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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他们这些踏破石板的进来,保不齐便要迷了路困死在里头。蒲风看着一路上完全类似的墙壁地砖,打了个小寒颤,再想想为了防盗墓贼倒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他们向中间的墓室所在行进,刚到了一拐口,走在最前的郑朋忽然顿住了脚步。张渊看着那挡路之物,只是眨了眨眼。而蒲风愣在那里,一时难以压制居然低呼了出来:“昨夜站在门口的那个,是不是它……”李归尘抱着臂仔细端详着,这仅是一尊普通石佛像而已。然而它脚下却沾着不少泥土。要知道,这是石头搭砌的墓xue,四处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怎么会有黄土?或许,它曾经跑了出去?蒲风感到有些神眩。作者有话要说:科二终于过了_(:з」∠)_今天晚上加一更呦~第32章夜影[VIP]这尊佛像乃是一座立佛,与一般的成年男子同高,由花岗岩的石材雕刻而成。其周身的衣褶及配饰都被琢画得极其精美繁复,右手上举持无谓印,左手则掌心向外自然下垂持与愿印,佛面被打磨得圆润且安详,眉目低垂,耳垂宽大几乎垂到了肩上,头上是磨光rou髻。郑朋嘀咕道:“从来不知道玄宫里面还有佛像,就算是有,摆在路中间难道不挡道吗?”李归尘自怀中掏出了一方素白帕子,拿房门的钥匙刮下了佛脚上的一些泥土默默包在了帕子里。而蒲风绕到了佛像身后,也蹲了下来研究那些黄土的来历,却不想在佛脚下的台子后壁见到了一行细小的文字:“太和二十年敕造”。“太和?这年号是……”张渊扶着下巴想了良久,迟疑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岂非是南北朝那时候北魏孝文帝的年号?说来这孝文帝极其重视佛教,所以这佛像是还是一千多年前修造的?”蒲风点了点头,她现在越发觉得整个陵园内实在是过于疑点重重,且一堆零头狗碎的问题就这么平摊在她面前,可以说是几乎毫无关联。如果不是她昨夜眼花的话,门前的影子明明就是一尊立佛像,可莫说是石头佛像,就算是一个大活人,想在她面前瞬间消失尚且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更别提这么一尊佛少说也得千八百斤,完全解释不通。再有便是当今圣上信道,怎么会存放佛像在自己日后的墓室中?况且还是北魏时期的佛像?难道是当初设计修建此处的人故意而为之的?意义又是什么?那郑朋见他们三人皆是面色凝重,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再往前……估计就是老马出事的地方了。那天正是三十儿晚上,我们还没歇下,便看到老马跌得衣服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踉踉跄跄跑了回来,满口胡话,说是见到死人了,一屋子的死人……不骗您,我们谁也不信呐,那地方又不是多久没去过,谁看见过死人呀,可还是往上通报了,这不大人们就来了。”蒲风夹在张渊和李归尘之间,提着灯笼每行一步都觉得呼吸更为艰难,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生恐惧所致,她偏觉得湿冷感越发严重,且还蕴藏着淡淡的腐朽味道。再过了前面的拐口,往前十七步外便是月亮石门,万把斤的白石板现在还贴在墙边放着,没有镶嵌进去,他们可以从门口看到里面宽阔的墓室。这并非是通往墓室的唯一路径,而另外一条只不过是挖掘修建玄宫时暂用的工道,墓室修建好了那条路的通道口便被完全封死了,但洞xue还没有被填埋。老马巡逻必然只会看一圈这条白石甬道的情况,故而那所谓的“尸屋”绝不可能会在工道里。灯笼的光打在四周的白石壁上,映出无数隐约的星星亮点,这里每一间石室内的陈设,每一块石砖上雕画的龙凤纹及四相纹都是如此安然且静默,蒲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们四人便这样一直留心四周着前行,一直到了墓室里,也并未见到什么异状,除了挡在路上的那尊佛像。蒲风虽心有不甘,可原路返回的时候依旧是一路无所斩获,莫说是尸首,便是半个人影一条血痕都没有,她长长叹了口气,眉头却没有松开的打算。只因即便如此,也不能意味着马正说的就是假话,更不能一概敷衍为什么神鬼作怪,立在他们面前的只能是两个可能:非白,即黑。长孙殿下的嘱托她如何会忘,可这陵园之内的疑团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众人一路无言,反反复复看了两遍,这才顺着蜿蜒的过道出了玄宫,被将近正午的高阳刺痛了眼睛。蒲风看着郑朋将暗门关死了,揉了揉后脑勺,问道:“或许这玄宫之内也有暗门?所以咱们没看到?”那郑朋将钥匙从锁链上拔了下来,摇摇头道:“大人不知,这玄宫现在尚未使用,所有的门都是必须敞开的,这是规矩,谁敢出岔子啊。”蒲风失落地“哦”了一声,这才抬着三千斤的脚又回了他们暂住的卫所。可这厢她刚跨进了院子门槛,忽然跑过来了一个看着稚嫩的小兵,哭成泪人道:“头儿,坏了坏了……”郑朋一瞪眼,呵斥道:“怎么了,快说!”“死人了……老马,没了……”蒲风顿时觉得灵台一声轰响,如今只有老马知道玄宫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居然死了?她一撩衣摆刚打算奔过去看看,腕子又被李归尘死死攥住了。蒲风以为是他不想让自己去,刚要出言反驳,李归尘居然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她身前。蒲风看着他宽阔的背一时有些出神,可还没上了台阶,自廊下忽然冒出来个身着一袭黛色罗绸道袍的男子,此人白而瘦,头上戴着缀青玉扣的网巾,一手握着剑抱臂立在了檐下。李归尘忽然脚步顿住了,蒲风险些撞在他的背上。“北镇抚司查案什么时候轮得上旁人插手?”那人平静道,音色里却是不容人置喙的冷酷。李归尘目光一滞,攥着蒲风腕子的手忽然收紧了些。“你是……”那男子微微皱了眉。李归尘默不作声地掏了牙牌出来——“亲军都尉府腾骧左卫校尉李归尘”。那人见了明显有些失神,转瞬才恢复了倨傲的神色,轻蔑道了一句:“苟且偷生自然不易,你又何苦来。”李归尘自然识得此人,自那时起北镇抚司就有一位小千户,名为段明空,乃是远宁侯家的四公子,一别十年了,他还是不改这副德行,依旧是爱用鼻孔看人的样子。纵是旁人识不得他现在的样子,可当年北镇抚司中的旧僚如何瞒得过?长孙殿下有意给了他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