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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泊宇有些烦闷。好像什么复杂的情愫占据了思维,大脑都无法专心想案子。于是,他转身往回走,却没注意到一辆计程车刚好擦肩而过。其实陈泊宇前脚刚走,颜蕾就带着亲爸小朋友回到了招待所。计程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招待所的后门,却跟走前门的陈泊宇正好错过。她今天心情不太好,今晚被陆嘉然给气的,所以也没打听陈泊宇是否回来的消息,而是回招待所就蒙头睡了一觉,打算第二天再去问问陈泊宇回来没有。一觉睡得美美哒。第二天,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颜蕾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亲爹小朋友打开了电视,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颜国华老同志当警察以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他要一边看早间新闻,一边洗脸刷牙,哪怕自己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娃娃,这个习惯也保持不变。——这就叫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风声雨声新闻声,伴着早餐。颜蕾也陪着爸爸看早间新闻,看看昨儿本市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听帅气的主持人介绍道:“……据本台记者报道:今早,江岸巡防队在江面上打捞起一具尸体。据了解,死者是本地的一位渔民,该渔民前天晚上散步时失踪。法医鉴定为意外落水……现家属已经赶往了殡仪馆。”有渔民在江边落水了……真可怜。颜蕾想到了自己落水的那一天,要不是陈泊宇背着她涉水渡江,她也不能活下来。那江水刺骨的滋味,她至今都心有余悸。主持人又道:“……昨日,本地论坛上流传一则水鬼的谣言:说渔民落水是水鬼所为。现敬告广大市民:不信谣、不传谣,人人有责任维护良好的网络环境……”水鬼作案?颜蕾有点乐,她才不会相信这种谣言呢。水鬼——其实是家长们为了防止小孩下水,所以臆造出来吓唬孩子的鬼话。倒是爸爸忽然道,“蕾蕾,我想起一件事来……陈凌辉的爸爸好像就是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意外落水死亡的。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有蹊跷?”“你说陈正韬吗?我看过他的档案,警察说监控拍摄到了他一个人走向江边的画面,法医也认定过,应该不会是他杀吧。”颜蕾还记得这位,陈正韬是溃坝案当晚的码头管理员。而且被他自己的儿子下了安眠药,才导致了运沙船冲出码头的。“我觉得这个陈正韬死的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颜国华托着小小的下巴。警察一直都盯着陈凌辉,却忘了重新调查一下他爸爸的死因。“爸爸,你别看谁都疑神疑鬼的。”颜蕾穿好了衣服,随口说道:“这个陈正韬总不可能是被水鬼给杀死的吧!”结果一个小时后……她说的这句无心之话,却成了真事。第28章大鱼半个小时后,陈泊宇也收到了一份“渔民溺亡”的资料。他看了看这份新鲜出炉的资料,就脚步沉重地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尽头是市局的审讯科。推门而进,只见一道沧桑的身影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壶清茶伴着一沓资料。陈泊宇知道,父亲在这里工作了整整一夜。他已年近六旬,稀疏的头发花白,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一枚警徽熠熠生辉。今天市局提审陈凌辉,他父亲陈中良要亲自出马。“爸。”陈泊宇还是心疼父亲的,“您要不然先去休息休息?审讯八点才开始。”“先把陈凌辉的嘴撬开再休息也不迟。”陈中良瞥了他手中一眼,“你手上拿着的资料是什么?”“是一个渔民的溺亡报告,是早上刚刚发现的尸体。”“是跟案子有关系的人?”陈中良停下了手中的笔。陈泊宇点了点头,父亲的直觉总是这么敏锐,他直接告诉他:“这个溺亡的渔民是溃坝案中那艘运沙船的船长。他的船在洪水中被毁,又被几十名死者家属告上法庭,倾家荡产以后,这船长就改行做了渔民。”运沙船的船长死了?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陈中良沉默片刻,道:“有人想抢在我们警察前面将证人灭口。”他知道,只要陈凌辉的口供一出来,警察方面就要按图索骥,将7.26当天所有和案子有关的责任人员进行重新审问。而这艘运沙船的船长肯定是第一个嫌疑人。当天夜里,是他的船没有系好锚,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当年他说是一起意外,但如今看来,他当时可能是故意在说谎。或者如余肇璟所说,是那蛇哥买通了船长帮忙作案。没想到此人居然“溺亡”……陈中良吩咐道:“你去市殡仪馆一趟,带着法医部的孙主任一起去。”“好。”陈泊宇知道,爸爸怀疑这船长是被谋杀的。只是溺亡挣扎的痕迹不太明显,必须要极其专业的老法医来做痕迹鉴定。不过,他还想起了另一件事,“爸,现在网络上有一则谣言:说是水鬼杀死了这名渔民。我想,这起谣言应该不是空xue来风。我想调查谁才是这则谣言的发布人,让网络部的同志帮忙查查,然后传唤此人进行询问。”“那就一起去忙吧,下午给我个结果。”陈中良相信儿子的判断。他们市位于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市内水路发达,水库众多。因此关于水的各色传闻也很多。送走儿子以后,陈中良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他就叫来了书记官要提审陈凌辉,但审讯科的人都担心老局长的身体吃不消,都劝他别亲自审问。审讯科的一把手老李就是他的徒弟,“老局长,要不然我去撬开这小子的嘴吧?您老就在外面歇歇。”“不妨事,这小子我审过两次,滑头的很,你们撬不开他的嘴。”陈中良老先生淡淡道。说完,他就戴上了警帽,推门而进。“老不死的东西,又是你!”陈凌辉一见到他就开始骂街,各种污秽的字眼脱口而出。陈中良瞧也不瞧他,他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等陈凌辉骂完了以后,老爷子才道:“如果你父亲没有死的话,今年应该要过五十大寿了。”只一句话,就让陈凌辉闭了嘴。想到父亲的枉死,一种痛苦慢慢爬上了他的眼眸。陈中良采取攻心为上的策略:“你也不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我听你同事说:你对你父亲还是有孝心的。去年的清明节,你还去父亲的坟前呆上了一整天,他老人家也不希望看到你深陷牢狱吧?”陈凌辉别过头去,目光渐渐泛红。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