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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相约学他睡觉一般。”

“师父惊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从坟头爬起,再也不管不顾往前跑去。哪知他爬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一个个坐在坟头的人竟同时睁开了双眼,霎时也从坟头上爬了起来,步步紧逼追赶在他身后。”

“师父逃了几步,眼角余光仍在注意追在身后的那些人。只是这匆匆瞥了几眼之后,他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

“追赶他的,无论是什么鬼怪妖孽,都绝不是人。”

“那一个个追在他身后的怪物,行迹举止都是无比的怪异,好像每一个动作都被分裂成无数个小动作,每一条胳膊每一条腿都是由无数截小段连接组成。他们的迈步并不是迈步,而是从足尖到腿根牵线木偶一样甩出去。”

方岚紧紧皱起眉头,怀疑地问:“就像机器人那样?”

詹台赞她:“没错,就像那样。”

“师父从未见过如此情状,情不自禁停下脚步。他站住不动,那妖孽怪物便也纷纷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呆立在他面前。”

“师父越发胆大,干脆走到那群怪物面前仔细观察。那些怪物的长相却毫无破绽,完美地复刻了活人的面孔,精致地仿佛脸上的毛孔汗毛都看得清楚。”

“只是,都没了鼻息。”

“师父琢磨了片刻,只能怀疑是一场失败的注魂。魂魄虽入体,行动却不能自如,才导致这样怪异的动作。”

“他想清了这茬,很是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像是点燃炸药的炸弹一般。话音刚落,那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具死尸,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喊声,挥舞着机械似的手臂,猛地一下朝师父身上扑了过来。”

“师父毫无防备,被狠狠压在身下,眼冒金星。他慌乱之下倒有求生的本能,手边恰好还有一条仅剩的火捻,被他双掌一擦点燃火光,下意识地朝身上的死尸引了过去。”

“这举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保命之举,哪知阴差阳错却极有效果。”

“火光刚刚燃起,师父身上压着的那具死尸便在他面前坍塌成泥,熔化成了一滩粘腻沾在身上。”

“像是盛夏熔化的巧克力,更像是高温之下软塌的蜡烛。”

“是尸蜡,一层薄薄的尸蜡。”詹台说,“那层薄薄的尸蜡之下,是一具具的森森白骨。”

第46章鼓浪屿

“去过蜡像馆吗?那些用蜡制成的明星一比一人像,和明星们站在一起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分别,引来游客的阵阵赞叹。”詹台低声道。

“师父当晚看到的那些死尸,也是蜡人。”

“薄薄一层尸蜡,像披着一张蜡制成的面具,罩在一具具白骨之上,就是白虎岭上的白骨精。白骨精追寻生人气息,却因为没有了肌rou的支持和牵制,在行走的时候便只能依靠外力牵拉骨头,就像身体被割裂成一小节一小节,牵线木偶一样。”

“蜡怕热,师父情急之下搓出的火苗,熔化了白骨上覆着的薄薄一层蜡油,也阴差阳错救了他的命。”

方岚脑海中不由慢慢勾勒出一个白骨为支撑,蜡油封成面具的人像。

她慢慢回忆起遇到田友良那天的情形,不由自言自语道:“你师父当晚遇上鬼打墙,误入一片白色的坟头。”

詹台纠正她:“白虎岭。”

方岚倒没想到他这样重感情,此时还不忘孺慕之情,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说:“白虎岭里埋了数十具尸体,经年累月腐烂成骨,是为白骨精。”

“白骨精以尸蜡为作伪装天衣无缝,在月光之下乍一看,仿佛活人栩栩儒生。”

“而我遇到田友良那天,他刚刚死去不久,正值尸僵。那一层薄薄的尸蜡面具罩在身上,像贴身披了一张活生生的人皮一样。如果田友良没有被我发现,被他这样长久伪装下去,直到尸身血rou腐烂消失殆尽,是不是也可以变成一具白骨精?”

詹台赞许地冲她点头,说:“没错。那一层尸蜡就像一个完美贴身的罩子,掩盖住了藏在下面的尸体。尸身腐烂直至白骨,罩在外面的尸蜡却可数十年面容不改栩栩如生。直到你用匕首划开了田友良的手臂,蜡封被破,被囚困其中的魂魄霎时灰飞烟灭,田友良才真真切切地死了个透彻。”

方岚不寒而栗。

田友良失踪已经有十一年的时间,可偏偏为什么会死在这样一个时间?

是巧合,还是有人赶在她到达之前,提前杀死了田友良?

而田友良消失的那十一年,到底是去了哪里?

而张大川的失踪,又和田友良到底有什么关系?

冥冥中像有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将千丝万缕都紧紧联系在一起。

可詹台和方岚此时却没有半点头绪,丝毫没有办法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方岚思索片刻,又问詹台:“那后来你师父怎么样了?逃出去了吗?”

詹台笑笑,说:“他手里有火捻,发觉这些妖孽不过是尸蜡裹着白骨之后,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白骨成片堆积在他面前,师父反倒松一口气坐在了地上。他一生害人无数,早不信了因果报应,又怎会害怕人骨?他席地而坐,就这样等到天明。清晨雾气渐起,逐渐遮住一座座白色的坟头。等天光大亮,师父站起身来再一看,前面不过百余米的地方就是黄河旁边的那条省道。”

“师父在阳光下再定睛一看,却发觉面前堆叠的白骨,不知何时都变成了一段段乱七八糟的白桦枝。”

方岚半晌没有说话,伸出筷子慢慢地将碗里的猪脚面线吃了个干净,隔了片刻抬起头,问詹台:“唔,你想不想看演唱会啊?”

詹台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案子还没查清楚看什么演唱会。话到嘴边才想到张大川和田友良都失踪在厦门体育中心演唱会的现场。

詹台一噎,睨着眼睛瞪了她:“怎么?又想以身试险?”

方岚翘起嘴角,笑得清丽无双:“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她伸手抚了两下头发,又安慰他:“本来见田友良的那天晚上,我是打算去看演唱会试试的。你也别把这法子想得太过危险。十多年的时间,三万人的厦门体育中心不知曾有多少来看演唱会的男男女女,也不知曾有多少人坐在田友良和张大川失踪的同一个座位上,再没有听说过还有别人失踪。”

“我估摸着,这事未必就与演唱会有关系。我也是走投无路撞撞运气罢了,算不上什么危险。”方岚轻轻说。

詹台瞥了她一眼,她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刚刚才九死一生从看守所出来,现在信誓旦旦地对他说她不会有危险?

詹台轻轻苦笑一声,可他和她比起来,又有什么不同?

明明他自己是那么清楚,陪在方岚的身边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