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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剑都刺入他的血rou中。段飞白已经成了那砧板上的鱼rou,根本无力抵挡。其他三人只是默然的看着,谁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反正只要死不了,留一条舌头就行。十二剑刺出,段飞白身上已然多了十二个血窟窿。他和他父亲一样,爱穿白衣,一身白衣浸透了鲜血,红艳艳的,刺得陶靖衣的眼睛有些疼。可是她的手停不下来,因为她不是苏夕颜,她只是进入了苏夕颜的梦境。她甚至能感觉到苏夕颜在冷漠的看着段飞白,心头隐隐腾起嗜血的快感。她再一次举起了剑,只是这次目标是段飞白的四肢。她要废了他!陶靖衣心底涌上来无数惊恐,她想,这个时候段飞白应该和她是一样的感受。第6章风铃芷偷袭一共四剑,每一剑都毫无偏差的落在了他的筋脉上。那一瞬间,少年冷冽的眸光中终于泄出一丝惊慌。因为他察觉到,这四剑下去,他就真正成了一个废人。不要!泛着寒光的四剑落下,鲜血喷薄,月影落下,映在他透着绝望的眼底。陶靖衣永远也忘不了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冷冷的,像是结着厚厚的一层冰霜,冰层的下方流动着刻骨的寒意,那寒意有如实质,只是一眼,便冻得她浑身僵硬。从这一眼中,她忽然读懂,段飞白只给苏夕颜一百六十剑,已经是他的最大仁慈。陶靖衣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心头巨震,一口血气喷薄而出。恍惚中,那梦境远去了,那些声音也越来越缥缈——“糟了,他快死了。”“快送去医仙那里。”“医仙那边怎么说?”“就说梅林段氏惨遭灭门,我们见义勇为,只救下了这个孩子。”“就怕他醒来乱说。”“不必担心,我这里有金针封xue的独门秘法,三针下去,包管他什么也不记得。”陶靖衣只来得及看了他一眼,那少年手脚俱废,浑身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玄风道人从袖中取出了三根金针,刺入了他的脑后。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剧烈的挣扎着,似乎想要强行留住记忆,留住这刻骨的恨意。陶靖衣的意识飘回了自己的脑海中,耳边依稀有人轻声唤道:“夕颜。”接着有人拿着布,在替她擦拭唇边的血痕。“我怎么了?”陶靖衣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都说了,不要轻易分心。”那人苛责的说了一句,叹了口气,“你气血攻心,险些没了命。”“我会死吗?”陶靖衣害怕的问了一句。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我在,不会。”陶靖衣放心的昏了过去。还是一场梦。梦境里一片黑暗,她站在黑暗里,隐约听到有人轻声叹息:“小小年纪,真可怜。”光芒破开黑暗,陶靖衣发现自己站在窗外,从窗户望过去,一间素雅的屋内,少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医仙薛逸坐在床沿,正在替他诊脉。薛逸虽然是医仙,年纪却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穿了一身柔和的青色袍子,眼底俱是慈悲之色。陶靖衣恍然记起,这应该是段氏被灭门后,段飞白在药师谷里养伤的剧情。这段剧情在原书里是在段飞白的回忆里出现的。段飞白被封了记忆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废人,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记忆一片空白的他,茫然又绝望。玄风道人将他的记忆封了之后,将他送去了药师谷医治。因为姓名和身世是透入骨髓的记忆,他们没有胡乱编造,只是隐去了他们才是段氏灭门血案的真正元凶。他们相信段凌一定是将凤凰血玉交给了段飞白,即使他失去了记忆,那东西一定还在他手里。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派苏夕颜到段飞白身边,亲近他,查探凤凰血玉的下落。陶靖衣远远望着那少年,耳边忽然浮起苏合的声音。在被送到这里之前,她的父亲苏合嘱咐道:“夕颜,你此去要记住一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套取他的信任。”凤凰血玉,传说藏了不死药的一块玉,是串联整本书的一条主线索。然而,这个造成段氏悲剧,掀起腥风血雨的传说,不过是一个恶意玩笑罢了。段凌年轻时风流俊美,引无数江湖女子倾心,在这些女子当中,他选择了自己的真爱秦小婉,自然是有人伤心有人落寞。这其中最伤心的,莫过于上一任花神教的圣女虞桑青,她甚至为了他,主动放弃教主承袭资格,只求和他远走江湖。只可惜,段凌的心不在她的身上。段凌拒绝了她的求爱,并且带着秦小婉归隐梅林。伤心的虞桑青回到花神教,继承了教主之位,只是依旧放不下这段往事,恨意令她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她精心编造了一个关于不死药的传说,将段氏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真是可笑,造成了段氏灭门的不死神药,到头来却是假的。看到原书这段剧情的时候,陶靖衣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段飞白的心如死灰,所以他最后选择自我毁灭,也是可以理解的。苏夕颜到了药师谷以后,对段飞白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之一。少年失去了记忆,又遭逢如此大的变故,生不如死,每日只是自己躺着,冷着脸,当她不存在。苏夕颜早已在心中将他翻来覆去的骂了几千遍,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每日喂他吃饭喝药。少年虽然依旧不说话,眼神却在一日日的陪伴中软化下来。转机出现在半年后。天山派的掌门天机老人曾与段凌有几段机缘,出关后,听闻段氏惨案,千里迢迢赶赴药师谷,收段飞白为徒。段飞白一身经脉经医仙巧手早已续上,只是他武功尽废,受过伤的手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次握剑。莫说握剑,便是重一点的东西,怕是也不能提,堪堪维持生活自理罢了。天机老人听闻,长叹了一声,说道:“几十年前,我曾得了一卷,这套心法可重塑全身经脉,但洗髓一事,痛苦异常,常人难以忍受,稍有不慎,连命都要丢了。”段飞白满脸倔强道:“晚辈筋脉尽伤,宛若废人,此生若不能再握剑,活着倒不如死了。”天机老人见他性情倔强,心性坚韧,一时没有忍住,答应他所求。临别前,苏夕颜送了他一程又一程。有了希望后的段飞白,眸子恢复了生气,眼睛黑漆漆的,望着她的时候,眸光深不见底。苏夕颜握住他的手,娇声道:“飞白哥哥,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实不相瞒,夕颜心中、心中早已对你……”她娇羞的垂下脑袋。风从遥远的天际拂来,拂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天边的晚霞映着她娇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