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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拖延症晚期患者深感抱歉。第83章未言[VIP]北镇抚司衙门里,镇抚使张文原跟在张宝公公身后,面上虽有怒色却还是恭谨道:“指挥使大人审问犯人必然抽不开身,我已经让人去通传了,公公在堂上歇着便好了……”张宝话音儿一凛:“怎么,你们本镇抚司是藏着什么人了不成?咱家想去杨大人的书房等他也不许了?”“哪的话啊,公公又说笑了……”张宝回之一笑,推开书房的房门便迈腿而入,这一进了外间儿便看到有一身着藏蓝道袍头戴青纱网巾的少年人正背对着他垂首立在书架前,一看这身骨便知此人显然不是锦衣卫。张宝微笑着扫了张文原一眼,而张文原有些为难道:“这是前朝的大理寺少卿蒲大人,说有事来找杨大人。”张宝不明意味地“哦”了一声,而蒲风一听到身后的动静倒也一面坦然地走出身来与这二人拱手致意。“原来是蒲贤弟,去年我们还曾有一面之缘的。”张宝笑着还了礼,“大人致仕实乃是一大缺憾事,如今一见才知道蒲公子即便是身为庶民依旧是忧心国家大事。”蒲风也笑了笑,她不成想东厂的人已经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行走于北镇抚司了,亦不成想这得了权势的张宝会这么快变成了这副嘴脸。她现在若是说来找归尘是为了私事,便是给了张宝予以口舌的理由;若是说为了案子的事,更是显得这锦衣卫北镇抚司保密不严,有失体统。可蒲风倒是毫不犹豫,指了指李归尘案头的那一厚摞验尸的典籍还有医书笑道:“杨大人找我借典籍,说是急得很,这不我便给他送来了,他上回的那批书可还没还我呢,也不知道又藏在哪了。”“怎么不遣书童过来?”蒲风笑意愈深,“张公公啊,我一个寒门庶民,哪还有钱请下人。张公公来这北镇抚司衙门,想来是稀客,草民也不便打搅了,这典籍的事儿等哪天大人们都得闲了再说罢。”“那也好。”张宝面上也是谦和笑意,他明知道这蒲风和杨焰本就是住在一处的,且有很多线索表明这蒲风根本就是个女人。能在他和张文原眼前如此面不改色地圆谎,的确是有几分胆色城府的,也难怪是杨焰身边的人。而蒲风刚出门的时候,正巧看到李归尘压着眉头自诏狱的方向走了过来,自己一时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她此来北镇抚司是为了给他送饭的,应儿做的小炖rou一并几个爽口的小菜都还静静地躺在他书房暗格的食盒里面,然而这也只是个幌子罢了。蒲风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明明他笑起来更好看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当爹了,会不会高兴得一扫眉头的乌云?会不会嗔怪她不在家好好将养着,又胡闹?他这么喜欢孩子,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蒲风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咬着他的耳朵马上亲口告诉他。可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张宝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与归尘唤道:“杨大人可算是回来了,圣上诏您去翊坤宫查案,实在是耽搁不得了。”在张宝和张文原的面前,蒲风有一种无地自容的错觉,她的步子似乎有点凝滞,而李归尘就那么正色地向着张宝而去,但始终有一缕旁人不可触及的柔光在笼罩着自己。她心里清楚的。“杨大人……”蒲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定决心说出口的。李归尘果然在她的斜前方顿住了脚步。“……翊坤宫里打捞上来一具腐尸,圣上要您在今夜子时之前查出眉目的。”张宝竟也出了门向着她的方向而来。蒲风的手攥成了拳头,手心里面满是冷汗,她无言望着他,终于是还是笑着说道:“大人要的书我放在案上了,还有……”她附到了他的耳边低语道,“胎膜剥离,宫里或有迷香。”书?李归尘眨了眨眼睛,而蒲风已经躬身行了礼,说了道别的那套话,头也不回地消失了。蒲风那时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她走出北镇抚司的时候,泪水不知为何就这么肆意地滚落了下来。早一些晚一些告诉他这件喜事还不是都一样?或许到了明天,归尘忙完宫里的事就会回家了……她怕他一听到这件事会误了办案,也怕张宝看出什么马脚来,可贵妃的死因与他而言或许是有作用的。或许吧……食盒在暗格里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在去往翊坤宫的路上,李归尘一直惦念着蒲风,他知道她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多么要紧的事让她跑一趟北镇抚司衙门来。蒲风的确是瘦了……他牵回神志,远远地刚看到翊坤宫的屋檐,令人难以忽视的腐尸气味便随着燥热的风飘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各殿焚香的厚重香气,交缠错织着尸臭,就像是一汪腐败冒泡的淤泥沼泽。张宝一直随在李归尘身后,一直到入了这翊坤宫中。沿途经过的宫女多半以袖掩面避在一旁,却也想见见这位传闻中位列三公死而复生的指挥使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貌。“这死者是早先翊坤宫的王顺公公,想来大人已经调阅了当时的卷宗……”李归尘点了点,这王顺失踪了这么久,身死是个意料之中的事情。张宝说王顺原来就服侍贵妃,的确不错,可在此之前也就是先帝流徽朝的时候,王顺就是在这翊坤宫中当梳头太监的。那个时候翊坤宫中的主人是德妃,也就是上吊死殉了先帝的那位娘娘。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曹贵妃所怀畸胎,临产的时候又这么悄无声息地殁了?李归尘在宫墙边的白棚下面检看王顺尸首的时候,让验尸的小太监除了白单再褪尽死者身上的衣物。那小太监虽然是一副极为难的样子,碍着李归尘的身份也只好是照做了。尸首刚自井中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泡得皮肤发白胀大,四肢躯干肿得将衣物鼓鼓囊囊充了起来,谁也想不到这是一向瘦弱的王公公。而李归尘到宫里的时候,白棚也是刚刚才架好的,尸首风干日晒了小半日,头面手背上已经暴起了整层的死皮,趁着淡青绿的尸面还有挥之不散的苍蝇,不少人都吐了。然而李归尘以白帕包裹干姜片掩住了口鼻,居然俯下身去开始一寸一缕地仔细检看起这具腐尸来。他已经叫人去取明油白纸伞和白梅来,这会子工夫儿里已经备在一旁了。七月里午后的骄阳便是如同成团烈火,因着尸体腐败严重实在看不出什么伤口来,他便叫人将尸首抬出来放在阳光下,又亲手打着油纸伞罩在了尸首心腹脖颈的位置上。看的人多半不明就