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儿了?她想了想,如此宽慰着自己。她赌气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