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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的阻挡往前面瞄了一眼,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她吓得发凉的手被李归尘紧紧攥了攥,这才算回过了神来。不远处是一团苍白而泛着淡淡蓝紫光的火团,正悬在半空中寂静地燃烧。“那是……鬼火?”李归尘轻轻揉了揉她的手,平静道:“是磷火。”“这里又不是乱葬岗,为什么会有这东西?”蒲风哑然。然而李归尘还没说话,段明空忽然清冷道:“你脚底下踩的,这四壁边上埋的,只怕乱葬岗可没这个架势。修葺三次,征调民夫累计二十余万,你道没有累死病死的?咱们已经在地宫里面了。”蒲风睁大了眼,看着那汪鬼火忽然说不出话来。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很快就能完结啦~第36章中伤[VIP]这涵洞大抵是贯穿于整个陵园,在宝顶之内更是形成了交错的网洞,人行其中便如误入迷阵,他三人兜兜转转了许久都没有离开初见鬼火的地方。蒲风又一次看到了自己拿石子在壁砖上画的圆圈记号,不禁有些怅然,心道莫非这仅是一条普通涵洞而已,而凶手只是暂且蛰伏其中?那他们这一趟便算是白费力气了。李归尘咳了一阵子,终于缓声道:“宝城地势最高,也最怕涝水。这地方的暗渠排布想来呈环形四散而去。上为宝顶,下是玄宫,这其中有墓道,工道,还有这条疏水的涵洞。马正是如何发现尸屋的,咱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那屋子被人封死了。这墓道与涵洞单有一条相联系之处,便是佛像……或许,古时存放佛像的暗室正位于这些通道的交汇之处。”蒲风忽然想起来付六此前说过的话,又接道:“当年修建玄宫时避让的或许正是这些佛像,此前付六听说过为此玄宫前移,那么这所谓的暗室应该接近玄宫后壁,也就是最北端。墓道按八卦阵法排布的话,自然不是大敞四亮地由明楼入口直通墓室大门,而宝城坐北朝南……所以,咱们当时并没有注意方位,那尊立佛像莫不是正出没在玄宫以北?”然而他们现在又回到了玄宫南处的原点,也就是说,在这座地宫的另一端,可能便埋藏着那个暗中势力想极力遮掩的秘密。段明空一言不发,引着灯笼往北而去。此前转了两圈一无所获,段明空意识到凶手能将佛像自地下疏水道运送,那暗室与疏水道的相接之处也有可能并非是一道石门——开口若非是在脚下,便在头顶之上。一时四下无言,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绷到了极点,这环形的地道中并无什么参照,没人知道哪一步之后他们便会错过了暗门又回到原点。蒲风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李归尘的腕子上,她虽不懂得什么医术,也能感受到自己指尖的脉搏是如此急促而轻弱,似乎她一重按便摸不到了。而这黑魆魆的狭小窄洞之内少说有上万块石砖石板,就算是有暗室,谁又知道藏在哪一块砖石后面。蒲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焦虑地借着灯光往前望去,自己画的那个标记就像是一支箭无情地向她射了过来。如此循环往复的话,到哪里才是个终点?谁又知道凶手何时便会出现在他们对面。那个略呈苍白色的小小记号终于冲破了蒲风的防线。她一把拖住了李归尘的袖子,那些放弃的话都涌到了嘴角,可她看着李归尘低垂而深幽的眸子,忽然就张不开口了。她太清楚不过,查不出石佛像及玄宫所隐藏的秘密,他们此前的一切努力,甚至包括马正和付六的死都白费了。此一日,若非是将谜题揭开,摆在他们面前的路便只有落荒而逃或者是引颈受戮了。玄宫之内的种种谜团难道便没有一点关联?谁又知道他们今日留下的种子他日会长出怎样的恶果?可蒲风现在不想去思考这些,她忽然很想逃避,带着李归尘一起。太子遭人构陷如何,皇帝换了谁人做又如何?当日摆在她面前的仅是一个含冤受屈的朴实农夫,一念感之而已;可如今在这无边的暗流迷雾中,似乎已经没有她可选择的路了。李归尘停下了脚步来,而段明空火急火燎地找着暗门,竟全不顾他二人,挑着唯一的灯就这么走了。本就昏暗异常的地道忽然就彻底漆黑了下来。就算将眼睛睁到最大,也同闭着眼没有任何区别。四处都是令人窒息的死寂。蒲风呆呆地站在那里,黑暗给了她最好的掩饰,那些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泪忽然就肆无忌惮地冒了出来,可她不敢哭出声。二十年来,自己似乎从未这般担惊受怕。因为有些东西她原来从未拥有过,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痴妄的留恋,但现在不同了。她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随着抽噎而轻颤,然而,有一只手忽然将她拉进了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里。他的手似乎想抹掉她眼角的泪,却无意碰到了她冰凉的唇。蒲风心底一阵颤粟,再无忌惮地埋头在了他怀里。“终究是我害了你……”李归尘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寒风中的冰碴子拍在脸上,带着刺拉拉的轻痛。“或许是我太怯懦了……路都是自己选的,何来害我之说……李归尘,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有人想要更好地活,就一定要让别人死……为什么?为什么……”李归尘忽然觉得心中的闷痛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他的手顺着蒲风嶙嶙的脊骨而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他压住一声哽咽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自己……也不可以……”李归尘缓声应了,同时也感受到了怀里的小人儿也在压制着抽噎声。在她这个年纪,正是任性恣肆的时候,可蒲风未免有些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他心疼。“没关系,案子查不下去了,咱们就回家……”蒲风刚止住的泪又下来了:“好。”无边无涯的黑暗中,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扶墙而行,末来的路,莫不是都如此?然而远处忽然飘过来了段明空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什么了?暗门。话是那么说,可追着案子跑似乎成了蒲风的天性。她自知有些失态,躲在李归尘身后不愿见到段明空,而李归尘本就伤风严重,一把沙哑嗓子听起来差不多还是那个调子。段明空的心思估计是全在暗门上了,他举着灯笼照着暗渠的顶子,果不其然显示出了一枚不大的镂空铜板印。他看李归尘点了头,便一手拔剑出鞘,另一手猛地拍击了一下石板。竟是生生让他撞出了一个缝隙。段明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