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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散,显然是醉了。张渊正说笑着当时不识蒲风乃是女子的窘事,便提到了他二人为何还不趁早要个孩子,毕竟归尘今年也有三十四了。李归尘摇摇头微笑道:“许是我当年伤得狠了些,到底是根基不行了。”裴彦修一听这话轻轻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枝节,他自然明白是李归尘在帮蒲风开脱,也是怕她听到了走心。而段明空一听李归尘这么说,忽然就一反常态地直勾勾望着他道:“如果我当年再成熟些,就不会疑你会干那种事情……甚至哥哥你逃出诏狱的事我都不曾知道……为此我……自责了很久。”他说着说着,喉头一涩竟是哽咽了。连裴彦修都没见过段明空如此失态的样子,且这话听起来多少有点让人腌心,便打着马虎眼道:“你瞅瞅,段大人喝了这么点酒就醉了……”李归尘垂眸看着杯盏里面的梅子,继而望着段明空平静道:“没关系,说出来便好了。明空,我从来也没埋怨过你。那一劫是跑不掉的,现在想开了,也觉得受些苦头也无所谓了,只是……”只是他对母亲和如儿负有的债,此生算是无计可消除了;如今应儿能重回家中,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话头子一挑起了头,裴彦修闷头喝着酒,也很难不去想起那几年的日子——归宁寺的拾花和尚自乱葬岗捡回了不成人形的他,而自己足足将他医治调养了一年余才算是将他的命捡了半条回来。芦不押,闹羊花……这些东西都是一顶一的毒物,却也是麻沸散的组成,才能施针刀术。若非是他舍了这条命一意孤行非要用,估计这一辈子也就是瘫在床上了。人道是接筋接骨多半也会落下残疾,可归尘硬是咬着牙练得自己大抵恢复如初,这里面的痛苦与挫败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裴彦修这么想着,心口压抑得很,只不过如今风烟俱净了,又何必再拘泥在这些念想里。“行了,也都过去了,裴某我先干为敬了。”张渊也是个爽利人,二话没说也干了。然而段明空不理这一茬儿,还继续道:“我去看如儿了,这丫头喜欢海棠花,你将她安置在那,她会很开心的。如果哪一天我死了……哥哥,别让侯府的人碰我,你便将我挫骨扬灰了罢……”“这又是说的什么晦气话。”裴彦修嗔怪道。“此生为身世所累,便罢了……因着我爹是宁远侯,又有谁将我当做段明空看待呢?我想自己去选一条路,无论是生是死……也无非想想罢了。”段明空叹了口气。可是这路,从来都是没得选的。世家,王侯,何尝不都是禁锢?李归尘也曾想过,包括现在他都在思考此事——这锦衣卫的身份于他到底是不是一种累赘?上位者,永远不是他所能揣摩的。若是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千难万阻自也是谈笑置之的。但,他有了蒲风。哪一天应儿若想嫁与何人了,他这个哥哥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心事,可蒲风是他不能放下的弥足珍贵。他不能容忍容什么再伤她分毫,即便是他自己。…………夜色越发深沉了,金灿灿的一轮满月明亮得有些刺目。二更的梆声在胡同里清远响起,小院里的人影散了,蒲风被笼罩在月光里,沙沙地扫着院子。方才因着段明空嫌弃汤咸,应儿和他拌了嘴,此时正闷在屋子里赌气,甚至都不知道段明空已经走了。李归尘漱了茶,无言接过了蒲风手里的扫帚,握住了她微微发凉的手。“你这人,扫个地也不让我安生。”蒲风挣了挣手,只觉得他握得更紧了,便贴在他耳边低语道,“诶,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段明空一见到应儿就别别扭扭的。”李归尘想了想,“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唉,也难怪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个家室,若是论人品长相家世也是极好的……”她刚絮絮叨叨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身边的目光多了几分寒意,便笑了笑狗腿道:“那个,段大人还年轻嘛,可终归还是不如某人长得英俊,又会做饭,还疼媳妇儿……”李归尘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点头道:“你最近可是又写什么话本子了?”“是不是我现在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夫君是堂堂镇抚使,就连南镇抚司也不敢管我?”“南府不敢管你,我敢。”李归尘的声音低沉且玩味,夜风清凉如水穿透了蒲风的单衣,她微微打了个寒颤。“你要是敢,我以后晚上就和应儿去睡……不对,我现在将饭桌擦完了,就回去搬铺盖卷儿。”“是吗。”李归尘一挑唇角,将扫帚戳在墙角便将蒲风拦腰抱了起来,“天凉了,以后也少碰凉水。”“大哥啊,咱们日后要是有了闺女,你还不得给宠上了天去,看看还找不找得到婆家。”蒲风笑意浅浅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往他怀里扎了扎,任着他将自己抱回了房去。“傻丫头,有一个你还不够。”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意。“当然不够了,不如……”蒲风被归尘抱到了床上,面上不禁有些绯红,她便拉着他的袖角趴在他耳边道,“要不要今天晚上试试,弄一个出来……”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文,感觉还是算作番外吧~终案的楔子我会重新写的~第76章一品[VIP]前文700字请回上一章的结尾,修文了。(晋江后台崩了所以用不了作话前置)………………李归尘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你不是刚才还说要和应儿去睡吗?”“好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喊我什么?”蒲风挑了挑眉毛,到底还是掐着他的胳膊和颜悦色道:“相公啊,你明天不用去宫里吧?”李归尘看着蒲风小猫就快亮爪子出来了,只好忍俊不禁道:“这几日都清闲,想这么着都依着你,可有一点,赶明儿不许跟应儿一块闹我。”“知道了,长嫂也该有长嫂的样子。”蒲风信誓旦旦。“这倒也罢,”他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贴在她面前低语道,“撩拨我还不承认?在应儿面前,我总不好亲你。”他说完这话,在她额头上轻轻种了一个吻,转身便出去了。徒留下蒲风意乱神迷地在屋子里琢磨他方才说的话——这家伙天天竟然都在想这些,果然是……嗯,衣冠禽兽这个词是不是不大恰当。过了少顷,屋子里温温袅袅地冒着水汽。蒲风身上还带着潮湿的余热,便被李归尘赶紧裹在了被子里。新被嫩凉,总得好一会才能捂热乎了,她正缩在被子里有些手脚发冷,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